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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在這里就是因為柴房里蛇蛻的氣息非常濃厚,不過因為趕著救戚岑根所以沒來得及收起來。這可不能讓南威發(fā)現(xiàn)!于是瘦子拉著胖子身形一晃……南威甫一推開門看到的就是瘦子和胖子乖巧狀坐在地上那一層棉絮上,嚇了一跳。明明上一秒他們還在遠處,怎么會趕在她前面到了柴房里,最高深的輕功也不過如此了吧?“你們……”胖子把手背在身后,一邊往前卷蛇蛻,一邊心虛地應付著:“啊,啊,好巧啊,我們又遇見了哈哈?!?/br>瘦子忍住想拍胖子的沖動,給了南威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南威暗暗掐自己手心,挺痛的。又回憶了兩秒,早上沒吃錯東西。那眼前這兩個人怎么解釋?雖然沒有當場刨根問底,南威還是暗自留了個心眼。找到新刷子,日頭已經(jīng)偏移到正當中了,她正想吃個飯再接著干活,忽然聽見前院有嘈雜的人聲。胖子和瘦子對視一眼,跟上去看。打聽到這里就是江立的家,尋覓多時、屢次興起希望又只能面對絕望的溫修遠生出了最后一搏的心態(tài)。如果沒找錯,固然最好,說明他對那筆跡的記憶沒出錯,也表明他在公堂上怎么看江立怎么覺得眼熟是合理的;如果找錯了,橫豎也就這樣了吧,再找下去也是希望渺茫,也許小兒子命中有此一劫,違逆不得,他仍回京城,去皇宮里跪著求著,直到執(zhí)行死刑為止。這么一想,溫修遠心中豁達了幾分,輕輕巧巧一撩衣擺,以混跡朝堂多年練就的標準跪姿跪在了竹門前。老管家何嘗不知老爺?shù)南敕?,覺得心酸的同時也只能跟著跪,但愿老天爺能憐憫溫家。家中三個少爺,大少爺溫嘉鈺,常年在邊關,一有戰(zhàn)事發(fā)生家里人就提心吊膽怕他出事;二少爺溫嘉紹,先天不足體弱多病,得個風寒能讓溫夫人睡覺都揪心;小少爺溫嘉木,也就只有小少爺乖巧懂事能常在膝下盡孝了……溫修遠和老管家怪異的行為以及周身那莫名其妙的悲愴氛圍讓四周圍路過的村民都覺得納悶,不自覺地就聚在旁邊,指指點點地討論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都上了年紀的人了這兩人在干啥呢?”“這跪的不是江家嗎,江家做了什么?”“或許是有事相求吧……”溫修遠見屋門都關著,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就喊道:“江公子,溫某不才,有要事相求,可否賜見!”“望江公子救救我一家老?。 ?/br>不明群眾頻頻點頭:“果然是有事相求啊,立小子厲害了?!蓖瑫r也不解,是怎樣的淵源才能嚴重到一個人能救一家人?南威看見溫修遠的時候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該讓南宮祈去救他,本來只是單純不想讓一批來路不明的刺客在她的地盤逞威風,順便救個清官積點德,沒想到溫修遠直奔江立而來。她曾發(fā)誓,任何打擾公子平靜生活的人和事都不能出現(xiàn),可是現(xiàn)在,這么多村民都看見了,悄無聲息做掉溫修遠也行不通了,若是狠下心大開殺戒,第一個饒不了她的,就是江立。南威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很少碰到這樣讓她恨得牙癢癢又沒辦法的情況,臉色自然好看不了,語氣冷得掉渣:“溫大人,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公子并不在家?!?/br>“那我就在此長跪,直到江公子回來。”溫修遠毅然道。“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當官的都在想什么,我家公子平頭百姓一個,有什么值得貪圖的?”溫修遠看了南威一眼,吃不準她是真疑惑還是故意趕他走。“先不論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這樣大搖大擺地跪著,擺明了要讓十里八鄉(xiāng)惡意揣測我家公子的人品,答應了,人家以為公子多么有本事,以后這樣的事情更多見了,這個求那個求,當我家公子是觀世音菩薩?不答應,又空落個見死不救的名聲:溫大人的用心可高明極了。”溫修遠神色不變,暗自吃驚,這姑娘年紀不大,怎的如此牙尖嘴利!老管家道:“姑娘,無論你怎么說,我和老爺在江公子明確拒絕之前會一直跪在這里,絕不離開!”南威氣得直想罵娘,憤憤然轉(zhuǎn)身進屋,還特意把關門的聲音搞得老大。下午,正是太陽最毒辣的時候,江耀、方英秀和南宮祈回來了。知道了溫修遠要找江立,三個人和南威一起坐在廚房里閉門不出,表情各異。沉默了很久,江耀長長嘆息:“該來的,總是要來的?!?/br>方英秀掐了他一下:“哪有該來的,都是不該來的。”南宮祈道:“或許事情沒有那么嚴重……”“你覺得怎么樣才算嚴重?”南威譏諷道,“不管溫修遠是什么目的,他是朝廷的人,公子一旦與他產(chǎn)生交集,梁政能不知道?別怪我說得實在,沒準這就是梁政攛掇來的!”此話一出,江耀和方英秀臉色皆差。對那位,他們敢怒而不敢言。隔壁房間,與其到外面湊熱鬧,李小靈對玄商練字更感興趣,一直乖乖趴在桌上看。寫著寫著,玄商卻驀然停筆。“怎么了,小黑黑?”玄商淡淡道:“如果你的東西被太多人覬覦,該怎么辦?”“鯽魚?”“就是想要。”李小靈立馬答道:“藏起來,讓誰都找不到!”玄商一笑,手中筆桿猛地斷成了兩截。傍晚,學堂下課,江立終于回來了。☆、辣死蛇了呀這會兒鄉(xiāng)親們都吃完飯了,一邊在樹蔭下吹風乘涼一邊三三兩兩討論著這新鮮事。溫修遠一眼看到提著食盒的江立,雖然跪了大半天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酸痛,但還是激動地挺起了背,嗓音都因緊張而沙啞了:“江公子……”昨日公堂上,溫修遠心有疑慮,看著江立只覺得奇怪,今天立場變了,他再看江立,青衣束發(fā),飄逸出塵,氣質(zhì)與那等佯狂不知所之的窮酸秀才不一樣,或許自己真的曾在京都街市或者宮闈禁內(nèi)無意中見過他也說不定,不然那陌生的熟悉感怎么解釋?江立愣了一下,盯著溫修遠看了一會兒,然后跟沒事人一樣走進了自家院子,路過老管家身邊的時候,老管家想撲過去拉他的腳,溫修遠揮手攔住了他,表情嚴峻,卻沒有說話。他只想賭江立有沒有一瞬間的惻隱之心。江立每往前走一步,他的心就沉痛幾分,幸好,走到梧桐樹那里,江立停了下來,忽然幽幽地嘆了口氣:“溫大人,有什么事情還是進屋說的好。”溫修遠僵硬的臉頰上浮現(xiàn)出狂喜的笑容,江立這樣說是承認自己的身份了?也是愿意幫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