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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飯,臉頰也是微微鼓起,吃地很慢,就像小老鼠一般。謝盞一直沒有說話,直到他吃完飯,將空碗放下,才平靜地看向桓凜。桓凜的身體靠坐在了椅子上,身體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全身無力。這一天,真的來了。謝盞聲音平靜:“是的?!?/br>桓凜愣了一下,片刻后,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阿盞,我很愚蠢,聽信了別人的話,而導致我們走到了今日這一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br>桓凜已經(jīng)知道了過去的真相,但是謝盞是不知道的?;竸C將那段過往講了出來,包括他的父親和他的恩師,是如何阻止他們在一起的。他們之間的感情便是這般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便這樣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境地。“只要想到你那段日子一直跟在我身邊……”桓凜再也說不下去了。他醒悟的太晚了,若是他早點醒悟過來,在入城前,或者在阿盞跟在他身邊的日子,也不會走到這般絕境。一步錯,步步錯,如今說什么都晚了。桓凜起身,在謝盞面前半跪了下去,抓住了他的手,阿盞的手有些冰涼,他抓得更加緊了。“過去的事改變不了,無論我如何悔恨,也無法回到過去的日子。我現(xiàn)在慶幸的便是,阿盞你還活著,還在我的身邊。我還有半生的時間,我愿用半生的時間悔過?!被竸C的語氣近乎虔誠,“阿盞,你可以不愛我,你可以恨我,但是我們還有半生的時間。若是你無法原諒我,我們還有來生。”桓凜隱隱察覺到了什么,已經(jīng)有些口不擇言。桓凜說完后,幾乎不敢抬頭去看謝盞的眼神。桓凜的臉埋在兩人交握的手間,明明高大而威嚴的男人,此時就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一般,茫然而無措,渴望得到人的原諒。謝盞感覺到自己的手背有些濕潤,看著他的腦袋半晌,最后只是嘆了一口氣。桓凜聽到了那口氣,抬起頭,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阿盞……”比起桓凜的情緒波動,謝盞則平靜了許多。與其說冷漠,不如說經(jīng)歷這些,他的心早就冷了。“桓凜,你出去吧,待我好好想想?!敝x盞道。桓凜站起身,他棱角分明的臉上還隱約帶著淚痕,眼眶微微發(fā)紅。他默默地看了阿盞一會兒,便走了出去。當門關(guān)上的那一剎那,他的身體沿著門滑落了下來,便那樣呆呆地坐著,目光落在了遠處的天空上。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隱約可見幾點星光。謝盞坐在那里,伸出了手,他的手依舊是蒼白,本是五指張開的,又緩緩地握成了拳。他沒有想到真相竟是這樣的。難怪桓凜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如此突然。五年前的事,仔細想想,其實是有些怪異的,就像有人在阻撓著他和桓凜見面一般,讓那誤會越來越大。造化弄人,天意弄人。謝盞的腦海中閃現(xiàn)的不過這幾個字。桓凜在門口守了整整一日。陸青桐走進院子的時候,看著門口坐著的人嚇了一跳?;实鄣难壑胁紳M了血絲,明顯是一夜不曾眠。陸青桐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陛下,宋硯來了。”皇帝攜百官祭天,宋硯作為大司馬,本是該來的。但是他向來我行我素,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來行。當知道宋硯不來時,桓凜是松了一口氣的,此時聽他突然來到,太陽xue也跟著跳了一下。沒有人知道宋硯打什么主意。“派人跟緊他?!?/br>陸青桐退了下去,桓凜聽到屋里傳來的動靜,阿盞已經(jīng)醒了,便敲了敲門。門自己打開了,兩人相顧無言,默默地站了一會兒,桓凜走了進去,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些包含著謝盞的氣息都吸了進去。阿盞依舊是一身白衣,白衣飄飄,眉清目秀,氣質(zhì)淡雅,俊逸非常,桓凜卻覺得他就像一陣風,仿佛隨時可能從身邊消失一般,心中不安愈加嚴重了。桓凜有些期盼的眼神看著謝盞:“阿盞……”“桓凜,正如你所說,回不去過去的日子了。天意如此?!敝x盞道。桓凜的臉色有些白了:“阿盞,祭天的事需我去處理,這些事晚些再談吧,若是覺得悶,便在這寺廟中四處走走吧?!?/br>桓凜說完便離去了,走得有些匆忙,走得跌跌撞撞,就怕阿盞后面說出什么話來一般。謝盞看著他迅速消失的背影,面色變得復(fù)雜起來,心中也煩亂了許多。桓凜剛走出院子的門,臉色便已經(jīng)變得十分難看,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狠狠地砸在了墻壁上。“青桐?!被竸C突然道。“陛下?!标懬嗤┯行┮苫蟆?/br>“祭天的事,朕親自去處置。你在這里,跟著阿盞?!被竸C道,“無論他去哪里,都跟著他,但是不要被他知曉。”謝盞每日都會在棲霞寺中走走,棲霞寺很大,但是幾日下來,謝盞也走遍了,除了那些朝中官員聚集的角落和院子。他去的最多的便是無塵大師的禪房,越接觸,他便發(fā)現(xiàn)那位大師性子有趣。“師父每天都懶洋洋的,看經(jīng)書可以睡著,敲木魚也可以睡著,有時連走路走著走著,都會在路邊的椅子上坐著睡著。嘿嘿,住持說師父天生缺根筋。但是老祖師說了,師父是整個寺里悟性最高的,所以格外寬待。”小和尚在謝盞耳邊嚼著舌根,看似在吐槽,其實帶著一些炫耀。那與眾不同的是他的師父。“大師是自幼就在棲霞寺中嗎?”謝盞問道。秋日午后,坐在石桌旁,與小和尚嘮嗑,倒也別有一番趣味。“我來的時候,師父就已經(jīng)在了。師父本來是沒有弟子的,老祖師說怕師父哪天睡忘了不知道回來,就給他尋了一個徒弟?!毙『蜕醒谥煨α似饋?,眼睛閃亮亮的,笑得一派天真。“那你家?guī)煾竵G過嗎?”謝盞饒有趣味。“施主別說,還真丟過。有一次下山,師父不知咋的走到了一個大官的門前,尋不到回去的路,就坐在石獅旁就睡了起來。我尋到師父的時候,他剛好被人趕走了?!毙『蜕胁涣粲嗟氐赝虏圩约旱膸煾浮?/br>不過從這小和尚的性格,也可以看出無塵大師是個寬厚仁和的人。小和尚跟在他身邊十分自在,根本沒有什么要避諱的。“不過,我聽其他人說,師父本來是個江湖劍客,打打殺殺的,后來不知怎么受了傷,被老祖師給撿了回來?!毙『蜕械?。無塵大師那缺根筋的性格原來是個劍客?灑脫自然、不拘小節(jié),卻也十分機敏的劍客?謝盞轉(zhuǎn)頭的時候,剛好看到無塵大師從禪房里走出來,無塵大師瞇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清心,又偷懶?”無塵板著臉教訓道。小和尚連忙站起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