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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輕微的乳糖不耐受。 她打小就不怎么喝奶粉,聞到牛奶就會不太舒服,不過彼時年紀(jì)小,黎柏和聞香又心大,壓根兒就沒發(fā)現(xiàn)她這個癥狀,還是上了綜藝節(jié)目,在節(jié)目組導(dǎo)演的火眼金睛之下,提出了乳糖不耐受五個字后,她父母才帶她去做了個檢查,醫(yī)生判定是輕度的乳糖不耐受。 牛奶不是不能喝,但喝了有可能會不舒服,尤其是純牛奶。 在十七年的人生里,黎茶茶用神農(nóng)嘗百草的精神去試了許多奶類飲品,用親身經(jīng)驗嘗試出了自己能喝的奶,譬如酸奶,還有維他奶。至于其他,只要一喝就會有各種程度的不適。 至今為止,黎茶茶已經(jīng)有七八年沒喝過純牛奶了。 剛剛實在太渴,在太陽的暴曬之下,嗅覺似乎也有點喪失,竟沒聞出顧恬水壺里濃厚的純牛奶味。如今牛奶像是在胃里翻騰,實實在在地折磨著她的神經(jīng),加上越來越曬的大太陽,她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舒服。 “……還有八分鐘,最后一排的第五個,不許松懈,別以為可以搞小動作,我在盯著。” ……八分鐘。 ……可以忍的。 ……沒什么痛是不能忍的。 黎茶茶開始有些恍惚了。 依稀間,她想起了小時候,父母第一次帶她參加綜藝節(jié)目,她懵懂又無措,同時內(nèi)心又十分高興。因為自從參加了節(jié)目,父母對她的關(guān)注和在意比過往還要多上許多。參加節(jié)目之前,她最熟悉的人是托兒所里的阿姨,很久很久一次才能見到爸爸mama,但參加節(jié)目之后,她便再也沒去過托兒所,而且在節(jié)目組里,爸爸mama對她噓寒問暖,關(guān)懷備至。 頭一回犯乳糖不耐受,也是在節(jié)目上,節(jié)目組準(zhǔn)備的早餐里有熱的牛奶,聞香一勺一勺地喂她喝,溫柔的眉眼里笑意滿滿,黎茶茶覺得自己快樂又幸福。 后來,節(jié)目錄制到一半,她鬧肚子疼,抓著聞香的手,小聲地說:“mama,我不舒服?!?/br> 聞香貼著她耳朵,說:“不舒服忍一忍,節(jié)目快結(jié)束了,乖,就一個小時,可以忍過去,我的茶茶最棒了,沒有什么痛是不能忍的?!?/br> 小時候的孩子最大的信仰便是自己的父母。 父母之言,如同定海神針。 她默默地堅守著。 她是最棒的茶茶,沒有什么痛不可以忍,如果有,那肯定是自己沒做好。 .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 默默告訴自己。 你可以忍的,八分鐘,很快就過了。 . “……最后一排的,又搞小動作,集體再加五分鐘,從現(xiàn)在開始,還有十二分鐘!” 生活總在最絕望的時候再當(dāng)頭一棒,告訴你,嘿嘿,別以為已經(jīng)到谷底了,還能再往下掉呢。 . 黎茶茶覺得自己可能被打擊得有點過了,以至于眼前出現(xiàn)了幻影。 她好像看到了肖南。 他逆光而來。 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見到他蒙著光影的輪廓,高大又閃亮,聲音里還隱隱有幾分暴躁:“報告教官,黎茶茶不舒服,我?guī)バat(yī)室?!苯坦僬f了什么,黎茶茶沒有聽清,她疼得沒有什么力氣了,就見著那道閃著光的人影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沉聲說:“上來。” 她忍了許久,聽到這話,如釋負重地膝蓋一軟,整個人軟綿綿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背很寬,還很硬。 可那么一瞬間,黎茶茶好像在黑暗的谷底見到了炙熱的光。 ……只要堅持,希望總會來的。 . 肖南內(nèi)心有點暴躁。 他本來想提醒下教官,你的學(xué)生快暈倒了,可提醒完后,瞧了眼黎茶茶又主動把送她去校醫(yī)室的重任背上了。小姑娘趴在他的背上,輕飄飄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八十斤,他背得毫不費力。 她似乎疼得有點迷糊了,在背上哼哼唧唧的,也不知在哼些什么。 肖南忍不住,數(shù)落她:“你是不是腦子有病?疼不會告訴教官?不懂得舉手打報告???你忍什么忍?能給你忍個軍訓(xùn)最佳優(yōu)秀獎出來嗎?長得矮就算了,還不懂得變通,你考進工商管理系的智商去哪里了?” “哦,裝不認識我的膽量又去哪里了?” “有這個膽量,不知道告訴教官自己不舒服嗎?” …… 黎茶茶:“嗯……” 她這一聲“嗯”軟軟糯糯的,還拉長了音調(diào),像是一根柔軟的羽毛輕輕地撓著肖南的心臟。他的暴躁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包括昨天的不爽,他甚至覺得有點口干舌燥,有抽根煙的沖動。 地上的影子拉得有點長。 他的背上像長了個蝸牛殼。 肖南看了眼,他住了嘴,抿緊了唇,從太陽底下挪到了樹蔭下。 沒了太陽的暴曬,背上的女孩也安靜了許多,不再哼哼唧唧的。 肖南加快了步伐。 . 肖南的背太舒服了,黎茶茶后來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校醫(yī)室里掛著吊瓶。窗邊有一道頎長的身影,正背對著她,許是聽見了聲音,他回首,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是肖南。 黎茶茶的記憶也一并醒過來了。 她好像軍訓(xùn)的時候肚子疼,然后有人背著她去了校醫(yī)室,而這個人是肖南。 她張張嘴,正要說話,肖南人已經(jīng)走了過來,往床邊的椅子一坐,又聲音沉沉地說:“只是中暑加胃痛,打完吊瓶再休息一會就成了,乳糖不耐受我跟醫(yī)生說了?!?/br> 黎茶茶這回是真的驚訝地張大了嘴:“你怎么知道?” 肖南本來是不知道的。 他背著黎茶茶到校醫(yī)室后,醫(yī)生問她怎么了,他也只能回答軍訓(xùn)曬太陽曬暈了。醫(yī)生又問她今天吃過什么,沒多久她室友過來,回答了這個問題,說到喝牛奶的時候,肖南才想起了黎茶茶的乳糖不耐受。 這要多虧了他的母親,讓他年紀(jì)小小就知道有乳糖不耐受這種癥狀,當(dāng)然也是因為黎茶茶。 那會兒,黎茶茶在綜藝節(jié)目上被發(fā)現(xiàn)有乳糖不耐受,他母親便念叨了好幾次,說小姑娘連牛奶都不能喝,太慘了。他那會年紀(jì)小只覺黎茶茶矯情得要命,別人喝牛奶都沒事,就她事兒多。 以至于顧恬一說,他就立馬想起來了,跟醫(yī)生一說,醫(yī)生迅速給黎茶茶掛了吊瓶。 不過這緣由,肖南不想和黎茶茶說。 他睨她一眼:“你是我女兒,我能不知道?” 黎茶茶愣了下,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立馬說:“謝謝爸爸。” 喊得毫無心理障礙。 肖南聽著,涼涼地說:“怎么,不裝不認識我了?” 此話一出,黎茶茶就有些沉默,她似是想說什么,可話到了嘴邊,又沒說出口。 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