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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的簽名卻是另一種筆記,飄逸灑脫中有種寧靜祥和之態(tài),字倒是好字,只是名字太俗了些。胤禛將兩張紙都交給胤祥,道:“你明日便遣人去辦了過戶手續(xù)吧,你再過些日子也要出宮開府了,當(dāng)是做哥哥的一點心意?!?/br>胤祥一愣,他知道胤禛一直找人尋摸莊子,他還托了門人幫忙找找,卻不想胤禛竟是為他尋的。他還未建府,爵位也低,當(dāng)年大家一窩蜂在湯山買莊子的時候,他手里不寬裕,后來地價一漲又漲,到最后就算有錢也沒地方買。近年來他開始學(xué)著辦差,巴結(jié)的人漸漸多了,也不是沒人送莊子的,可是他如何敢收,便也沒做指望了,卻不想胤禛竟一直想著他。不由眼圈有些紅了,他知道自個這個四哥最是嚴(yán)謹(jǐn)不過,日子并不比他好過,也就是最近手頭才寬裕一些罷了,這十萬兩,對他也是個不小的負擔(dān)了。心中想著,卻并不多說,接了過來,卻不敢讓胤禛看見他的眼神,低頭看契約,頓時一愣,道:“陳三兒?”胤禛微微一愣:“你知道他?”胤祥笑道:“這卻巧了,四哥可還記得白天我們救的那個少年?那少年有趣的很,明明白白告訴我一個假名兒,便是陳三兒。不過應(yīng)該不是同一個人,這陳家莊建了有八年了,那孩子現(xiàn)在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br>胤禛神色卻凝重起來,道:“這個陳三兒,我原是見過的。”胤祥道:“難怪白日他看見你像是要說話似的……四哥不喜歡他?”胤禛皺眉道:“談不上,不過……太子正找他呢?!?/br>這次胤祥也皺了眉:“他怎么和太子還扯上關(guān)系了?”“太子似乎沒見過他的容貌,”胤禛道:“這件事不要讓太子知道,你以后也少和他牽扯,那少年狡詐的很?!?/br>胤祥雖覺得這次四哥似乎是看走了眼,但是也沒和他爭論,對高福兒道:“你去派個人,跟著那個莊頭。”一面對胤禛道:“我倒是想看看這陳家莊的莊主到底是什么人,‘陳三兒’怎么看都像個假名,這十萬兩銀可不是小數(shù),諒那莊頭也不敢擱在自己手里,跟著他,不怕找不到他家主子?!?/br>胤禛卻也沒有反對,他倒不是好奇陳三兒這個人,而是仍然有點擔(dān)心,京城附近雖然是湯山溫泉最多,別處也不是沒有,愿意將兩座莊子送給他,只求一年住一兩個月,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不對。第18章賈政看著跪在面前的兩個有些眼熟的小廝道:“你們兩個,誰是跟著環(huán)兒的?”茗煙和藥紅對視一眼,沒有人回答。賈政冷喝道:“答話!”茗煙小心翼翼開口道:“稟老爺,我們都是跟著二爺?shù)??!?/br>賈政皺眉道:“跟環(huán)兒的是誰?”兩人低了頭不答話,王夫人干咳一聲,道:“跟著環(huán)兒的小子還在和管家學(xué)規(guī)矩呢,小子可不比丫頭,丫頭只要侍候好主子就行,小子是要隨主子出門的,各處的規(guī)矩甚多,更怕帶累主子學(xué)壞了,不好生調(diào)教一番怎么放心給環(huán)兒用?便是茗煙他們幾個打小就服侍寶玉的,我也少不得時時敲打一番,何況新進府當(dāng)差的,又要隨身服侍環(huán)兒,不得不仔細些?!?/br>賈政道:“環(huán)兒新回府,添個小廝也是新入府的,能中什么用?我記得寶玉有四個貼身小廝,環(huán)兒減一等,給他配兩個也就夠了,回頭將我身邊的凝墨調(diào)來給他,再另在外面挑個伶俐的也就是了?!?/br>王夫人道:“凝墨原是老爺身邊得用的,調(diào)開了老爺豈不是不便?不如從寶玉身邊的小子里挑一個出來先給環(huán)兒用著也就是了?!?/br>賈政道:“何必如此麻煩?動了寶玉身邊的人,回頭又驚動老太太,就這么定了?!?/br>王夫人無奈應(yīng)是,賈政轉(zhuǎn)向茗煙和藥紅,喝道:“讓你們兩個侍候爺們出去,結(jié)果主子在外面出了事,差點連命都丟了,你們兩個奴才倒好好的!只這一條,便是將你們活活打死也盡夠了!將白日你們隨爺們出去的事仔仔細細說一遍,若讓我知道有一句不盡不實,直接拖出去打死!”茗煙叩首喊冤道:“老爺明鑒,那日我們在里間侍候二爺喝酒,三爺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們怎么會知道??!”賈政怒極反笑道:“主子出了事,奴才倒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好好!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我便奇怪了,這來福不過是個車夫,如何能知道內(nèi)院的爺們哪一日出門,還能提前和強人約好?原來是內(nèi)外勾結(jié)!來啊,把這兩個畜生拖到外院打死,讓所有的人都去看看,出賣主子的下場!”茗煙頓時嚇白了臉,藥紅更是連連叩頭,嚇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帶著哭音道:“老爺饒命,這些事都是來福干的,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啊,我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br>賈政冷哼一聲,道:“把茗煙拉出去先打二十板子,再拖進來問,若還敢抵賴,直接打死!”等到外面茗煙的慘叫聲傳進門來,賈政才對嚇得兩股站站的藥紅道:“你說,來福干了什么?”“來福……他……他拿了外人的錢,把三爺賣給了外人……”“你是怎么知道的?為何事先不稟告?!?/br>藥紅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這件事,合府的人都知道,來福在梨香院里親口承認(rèn)的,小的當(dāng)時跟著二爺去了,所以也聽到一些……”賈政道:“他自己認(rèn)的?”藥紅道:“三爺同他對質(zhì),他原先還狡辯來著,后來……后來被三爺戳穿,他就認(rèn)了?!?/br>賈政大怒,他對這件事了解不深,不過聽王夫人說了幾句,說是賈環(huán)一口咬定是來福勾連強人,出賣了他,又說“來福是一肚子的委屈,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現(xiàn)在聽藥紅的意思,這來福分明已經(jīng)承認(rèn)了出賣了主子,便是沒有強人的,這樣的奴才,打死一萬遍都有了,哪里來的“一肚子委屈”?冷冷看了王夫人一眼,道:“把白天的事,給我仔仔細細的說?!?/br>藥紅大喜,知道自己這頓打應(yīng)該是躲過去了,道:“那天我們跟著二爺三爺付薛大爺?shù)难?,我和茗煙兩個在外間侍候著,來福守在院外,吃到一半的時候,三爺要回去,二爺便讓小的喚了來福進來,二爺好生交代了他一番,讓他路上仔細些,將三爺好生送回去……”當(dāng)下將白天發(fā)生的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他記性極好,幾乎將幾人的對話都重復(fù)的一字不差,只隱去了和王夫人相關(guān)的一些話,但即使如此,賈政也氣的不清,道:“你說,來福是被薛蟠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