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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一張桌子上去的。廖藏林的出現(xiàn),斬斷了事情的發(fā)展,反倒讓廖枯人有了一種憑空失落的感覺。而楊滿則覺得,命運(yùn)不可避免的要走到那一步;而對方,其實也并沒有失去多少。“你不必對我有任何愧疚。這樣的話,我們兩個人都可以更輕松一些?!鼻懊孢@句話楊滿對廖枯人說了很多次,而后面那句話,他不忍心說出來,只能默默念給自己聽。烤火的兩個人,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談。但楊滿不經(jīng)意的望過去,總是能對上喬正僧的眼睛。因為爐火照不到床邊,所以隱身在陰影中,會有一絲絲安全的錯覺。但這種被窺探和糾纏的感覺,還是讓他想起了一個人。廖枯人在旁邊一動不動,安靜的好像是睡著了。但楊滿心里清楚,他還在等自己的答復(fù)。于是這次換他側(cè)過去,湊到對方肩膀上說,“小兵,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但是……我想我跟著喬先生,應(yīng)該不會有危險的?!?/br>廖枯人猛地轉(zhuǎn)頭過來,兩個人臉靠的很近,即便是在暗處,楊滿也能看出對方眼中冷冷的質(zhì)問。“什么意思?”“就是他到山上來找我,而我又決心跟他走的意思。”這個回答很委婉,卻沒有一絲一毫掩飾的意味。聰明如廖枯人,楊滿心想,是不會不明白的。這時候喬正僧已經(jīng)忍無可忍,起身走到床邊,對他伸出一只手。“起來吧,我們該走了,讓他們休息。”于是楊滿老實將手交出去,由著喬正僧牽自己下炕。廖枯人在后面叫住他,“等一等,你們?nèi)ツ睦???/br>喬正僧回答,“隔壁的屋子?!?/br>正因為楊滿剛剛坦白了兩人的關(guān)系,所以這種安排似乎無可非議。廖枯人著急起來,只能說,“再坐一會兒,還早……”見他們有點(diǎn)僵持,黃鶴過來半開玩笑的打圓場?!皢滔壬哿?,不如先過去歇著,我們少帥跟楊經(jīng)理再聊幾句。待會兒我來護(hù)送,保證他的安全,決不食言。”這樣的狀況讓楊滿有點(diǎn)窘困,這時候要是走了,就顯得是迫不及待,要跟喬正僧獨(dú)處一樣。他只好對喬正僧說,“你先去睡可不可以?我待會兒過來?!?/br>結(jié)果這話一出口,反倒更像是夫妻了。楊滿的雙頰像是在燒一樣,自己也不知道紅成什么樣了。好在這間屋子沒安電燈,他本來是迎光而立,這時候微微轉(zhuǎn)身,變換了一下角度,讓火光照到一側(cè)的肩膀上,擋住了一半的面孔。第41章“好吧,別太晚了?!眴陶疀]有堅持,很大方的同意了。他離開之前,捧著楊滿的臉,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這個西式的晚安禮節(jié),喬正僧做的行云流水,毫無破綻。喬正僧走掉之后,黃鶴借口出去透透氣,也非常知趣的回避了。等到門掩上的那一刻,廖枯人才急沖沖的開口。初始的震驚過后,現(xiàn)在心頭翻騰著許多情緒,其中最突出的當(dāng)然就是,無比的生氣與不滿。“你怎么會和他混到一起?那家伙是個什么東西,投機(jī)商人!東撈一把西撈一把,隨時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你跟著他……小滿,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么。你跟他,毫無前途,什么將來也不會有!”楊滿很聽不慣他這么說喬正僧,于是告訴他,“小兵,你別管我了,不管他是什么樣的人,我都喜歡他。”“你在說什么?你……”“冥頑不靈?還有自甘墮落?”“小滿!”廖枯人語重心長起來。對于這樣的事態(tài),他終于可以擺出正經(jīng)朋友的樣子,理直氣壯的進(jìn)行勸阻,“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你的理想你忘了嗎?我會盡我的全力來幫你。你更應(yīng)該過一過正常的生活,娶妻,生子……”楊滿瞪著眼睛看他,讓廖枯人想到自己,他馬上又說,“你別管我,我不一樣。國將不國,家何為家!”聽他這么說,楊滿忍不住想發(fā)笑。世人總是這樣,喜歡干涉別人,卻從不約束自己。忍住笑之后,楊滿不得不實話實說,“小兵,我也有我的問題,我沒辦法正常了?!?/br>廖枯人馬上問,“你胡說什么,你有什么問題?”“我下面不行?!?/br>一時之間,廖枯人還不能反應(yīng)。等他明白過來,就徹底的慌了?!半y道是因為……”楊滿連忙否認(rèn),“當(dāng)然不是,跟你爹沒有關(guān)系。”對方的表情迷茫起來,更有一種不可置信的意味。楊滿非常的難過了。一方面,解開自己的隱痛,本就是不好受的經(jīng)歷;其次,他深深地覺得,這件事又給對方增添了負(fù)擔(dān),這實在有悖他的初衷。既然傷口已經(jīng)裂開,那么再挖深一點(diǎn),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楊滿繼續(xù)說,“我的問題,跟你爹那件事沒有關(guān)系。你大概還不知道,小兵,我后來接過客。我干娘不愿意我出去做事,但是留在小春樓,我又不能白吃白喝。再說,有一些客人……”“好了不用說了?!绷慰萑舜驍嗨?,“我明白?!?/br>但楊滿卻還要繼續(xù)。因為他知道,他必須趁這個機(jī)會,一口氣把話說完?!拔腋赡锊豢戏抛呶业脑蚴?,她依賴我。我們很早就在一起了,我跟她的關(guān)系,并不是單純的母與子。而且我對她承諾過,一輩子不娶妻生子。所以就算我身體沒有毛病,我也過不上正常人的生活?!?/br>“不過小兵,這些都跟你無關(guān)。就算你爹沒出現(xiàn),還有別人,我總還是要接客。而我和干娘,也早晚會走到那一步?!?/br>話說完了,楊滿史無前例的輕松。至少在廖枯人面前,他再無包袱。至于對方會怎么看他,他心中固然還有忐忑。但是時間長了,總會慢慢放下。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出門的時候,撞到了在外面轉(zhuǎn)悠的黃鶴。打完招呼,楊滿轉(zhuǎn)身,隨后便聽到身后的一聲嘆息。進(jìn)了小屋,楊滿看到喬正僧站在窗口抽煙。屋里亮著一盞昏黃的電燈,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這里有燈,那為什么……”“那邊沒裝。裝了燈,工人們會熬夜聚賭,影響第二天干活?!?/br>這又是喬正僧的作風(fēng)。如果換成他,他會幫工人們裝電燈,讓他們玩一會兒,到了十點(diǎn)鐘拉閘。仔細(xì)想想,也就是喬正僧不插手仙月林的事,否則他們的矛盾會更多。這時候喬正僧丟了煙,走到跟前,伸手扶著他肩膀,又順著胳膊下去,撈起他的雙手?!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