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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得放開。何勇看著他的樣子,心中的不安又騰了起來:“阿硯,現(xiàn)在該怎么處置?”“我要帶他回府?!?/br>何勇心中陡然一驚:“阿硯,這可不行,他已經(jīng)是死人,若是沒有冰棺鎮(zhèn)著,很快就會腐爛?!?/br>“那便連著冰棺一起帶回去?!?/br>何勇還想反駁,宋硯便道:“這事我處理便好了,你不必理會?!?/br>何勇不敢再多嘴,看著宋硯那癡迷的眼神,雖然不是戀慕,卻加重了他心中的不安。待離開了安樂寺,他便連忙進了宮。比起他上一次來的時候,顯陽殿清靜了許多,皇后穿著便服,看起來清減了許多,此時正坐在宮中剪著枝,露出白皙的脖頸,面上一派淡然。何勇看著她這樣子,更來氣,連忙揮退了下人,焦急道:“阿錦,你怎么還有心思在這里剪枝?”“修身養(yǎng)性罷了?!被屎蟮馈?/br>“這般時候了還修身養(yǎng)性,為兄的腦袋都快保不住了!”何勇氣道。皇后終于挑了挑眉,看著他道:“阿兄,我失寵是真,你失腦袋又是何故?”何勇看著她清純的眉眼,嘆了一口氣道:“阿錦,當年若是再讓你選一次,你是選阿硯,還是陛下?”“阿兄這話可是大逆不道?!?/br>“阿錦,這屋中只有我們二人。”“宋二langxin中有所念,他喜歡我,卻又并非真的喜歡我。既然這般,我便選個我喜歡的,還可以做皇后,何樂不為?”“那你此時心中歡喜嗎?”皇后手中的剪刀一下剪斷了根莖,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茫然:“不歡喜又如何?不過是我的選擇罷了。阿兄剛剛說的性命不保是何事?”“皇帝懷疑我們了。”何勇道,“他今日追到了安樂寺中,差點發(fā)現(xiàn)那人死了?!?/br>皇后的手抖了一下:“只要宋二郎在,不會有事的。”聽到這里,何勇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若是像以往一般,我也不害怕,阿硯的本事,你我都是知道的。但是壞就壞在,阿硯可能不和你我一條心了。”皇后的臉色陡然變了,聲音也有些干澀:“阿兄這是何意?宋二郎,他怎么會?”“還不是那個賤人,阿硯見了他的尸首,他雖生得不似阿硯那死去的夫人,但是畫一下,簡直一模一樣。阿硯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那死人抬到自己的府中了。”何勇道。“又是他……”“阿錦,這死人總是比不過活人的,死人不會說話,不會爭,也不會搶。你多召阿硯進宮來說說話吧?!?/br>“我與他生分本是為了不讓陛下心中生嫌隙?!?/br>“阿錦,你此時便莫要再念著那個人了!他娶你本就是……”何勇后面的話差點脫口而出,連忙又咽了下去。他娶你本就是為了這皇位。“阿兄,我知道了,我心中自有計較?!焙五\道,臉上的表情變得堅定起來。太極殿中,皇帝桌案上的書信已經(jīng)擺了一個手臂高。桓凜拆開一封一封地看過了,宋硯的過去也完全地呈現(xiàn)到了他的面前。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然而根據(jù)調(diào)查結(jié)果來看,宋硯確實有一個妻子。那女子嫁入宋家兩年,突然無聲無息的去了,未曾為他留下一子半女。而宋硯與那女子確實頗為恩愛,為她尋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只為博她一笑。只是那女子已經(jīng)逝世五年,宋硯四方征戰(zhàn),難道一直將這女子的尸首帶在身邊?這么多年了,宋硯確實未曾從益州老家運來什么大件物什。這件事還是處處透著一點詭異。“陛下,近幾日里,宋硯都呆在府中,未曾外出?;屎竽锬锶ミ^宋府一趟?!标懬嗤┑馈?/br>后面一句話,涉及內(nèi)宅,還是有些避諱的,皇帝卻似并不在意。“犯人的下落,似乎又斷了?!?/br>桓凜本來還想說什么,但是腦海中卻有一幕一閃而逝。那一日在密道之中,他突然回頭看到那手臂……那手腕內(nèi)側(cè)赫然生著一顆紅色的痣!——阿盞,你這是胎記嗎?胎記生在這地方,可是有福氣的?!?/br>——“什么福氣?”——“比如佩金手環(huán),又比如做桓夫人啊。”桓凜的臉色突然變了,整個人怔在那里,身上透出一股莫名而濃重的悲傷來。陸青桐感覺到殿中的氣氛陡然變了,他想要說話,卻在看到皇帝的臉色時,那些話全部梗在了喉嚨口。“臣告退?!标懬嗤┱f完,便立即退了出去。陸青桐站在大殿門口,陽光照在他身上,但是那冷意并未退卻。他從未見過皇帝這般模樣,他的臉已經(jīng)扭曲了,就像是……就像是下一刻可能哭出來一般。陸青桐站在那里,突然聽到身后的大殿中傳來一聲聲壓抑的嘶吼聲,就如同野獸一般。第022章奪尸心口處是密密麻麻地疼痛,桓凜覺得似乎有什么東西壓在他的心口處,悶悶地呼吸不過來。冰冷的密室中的那一幕不斷地在他腦海中回蕩中,雖然那張臉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但是他卻無比肯定,那個人就是他。他的身體已經(jīng)冷硬,臉上即使變了妝,也掩飾不住那清灰的死氣。他死了,真的死了。他的心突然變得空空蕩蕩起來,仿若缺了一塊。當年,他從戰(zhàn)場跑了回來,在皇宮中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是恨不得殺了他的。殺了他,再殺了自己,一切便干凈了。后來他不擇手段地想要踏上那九五之尊的地位,拋棄了原來的秉性,變得不再想自己,忍辱負重,機關(guān)算盡,為的不僅是要為父親報仇,為無辜枉死的桓家軍報仇,也是為了站到他的面前,讓他悔悟,讓他哀求自己。而現(xiàn)在,一切似乎變得沒有意義了。他死了,沒有人會再求他了。桓凜突然站起身,幾乎跌跌撞撞地走到柜子前,打開了柜子,他伸出手卻撈了一個空,這里本是存放那人寄來的書信的地方,如今卻空蕩蕩的了。桓凜茫然地看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那些書信已經(jīng)化作一片灰燼了。十八歲那一年,他離開建康北上,只有在戰(zhàn)場上,將砍刀砍在敵人的腦袋上,鮮血噴了他一臉的時候,他才會暫且忘記他。他那般干凈,那般漂亮,本來就不該用這些血腥事來玷辱他。每天晚上,他總會對著那月亮看上半天,仿若他白衣飄飄,便住在那月亮里。當他的第一封信送到他手里的時候,桓凜拿著那信半日,睡著的時候都不舍得放,他的腦海中回蕩的總是他鋪著紙認真寫信的模樣。他將那封信貼身放著,那信被他弄得皺了,他還失落了許久。沒過幾日,那人的下一封信又到了,他那失落的心,頓時雀躍起來。一日一日,他的人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