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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生的大事,是稍有不慎就會改變未來整個人生軌跡的大事!你多跑三樓就能看見我,但是課間呢,午休呢,自習(xí)課呢,體育課呢,我們分開的時間永遠比在一起多,我想得太清楚太透徹,才會畏手畏腳,才會怕一說出來你會因為這些事難受,因為我比你更難受!”賀忻聞言愣了一下,他是沒有考慮那么多,他想得很簡單,有那么一瞬間他很心疼李言蹊總是會為別人考慮那么多,想要妥協(xié)給他一個擁抱,然而他剛邁出一步就停下了,他低頭捂了下臉,清了清嗓子,聲音里有幾不可聞的顫抖,“但是你寧愿自己一個人扛著這些事兒都不愿意跟我分擔,你把我當成什么了?我是你男朋友,是你可以依靠的對象,你想照顧我的情緒,我也想陪你一起面對這些問題,也許我并沒有你那么聰明,沒有你那么面面俱到,但我想第一時間知道關(guān)于你的所有事,我錯了嗎?”李言蹊壓低了聲音,嘆了口氣,“對不起,我總想讓你開心點,咱倆談戀愛呢,何苦搞得每個人都憂心忡忡的。”賀忻拽了他一下,把他拉到自己跟前,“所以你就寧愿自己一個人憋著?什么情緒都壓在心里?是不是某天李岸出了什么事兒,你為了讓我考試順利也不說,你是不是會為了我開心,為了我的前途,一腳縮回殼里去?如果以后他的病情會拖累我,拖累我們的生活,你是不是就會放棄我?一個人默默承受這些?是不是?”“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崩钛怎柩劬Φ纱罅艘凰玻又み^頭去,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再不說話。賀忻咄咄逼人的這些話他以前確實想過,但那都是之前了,他跨出那一步說要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jīng)否決了腦海里任何關(guān)于退縮的想法。但這一刻他也在問自己,從小到大養(yǎng)成的性格是這么容易改變的嗎?改得了根改得了本嗎?賀忻回頭看見了李言蹊惶惶無措的臉,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對方這樣不鎮(zhèn)定的樣子,他咬了咬牙,心里有點兒疼,與其說氣李言蹊的隱忍,更生氣他倆現(xiàn)在這種尷尬的情況,這事兒沒有誰對誰錯,只是因為性格不同而造成的想法差異,接受他的道歉很簡單,但賀忻也不想就這么委屈他,或者委屈自己認同對方的價值觀。“塔哥,你之前說想做我的退路。”半晌,賀忻掐滅最后一支煙,用很篤定的語氣說,“但是自從我喜歡上你的那一刻開始,退路這玩意兒對我來說就不存在了,所以我沒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也不是一個容易妥協(xié)的人,我認定了的事情,會一抹黑走到底,走到死,我就是這么倔強?!?/br>李言蹊看著他,很輕地應(yīng)了一聲,“嗯。”“不是我想把這事放大到這種層面,而是我覺得你太小看我了,我自尊心受挫了?!辟R忻說,“我現(xiàn)在真的很生氣,很生氣,你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種。”李言蹊往前了一步,想抱他,卻被他側(cè)身錯開了。“我們兩個都靜一下吧。”賀忻偏了偏頭,“我去跑會兒步,可能會晚點回家,傘你拿著,別淋到雨。”李言蹊沒跟上去,只是拉了下他的外套拉鏈,從里面抽出一根煙來。“你.......”“偶爾吸?!崩钛怎杌瘟嘶螣煟R忻低頭給他點上了,他吸煙的模樣就好像好學(xué)生偷偷抄作業(yè)那么稚嫩,因為沉默,煙圈很長時間才吐出來,還連不成圈。但李言蹊的臉隱沒在煙霧中的樣子有種病態(tài)的美,賀忻心底堅定的意志力被磨了一寸,胳膊伸到半空想摸他的臉,又瞬間收回來,轉(zhuǎn)身戴上口罩跑走了。李言蹊現(xiàn)在抽煙不會嗆了,但還是不太熟練,他手指夾著煙,在小區(qū)公園里找了個長椅坐下來,一陣汽車鳴笛聲穿透寂靜的街道,又很快消失不見,李言蹊將心底的情緒細細地挖出來,再將它一點點沉淀下去。世界上不會有全然相同的感同身受,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想法和性格,所以靠的太近了,難免會產(chǎn)生矛盾,試著去理解,試著去接受那份珍貴的“不同”,就是他們成長的第一步。說是冷戰(zhàn),其實更像是彼此冷靜。賀忻破天荒的不賴床了,每天都比李言蹊早起十分鐘去學(xué)校,哪怕李言蹊今天開了五點的鬧鐘想堵他,他也還是會趁其不先溜掉。廖meimei兩耳不聞窗外事,埋頭啃書,但還是發(fā)現(xiàn)了他倆的不對勁。他在體育課的時候拽著李言蹊問,“塔哥,你們吵架了?”李言蹊說,“沒有。”廖meimei嘖了聲,“別瞞我了,賀忻前幾天踹他一腳還傻笑呢,今天早晨我就拿了他一根香腸,跟我翻臉了?!?/br>李言蹊笑了笑,“他今天沒吃早飯,沒揍你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br>廖meimei看了賀忻一眼,回頭說,“你們已經(jīng)快一周沒有一塊兒來上學(xué)了,別以為我瞎啊。”“你好棒棒哦。”李言蹊仰頭喝了口水,將臉扭到一邊,廖meimei不厭其煩竄過來,很認真地問道,“前幾天我跟薛玟也吵架了,多虧了我聰明才智,哄得她眉開眼笑,我也算是有經(jīng)驗的前輩了,塔哥,跟我說說唄?!?/br>李言蹊瞅著他,礦泉水瓶在他手里很快被捏扁了,半天才輕聲嘆了口氣,“我之前跟你說過我要轉(zhuǎn)班的事兒你還記得嗎?”廖meimei瞬間垮了臉,“別提了,塔哥,我舍不得你?!?/br>李言蹊說,“我之前沒有告訴賀忻,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了。”“他是不是因為你要轉(zhuǎn)班太難過了才生氣的?”廖meimei揉亂了他的頭發(fā),原地轉(zhuǎn)了一圈,自顧自分析道,“哦!他是因為你瞞著他生氣吧?!?/br>李言蹊點點頭,“因為他覺得我小看他了?!?/br>廖meimei能理解最表面的生氣,但更深層面的東西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暗自苦惱了一節(jié)體育課,他對李言蹊出了個餿主意。“塔哥,要么一不做二不休,搞死他?!?/br>李言蹊:“........”“哎,男人和男人哪兒那么多事啊,床上來一次就服帖了,什么事兒等爽完再說。”李言蹊白了他一眼,“我真的很想勸薛玟跟你掰了?!?/br>廖meimei笑嘻嘻地朝薛玟揮手,“你就是純粹嫉妒,我告訴你,哄人像你這么被動可不行,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哄的核心就是放低姿態(tài),該軟時軟,該硬時硬,讓對方看見你的真心,別天天把自己想法憋在心里,讓人可勁兒去猜,忒累。”李言蹊喉結(jié)一動,半晌才笑了笑說,“知道了。”“那還不趕緊行動啊,賀忻收拾書包要跟許瀾跑了?!绷蝝eimei推了他一下,李言蹊猝不及防往前跨了一步,只好順勢攔了下對方的去路。賀忻一時怔忡,抓了下書包帶,很平靜地看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