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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言蹊在他耳邊說,“我的這個擁抱,是謝謝你陪我重生了。”賀忻笑了下,松開了手。李言蹊也看著他笑了。過了一分鐘,他們被風(fēng)吹成了傻逼,彼此哆嗦著蹲了下來。賀忻問,“我們就在這里待一個晚上?看日出?”李言蹊說,“不,是破曉?!?/br>第三十章新的開始黑夜和黎明之間存在著一種天將亮未亮的狀態(tài),那就是破曉。它像是一道分界線,涇渭分明地隔在過去和未來之間。過去的十七年,李言蹊一直在黑暗中顛簸摸索,努力地、盡可能地讓自己活得有價值,而遙遠的未來他無法預(yù)知,但只要太陽升起,就好像能看見最純粹的希望。現(xiàn)在他就站在破曉處,告別黑夜,迎接黎明,破曉之后才是新的開始。凌晨兩點,他跟賀忻靠在燈塔的理石柱上困得眼皮打架,每回要歪著腦袋睡過去的時候,就會有一陣冷風(fēng)吹來,刮得他們陡然清醒。賀忻平時不犯困,一到李言蹊身邊就跟磕了安眠藥似的哈欠連連,他抓了抓頭發(fā)說,“定個鬧鐘吧,現(xiàn)在才兩點,日出一般不都四點多嗎?”李言蹊拍了拍他的腿,讓他別睡,“等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么。”賀忻挪了位置,離他遠遠的,“你,身上有毒?!?/br>李言蹊笑了笑,“嗜睡毒嗎?”賀忻玩著手里的打火機,“新型人體可移動安眠藥,以后你開個診所,全世界的失眠患者統(tǒng)統(tǒng)排成一排,聞一下收一百,奔向小康分分鐘的事兒?!?/br>李言蹊看著他,拉攏了下衣領(lǐng),“聞一下一百,抱一下五百?!?/br>賀忻朝他豎豎拇指,“發(fā)財了我們李老師?!闭f完才想到他話里的弦外之音,抬頭看著他挑了挑眉,“你這暗示得有些明顯啊?!?/br>“可你還是過了一分鐘才反應(yīng)過來?!?/br>賀忻瞥了他一眼,“本大款從沒抱過人,但明碼標價還是有的,抱一下一千五,你還得倒付我兩千?!?/br>李言蹊看著他,哦了一聲,“那再給你抱四次?”本來是對方無心的一句玩笑話,但倆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甫一接觸,氣氛就莫名變得有些尷尬了。李言蹊咳嗽了一聲,賀忻頓了一下,不約而同扭過臉。過了一會兒,李言蹊從地上站起來,靠在欄桿上看星星,偏頭說了一句,“你現(xiàn)在特別像個戒毒分子,抽吧我沒事兒。”賀忻也站起來,戴上帽子原地蹦了蹦,給自己找點兒暖意。“我以前覺得自己沒煙不行,這段時間抽得沒那么猛,偶爾來一兩根做調(diào)味劑,也挺好的?!?/br>賀忻低頭點了根煙,輕輕咬著濾嘴,瞇著眼睛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煙霧來,“你真不會抽煙?一點兒也不會?”李言蹊說,“試過一次,差點咳死。”賀忻搓了搓手里的煙,笑道,“你長得就不像會吸煙的,你像叼棒棒糖的?!?/br>李言蹊嘖了一聲,“愛吃甜食的人好像是你吧?!?/br>賀忻朝他指了指自己,“我,可甜可鹽?!?/br>“厲害死了?!崩钛怎枵f著看了他一眼,賀忻的臉在煙霧中變得有些模糊,柔化了他鋒利的棱角,他吐的煙圈很高級,還會串圈。“說實話,我第一次見到你抽煙的樣子,就覺得這人太會裝酷了?!?/br>賀忻偏頭對他噴了口煙,“怎么個酷法?”李言蹊說,“遺世獨立的拽,風(fēng)華正茂的帥,冷漠叛逆的頹,夾雜著一點純,非常特別的氣質(zhì)?!?/br>那一連串文化人的高級形容詞繞得賀忻腦袋發(fā)暈,他不爽地捻了下煙,“蠢?”李言蹊笑了笑說,“純,純真的純?!?/br>第一次被人用純字形容的賀忻愣了兩秒,抄起旁邊的小石子朝他丟過去。李言蹊敏捷地躲開,他能猜到賀忻現(xiàn)在心里的想法,無非就是“老子190大高個這么酷炫一人居然說我純?要不要命了?”,判斷一個人純不純的標準,在李言蹊這里就是眼神,第一次見到賀忻的時候是在車站,他們一同幫助阿姨搶回了錢包,并合伙揍了小偷。賀忻那會兒渾身籠著一層迷茫和煩躁,看人的眼神除了殺氣什么都沒有,很純。吃他做的菜時,神情專注投入,明明沉著一張臉卻讓人覺得很純。還有他用腳攆掉那條根本不存在的線,形式認真地說要跨過來的時候,也很純。“誒?!辟R忻在旁邊推推他,“走什么神?”李言蹊瞄了他一眼,低頭看了看表恢復(fù)正題,“三點了,你要困的話睡一下,等等我叫你?!?/br>“行,我去瞇會兒?!?/br>每一個等待日出的人,最后那段時間都會有個自己的沉淀期,再跟他插科打諢會影響他的虔誠,賀忻收放自如地閉了嘴,朝他擺了兩下手走到擋風(fēng)處,伸伸胳膊靠在墻上,叼著根煙盯著空氣中的某點發(fā)呆。凌晨四點四十分,第一縷陽光劃破黑夜,日月星辰連成一線,破曉的晨曦有著蓬勃的生命力,正突破云層,散發(fā)著金色的光。李言蹊看過很多種日出,沒有一種比現(xiàn)在更美。或許是心境變了,周圍的靜謐跟他的心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太陽繼續(xù)上升,天際慢慢染上了色彩,周圍還是一片荒地,耳邊依舊有風(fēng),衣領(lǐng)被吹得簌簌擺動,但一切都很美好。李言蹊拿出手機拍下了遠方那抹橙色的光,回頭看見賀忻手撐著下巴坐在地上,一眨不眨地盯著天空,這種有點傻逼的姿勢愣是被他做得酷勁十足,李言蹊將手機對準他,賀忻的身影定格在畫面里,他微微瞇著眼睛,似笑非笑,臉上有細碎的光暈。李言蹊按下了拍照鍵。賀忻注意到他的動作,立刻站起來往對方那兒走了兩步,“在拍我嗎?”說著伸手搶了一下,李言蹊不設(shè)防,手機被他拿走了。賀忻用手劃著屏幕,前面幾張是波瀾壯闊的日出,最后有一張是他發(fā)呆的照片,沒什么表情,看著特別蠢。他作勢要刪,被李言蹊扣住手腕又搶了回來。“我憑自己本事拍的照片你干嘛刪?”賀忻說,“你是準備藏著我黑歷史日后好威脅我吧?!?/br>李言蹊低頭看了一眼照片,放大了屏幕遞給他看,“我拍的又不是你的臉,是腿,盤腿坐著腿還這么長,很值得我學(xué)術(shù)研究。”“神經(jīng)病?!辟R忻說,“我聽你在扯淡?!?/br>李言蹊揚了揚手,剛準備跑下燈塔溜之大吉的時候,被賀忻從后面一把拽住了胳膊,勢有不打一架不罷休的架勢。當然也不是真的打,互相推搡爭搶了幾個回合,李言蹊以腳傷的劣勢被賀忻摁在了地上,對方膝蓋頂著他的腿,伸手拿他的手機,幾乎半個人跨坐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