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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隱隱猜到了。只是阿盞忘記了一切,獨(dú)獨(dú)記得對他的恐懼和厭惡。原來,阿盞竟是恨他至此。桓凜只能站在門外,看著阿盞坐在那里發(fā)呆,桓凜有時會想,阿盞發(fā)呆的時候到底在想些什么呢?阿盞變得十分嗜睡,他坐在那里,坐著坐著,眼睛便闔在一起,腦袋一下一下地往下點(diǎn),桓凜只得眼巴巴地看著,不敢靠近半分。只有阿盞睡著的時候,他才能偷偷地進(jìn)去,坐在床邊,看著他。瘦了,臉頰都凹陷了下去,眉頭皺起,即使失去了記憶,阿盞仍是不開心的。自阿盞死而復(fù)生,皇帝的脾性好了許多,整個西殿都像見了陽光。不過阿盞醒來的事,只有陳太醫(yī)、李得清還有幾個近侍知道,外面的人是不知道半分的。阿盞醒來,桓凜的腦袋從渾渾噩噩中清醒了過來,如今的朝廷局勢復(fù)雜,許多人對他已經(jīng)不滿,宋硯與何勇的威脅還在那里,而阿盞的身份太過復(fù)雜,這一切都要好好理清。最簡單的方式便是離開這皇宮,然而失去權(quán)勢的他,活下去會十分艱難。他本不在乎生死,所以更遑論權(quán)勢,然而現(xiàn)在阿盞醒了,一切都不一樣了。桓凜坐在院子中,看得見阿盞的角落,一邊思索著該如何走下去。朝臣們確實(shí)已經(jīng)蠢蠢欲動。尤其是對司馬家忠心還未滅的王家,而其余的朝臣,桓凜登基后,手段雷厲風(fēng)行,有意提拔寒門子弟,意圖動搖士族的根本,和溫和寬厚的元熙帝比起來,世家們的日子難過了許多,因此更喜歡司馬家,至少司馬氏是和他們一樣的士族。尤其是現(xiàn)在,皇帝于西殿吐了一夜的血、再也未清醒過、病入膏肓的消息傳了出去,世家們想要改皇姓的意志更加堅定了。這一段時間皇帝避而不見,更確定了皇帝已經(jīng)病入膏肓的消息。如今整個朝廷中,忠于皇帝的只有幾個寒門官僚和陸家,陸家不是寒門,在士族中根基也很淺,只是有兵權(quán),而謝家的態(tài)度并不明朗,但是沖著司馬氏的皇后是謝家的理由,世家們已經(jīng)自動將謝家劃分到了自己這一派。王謝是世家之首,如今都想要改朝換代,士族們幾乎是抱著必勝之心的。所以一大早,西殿外便跪了許多人,都是誓死想要見皇帝一面的。如果皇帝再不出現(xiàn),那么他們會直接沖破守衛(wèi)進(jìn)去,而趁著皇帝纏綿病榻之際,直接以皇帝無法再理朝政之由,擁元熙帝之子司馬蔭為皇帝。世家們早就做好了打算。“政事累積,國本動搖,我們?yōu)槌甲?,便要為國分憂,今日一定要見到陛下。”“陛下若是不想出來見我們,那我們便進(jìn)去看陛下。”“陸統(tǒng)領(lǐng),你攔著我們,莫非是你懷謀逆之心,想對陛下做什么?”陸青桐的臉色有些難看。世家們并非無備而來,帶著強(qiáng)壯的侍衛(wèi),這話一出,那些人便瘋狂用勁,想要沖進(jìn)去。就在混亂的時刻,大殿的門突然打開了,桓凜站在那里,一身黑色蟒袍,氣勢非常,而他的手邊,牽著的正是元熙帝的幼子。第048章記憶氣勢如常的帝皇一出現(xiàn),那些本來義憤填膺的大臣突然噤了聲,頓時面面相覷,臉色都不好看。皇帝不是吐了一個西殿的血嗎?皇帝不是病重躺在床上嗎?皇帝不是沒幾天好活了嗎?那么現(xiàn)在站在他們面前,好端端的皇帝陛下又是誰?眾人心中驚疑不定,皇帝的出現(xiàn)將他們商量好的計謀全部粉碎了,有幾人忍不住慌了起來。“朕不過身體不適,在殿中歇了幾日,沒想到諸位愛卿這般想念朕。”皇帝笑瞇瞇道,不過眼中卻完全沒有笑意。“陛下,臣等不是這個意思,是王……”王苛掃過那個人,打斷了他的話:“臣與諸位大人并非有不軌之心,臣等只是擔(dān)心陛下身邊有jian人……”說完有意無意地看了陸青桐一眼。王苛這只老狐貍倒是聰明,一句話便將原因推到了忠心上,將這場疑似逼宮的事件化解成了忠心擁軍。桓凜的目光直視王苛,王苛垂著腦袋,那眼中究竟是淡然還是不安就不得而知了?;竸C盯著他的冠帽看了一會兒,便將司馬蔭抱了起來,指著王苛笑著道:“潁川王,你還缺個老師,這位王大人給你做師父如何?”桓凜這話一出,王苛的臉色都忍不住變了。王苛是司馬焰的師父,本就是十分忌諱的話題,王苛已經(jīng)教出了一代君王,若再教被廢君王之子,這意味著什么呢?皇帝的話明顯是在試探。氣氛陡然嚴(yán)峻了起來,沒有人敢開口,王苛不得不開口,剛想說話,司馬蔭突然撲到了皇帝的懷里:“陛下,我不要他,我要娘娘教我……”桓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上那脅迫的氣勢緩和了許多:“罷了,朕無礙,諸位大人便離去吧。而且,諸位大人也不必總懷疑朕的眼光,朕選的人,自然對朕忠心耿耿?!?/br>桓凜說完便抱著司馬蔭往里走去。桓凜一離去,幾位朝臣都發(fā)現(xiàn)背后的里衣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了。“王大人,潁川王殿下說的娘娘……先皇后不是已經(jīng)去世了嗎?”突然有人問道。王苛心念一動,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嘴上道:“我又如何知曉……”一進(jìn)門,身后的門關(guān)上,桓凜便懶得做出那副關(guān)愛的模樣,將司馬蔭放在了地上。司馬蔭乖巧地跟在他身后,邁著小短腿奮力才跟上。“以后不準(zhǔn)叫‘娘娘’?!被竸C警告他,“他不是你的娘娘。”司馬蔭茫然地看著他:“不是娘娘嗎?”“別和我裝傻?!被竸C道。司馬蔭垂下了腦袋,白白的牙齒要在嘴唇上,眼中閃過一道暗光,不再說話。桓凜回到阿盞住的院子里的時候,阿盞已經(jīng)睡下了。他趴在院子里的石椅上,一身白袍,黑發(fā)如墨披了下來,擋住了一半的臉,陽光灑在他臉上,他也似泛著一層淡淡的銀光,他睡得很安靜,又那般好看,讓人不忍驚擾。桓凜走了過去,靜靜地看了他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將他抱進(jìn)懷里。這是這么多年來,他第一次抱著有氣息的阿盞。阿盞確實(shí)瘦了很多,骨頭咯著他的手臂,他的心中有說不出的心酸。當(dāng)他將他抱進(jìn)懷里的時候,阿盞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本來輕松的表情染上了不悅?;竸C將他抱進(jìn)房間,放在床上,又蓋上了被子,當(dāng)他放下阿盞的時候,他的眉頭的漸漸舒展開來了?;竸C深吸了一口氣,在床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阿盞的外袍已經(jīng)離去,只穿著單薄的里衣,露出白皙精致的鎖骨,那張臉,也是好看到了精致,一分一毫,都似恰到好處,桓凜不由得看了癡了,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才依依不舍地轉(zhuǎn)身離去。人的欲望總是喜歡得寸進(jìn)尺。當(dāng)望著阿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