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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微笑的無害男人。這種人,往往精明的讓人害怕。亓云有個胡思亂想的毛病。這樣亂七八糟地想著想著,就跟老僧入定似的。羅靖和拿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亓云一怔:“啊不好意思,走神了,你說什么?”羅靖和端著米飯苦笑:“我說,你擋著門了,我快被燙死了。”一頓飯吃得還是很愉快。比上次多了好幾樣菜,還有一大盆不知道是什么的湯。羅靖和有點不好意思,明顯趙大姐沒教好。亓云卻說賣相不太好,可是很好喝。一切生活似乎都上了正軌。亓云學業(yè)還算順利,交到不少新朋友。有個一溫和斯文愛做飯的鄰居,很好,很好。亓云出門的時候看見一個男人站在樓下往上看。正是那天晚上馬路對面的極其英俊的男子。他仰著頭,因為光線的原因眼睛微微瞇著。他在微笑。“清和?!?/br>他沖著樓上揮了揮手。第5章“我家在鎮(zhèn)上的老房子是平房。那種七八十年代很常見的紅色磚瓦房,你知道的吧?不大,可是有個小園子?!?/br>“我外公在小院子里種上月季,葡萄,各種蔬菜。大門外還有一小片土地,我跟著他一起種上薄荷?!?/br>“西紅柿比較不好種,每一株都得搭小小的鐵絲架子,方便爬蔓?!?/br>“所以呢,一到夏天,整個院子都是植物。通過院子的石磚小路被葡萄葉子遮得嚴嚴實實,風一吹,跟下雨似的。太陽照不進屋中,因此屋里很陰涼。月季其實是很頑強的花,溫度夠就可以開。我外公種的月季開起來特別像牡丹,金色的,香氣四溢。很小的時候外公在葡萄架子上綁上小凳子充當秋千,讓我蕩著玩兒?!?/br>“然后到傍晚,比較不太熱的時候,我們就在葡萄架子底下啃玉米。下午七點的時候鎮(zhèn)上的廣播站準時報點,那個時候,天空漂亮的顏色就像燒起來一樣?!?/br>“以后我也得弄個院子,自己種各種想種的——種葡萄,種薄荷,種各種蔬菜?!?/br>亓云躺在床上,發(fā)愣。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今晚大概是要失眠了。哭笑不得,亓云覺得自己好像已經(jīng)過了青春躁動期了。可是剛才居然夢到一個小小院子,覆蓋著濃密的葡萄葉,風一吹,就像下雨一樣。既安靜,又幸福。那天亓云無意中發(fā)現(xiàn)羅靖和竟然在花盆里種石榴,本來還想取笑他的。羅靖和摘掉眼鏡一本正經(jīng)地說,他從小的夢想就是攢錢買個帶花園的大房子,然后在花園里種滿蔬菜水果。亓云一時間有點訥訥的。羅靖和笑問,很胸無大志是不是?上小學的時候班主任問我們理想。同學都說要當宇航員什么的,就我一個人傻乎乎地說要在自己家里種菜,被人嘲笑好久。亓云說,一點也不。很好的夢想,你快要實現(xiàn)了吧?羅靖和戴上眼鏡,很自信地笑笑,然后又低頭翻文件。亓云隨意從他書架上抽出書來看。不知不覺間,他們之間相處得隨便起來。如果不是中間隔著個四樓,他們差不多跟住在復式樓里一樣了。羅靖和公司接了一單大生意,這兩天他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亓云自告奮勇他來做飯,被羅靖和制止,然后打電話叫外賣。很久之后亓云才知道原因,廚房在羅靖和看來算是私人圣地,亓云進去只會糟蹋東西。由此羅靖和挨了一枕頭。不過那時候這種事,顯然不那么重要了。直到某天亓云開門的時候突然看到李旭飛,那個長得罕見的英俊的男人,羅靖和的高中同學,現(xiàn)任上司。李旭飛站在門外,疑惑地看著他,你是誰?你怎么在清和家?亓云這才驚覺,他似乎有點越界了,他和羅靖和相處得太過詭異,太過危險。他險些就忘了,世界上他自己這種人,只是少數(shù)。羅靖和似乎并沒有察覺到他和李旭飛之間的尷尬。他環(huán)著李旭飛的肩膀大笑道:“老大,在我家就不要繃著老板臉了吧?這是我跟你說的那個鄰居,正要給你介紹。”李旭飛看著亓云,點點頭,沒有說話。亓云察覺到李旭飛對他的態(tài)度并不友善,雖然并不很明顯,但是李旭飛很不悅。他和羅靖和身量相當,居高臨下看亓云一眼,就讓他很有壓迫感。之后,羅靖和打電話來叫他一起吃午飯,他都推說有事不行。羅靖和在電話那頭很遺憾地說,我剛忙完你就忙開了。我做了很多菜,本來以為你一定喜歡呢。亓云拿著電話筒干笑,干笑半天笑不出來了,只好連聲說是呀是呀。走出圖書館的時候,碰見了那個人。亓云其實不吃驚。他還奇怪為什么武慶之隔了這么久才出現(xiàn)。他站在T大的林蔭道旁。路兩邊的楓樹全部變成紅色,有風過,楓葉紛紛揚揚。武慶之看起來狀態(tài)不錯,打扮打扮依舊很帥。是要當作沒看見呢,還是上前打招呼呢。武慶之沉默地走過來。他看著亓云,半天,才笑著說:“你看起來,很好?!?/br>亓云點點頭:“很好?!?/br>接下來,還是沉默。彼此不知道說什么好。一年之前鬧得太過,無論當時悲憤欲絕也好失控暴怒也好,似乎所有的熱情都在“當時”浪費殆盡。現(xiàn)在他們之間,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剩了。“我現(xiàn)在找了份工作。還不錯?!蔽鋺c之說。“不繼續(xù)學業(yè)了嗎?”“大概會考公務員吧?!?/br>“嗯?!?/br>“你現(xiàn)在……還是一個人?”“一個人。”靜默的時候只聽見楓樹在頭頂沙沙作響。亓云嘆了口氣,“沒有什么話要說就不說了吧。我還有事,先走了?!?/br>武慶之沒有吭聲。亓云向前走去,路上的人多了起來,幾個背著小提琴的女生歡笑著從他身邊經(jīng)過。走出好遠,亓云還是沒忍住,回頭望了一眼。武慶之沒走,還是站在一片火紅的楓樹下,看著他的背影。楓葉翻飛下落,人來人往。都是路過而已。這次是真走了。亓云轉(zhuǎn)過頭,快步離開。“喂?”手機那邊的男聲溫和沉靜。“啊,是我。那個……今天你有空做飯嗎?”羅靖和似乎在笑:“嗯,有。怎么了?”“唉……吃了這么多天食堂,我覺得自己有點可憐……”“嗯。”“喂喂?!?/br>“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