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糖都忘記了。中午在學校吃的飯，晚上嚴廷曄來接他，一進車里，他便將男人撲倒。

“要親親！”

嚴廷曄看著來往的車輛，把著方向盤推他：“小心點，別碰到頭?！?/br>
“要嘛！”

方澄才不管，掰過男人的臉吧唧親了一口。

甜膩的吻印在臉上，混著某種融化的糖漿和黏糊的口水，男人皺眉，“吃什么了？”

方澄嘴巴里咕噥著：“糖?！?/br>
他伸出舌頭給他一看，又將那只糖球卷回去，粉紅色的舌尖挑戰(zhàn)著男人的神經(jīng)。嚴廷曄眉頭緊皺，忍了半路。方澄變本加厲，爬到他面前吃，非要擠到駕駛座來。

紅綠燈，兩人發(fā)生爭執(zhí)，模糊的車窗里男孩和男人纏斗著，嚴廷曄被狠狠吻了一臉口水。

男孩被老老實實驅(qū)逐到后座，嚴廷曄清理了那些又臟又黏的口水，整了整衣服，方澄也安靜了。

興奮度一下子降落下來，少年顯得憂郁而沉默。

兩人無話。

回家，方澄撲到男人身上，掂著腳親他的嘴。房間里昏暗一片，誰也看不見誰的臉。男人一把將他推開。方澄死皮賴臉纏上，兩人撞倒了沙發(fā)座椅，跌落在地毯上。借著明滅的光，男人壓著他在地上接吻，他們都有些激動，將彼此拆吃入腹一般。方澄還稚嫩，在男人的攻勢下連連敗退，但他毫不氣餒，不斷地試探、模仿與沖撞。男人的舌頭溫柔地攫住他，耐心地引領教導，方澄學得很快，轉(zhuǎn)瞬如魚得水，沉迷于這上癮的甜蜜中。

兩人長長的一吻結(jié)束，晦暗中，男孩灼灼目光興奮地望著他。他狡黠地一笑，又往下摸索。男人把他雙手扣住往上，懲罰地親了他一下。兩人玩鬧似的親來親去。方澄笑，抬頭撞男人的頭，身子扭動蹭著男人，軟軟地叫：“爸爸……”

房間燈一亮，男人從他身上起來，從熱情到冷淡不過一瞬間。

嚴廷曄到廚房一看，問他：“想吃什么？”

方澄道：“想吃你?！?/br>
“好好說話?！?/br>
“隨便咯?！?/br>
嚴廷曄做了三菜一湯，喂著他吃完半碗飯，才發(fā)現(xiàn)他沒洗手。方澄挑得米粒到處都是。半張桌子濺滿了油漬，而他白襯衣的袖子就渾然不覺蹭在上面。

男人眉頭一跳，拉過他來換衣服。而男孩嘴里鼓搗著糖，吃到一半，吐出來又粘在了新衣上。男人前頭收拾，他后面破壞。男人忍了又忍，在他又打翻一只盤子，奶油蛋糕掉在木地板后，男人提著他按在水池里發(fā)火了。

“和你說了多少次了，這些壞習慣為什么不改呢？”

男人忍無可忍地責備道，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教得有點起色又付之一炬。他不是不灰心的，仿佛不論他做什么，都改變不了方澄，不能讓他變好一點。

男人抓著他，用洗手液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搓。

方澄吃痛：“疼、疼，都紅了……”

“以后這些事不能忘，洗干凈手才能吃飯?！?/br>
“可是紅了！”

男人不理他，又脫他衣服，按在浴缸里洗澡。方澄最不喜歡男人這一點，強迫癥一樣，家里的東西必須保持干凈整齊，連同他一起，一旦違反了規(guī)則就會被懲罰。

浴室里鬼哭狼嚎一陣sao動，方澄又痛又委屈，抓著男人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但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眉頭依然皺著，洗完把他從水里拎出來，用浴巾裹了抱到房間。

方澄怨懟地看著他，察覺到自己的過激反應，男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語重心長地對孩子道：“你聽話一點好嗎？爸爸只希望你和其他孩子一樣健康快樂就好了，這個要求能答應我嗎？”

方澄堵住他的嘴，舌頭一勾碰到他的舌尖。那津液如同甜絲一樣，顫動的眉睫下眼神幽暗魅惑，給了他一個暗示。

男人滿心失望，放棄談判：“你睡吧?！?/br>
“我要和你睡。”

方澄仰著臉，攀上他的身體，把他撲倒在床上。

夜里，方澄蒙著被子在里面親他，他們翻滾著，壓抑著，模仿著情侶般地探入對方口腔汲取甜液。黑夜給了最好的外衣，扭曲了原來的本質(zhì)，陷入一場墮落的交換。

方澄很滿意這樣的生活，甚至有些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了。

直到林昀焦急萬分地找上他。

第十三章成人禮

自從上次之后，嚴廷曄就沒再找過林昀，如膠似漆的好日子還沒過夠，接著就被打入冷宮，任誰都會受不了。林昀找上方澄，要他中間說點好話，求求情。

方澄觀察著林昀的休息室，亂七八糟一堆化妝的東西，瓶瓶罐罐、粉餅眼影，化妝師正掰著林昀那張臉給他涂粉底。男孩笑了笑：“這個我說了不算啊，你得去求他?！?/br>
“我找他了，他不見我！這都怪你這小王八蛋，你必須要負責。”

面前的大鏡子晃得人眼暈，方澄拿了一只口紅，擰開涂在自己嘴巴上。

“嘖?！边@唇膏一點都不甜，厚重得沾了他一嘴巴，像掛了兩只肥香腸。

“我也沒讓你帶我去酒吧呀?！?/br>
方澄無辜地道。

林昀氣急，就要爬過去收拾他。

化妝師叫嚷著：“哎哎，別亂動！這熬的黑眼圈我都沒給你遮住呢?！?/br>
林昀怒道：“還不都怪他！”

方澄無所謂地亂逛，看架子上眼花繚亂的衣服。他一件一件翻看，拿過來比身上，林昀和他談判，他充耳不聞。他從后面換上林昀的演出服，袖子長了，褲子拖在地上，流蘇羽毛將他整個人裹起來，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感。但blingbling的很耀眼，他踩上林昀的鞋子，在鏡子前搔首弄姿地凹造型。林昀和化妝師看了都噴笑，化妝師夸他：“你長得不錯呀。皮膚真嫩，有沒有興趣入行??？”

“哪行？我也能當明星？”

方澄踩著高靴子，有些歪七扭八，不會走路。

“哎，林昀。和梁姐說說唄，光靠這張臉，也能吸不少粉絲吧？”

林昀擺擺手，自己一面刷刷涂粉一面道：“別了！我只是帶他去了一趟酒吧他爸都要吃了我，別說進圈子了，他能殺了我?！?/br>
方澄卻滿不在乎，他注視著鏡子中的自己。唇上一抹鮮紅，套在華麗的服裝里有種奇異的倒錯感，他微微露出個笑，回去換衣服了。

“走了?！?/br>
“記得回去幫我傳話！”

“再說吧。”他有點煩，一晚上嘮叨個沒完了。

林昀快上場了，又倒回來，按住他的肩：“不行，你必須給我傳到。我下月有個活動要出國，在那之前，我有事要和他說。你只要說我在老地方等他，他不會不來的。”

方澄嗤笑，心想他爸都不要他了。他還在費盡心思籌劃著怎么和好。他怎么那么笨。

不過方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