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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晨攤手：“拍就拍，藝人就不許來餐廳見朋友啦？”

林砂欲言又止，接著扭開頭。

許芝華終于回過神來，打圓場說：“這是你同事嗎？長得這么帥肯定是大明星吧？我兒子平時有沒有給你添麻煩？你們可要友好相處啊?！?/br>
“媽，我們不太熟?！绷稚捌綍r的溫柔和逆順終于不見蹤影，明顯顯出想要逃離的意思，突兀道：“飯吃的差不多，我得回去工作了?！?/br>
張船兒很體貼：“那好，阿姨，今天咱們就撤吧?！?/br>
“工作，你不是要教我改歌？”吳晨搗亂沒成，毫無芥蒂大大咧咧道：“要不要送你回去？”

張船兒默默地打量他，終于皺起眉頭。

——

因?yàn)榻酉聛硪黄鹱稣拢m結(jié)一番的林砂最后還是搭了吳冤家的車。

好賴也算趁機(jī)擺脫母親對于他未來婚姻的絮叨。

順利地駕駛上路之后，吳晨依然滿心好奇，握著方向盤閑聊：“我沒誤會吧，你們肯定在相親。”

林砂不做過多解釋，望著窗外回答：“很愚蠢是嗎？可像我這樣的人，能稍微讓父母安心一點(diǎn)，就沒辦法拒絕了?！?/br>
“不啊，相親不是很正常的事？”吳晨口無遮攔：“我就是以為，你不會需要性/生活了?！?/br>
林砂啞然。

吳晨飛快地看了他一眼：“難道不是嗎？你會對別人有反應(yīng)？”

缺根弦的人，把仇恨拉滿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砂忍住快要吐血的沖動，微微惱道：“你要不要試試？”

吳晨立刻打了個寒顫：“別惡心我，我可只對妹子有興趣！”

林砂不再搭理他。

吳晨這才琢磨過味來，他雖然沒興趣去討好誰，但也不至于惡劣到無視他人自尊，訕訕地咳嗽了聲：“我開玩笑的，林老師生氣了？”

林砂：“沒有?！?/br>
吳晨：“肯定生氣了，你們藝術(shù)家都敏感的很！”

林砂反而無所謂地笑笑：“活到我這份上，最怕的是同情，你從來沒覺得我需要同情似的，反而愿意調(diào)侃我，也算很久沒出現(xiàn)過的體驗(yàn)?！?/br>
吳晨干咳了聲：“哇，林老師你這么說就有點(diǎn)圣父了?！?/br>
林砂側(cè)頭：“是真心的?！?/br>
吳晨頓時決定不再糾結(jié)方才的小錯誤，打開電臺聽起了歌，哼哼著旋律朝前踩下油門。

車內(nèi)空間再怎么寬敞，也是狹窄密閉的地方，透著近在咫尺的溫度。

林砂忽然沒控制好自己，脫口問道：“你談戀愛了？”

吳晨疑惑：“??？”

林砂：“……你剛才不是說，對妹子感興趣什么的嗎？”

吳晨哈哈笑：“瞎感唄，哪有時間談啊，我能喘口氣就不錯了！”

他這家伙，空有個夢幻又青春洋溢的外表，精致的皮囊下裝得完全是個野小子罷了。

林砂覺得好笑，也跟著笑了笑。

吳晨問：“林老師，你打算跟那妹子發(fā)展發(fā)展？”

林砂五官中的暖意轉(zhuǎn)瞬即逝，謊言出口成章：“沒有，早就沒辦法和人正常的相處了，更何況我只對音樂有動力，沒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想別的。“

吳晨哼哼：“騙鬼呢吧，再說人家挺喜歡你的?！?/br>
林砂反問：“何以見得？”

吳晨理所當(dāng)然：“她看到我都一點(diǎn)熱情都沒有，那肯定是因?yàn)榍浦闱槿搜劾锍鑫魇疟幻杀瘟穗p眼?。　?/br>
林砂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對這弱智露出關(guān)懷。

吳晨繼續(xù)吹牛：“我對感情的事向來感覺準(zhǔn)的很?！?/br>
林砂扶著自己的腿，聲音如羽毛般漂?。骸按笱圆粦M。”

吳晨：“什么語氣??？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br>
林砂又把全部注意力放到車窗外不斷倒退的街景上，力求忽略身邊人，終才有力氣平靜感慨：“也許還真的了解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吧?！?/br>
第6章06

低調(diào)的轎車緩緩駛進(jìn)林砂所住的小區(qū)。

好在午后車庫里沒什么人，才不至于害吳晨行蹤暴露。

他并沒有身為大明星的架子，下車后主動把便攜輪椅架了起來，打開副駕駛的門想要抱林砂下車。

林砂眼神微滯，立刻推開他的胳膊：“我自己來?！?/br>
“客氣什么?。俊眳浅窟@家伙雷厲風(fēng)行，完全無視抗拒，伸手就替他解開安全帶攔腰抱起，穩(wěn)穩(wěn)地放到輪椅上，而后才悠哉悠哉地鎖車，笑道：“林老師怎么這么輕？簡直比女孩還輕?！?/br>
太親密的接觸了。

林砂的頭腦有短暫的空白，緩了片刻回答：“誰十幾年不走路，肌rou都會萎縮的?！?/br>
吳晨推上輪椅往電梯邁開步：“問個問題你別在意，我有點(diǎn)好奇，你的腿到底怎么了？”

“小學(xué)時被車撞的?！绷稚捌届o道：“沒什么驚心動魄的故事?！?/br>
“這么艱難還能活得這么優(yōu)秀，本身已經(jīng)很驚心動魄了吧？”吳晨把他推上電梯，然后習(xí)慣性用口罩偽裝自己，以免被路人撞見麻煩。

林砂詫異：“優(yōu)秀？”

吳晨眨眨眼睛：“對啊，林老師不也才二十五？蘇秋姐告訴我，你讀書時就很有才，況且現(xiàn)在也算小有名氣了吧？據(jù)說咱倆還一個大學(xué)的呢，不過我比你晚三屆，而且很早就轉(zhuǎn)學(xué)去韓國了?！?/br>
“真巧?！绷稚胺磻?yīng)淡漠地轉(zhuǎn)移話題：“當(dāng)偶像卻這么健談，沒問題嗎？”

吳晨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林砂扭開頭：“言多必失?！?/br>
吳晨攤開手：“無所謂，本來我就打算賺幾年錢，然后轉(zhuǎn)幕后創(chuàng)業(yè)好了?！?/br>
輕飄飄的宏圖大志，完全是英氣颯爽的小孩子才講出來的話。

林砂淡笑了下，根本不想置可否。

——

家這種私人空間，是每個人的內(nèi)心寫照。

小小的房子里擺設(shè)簡單，布置輕淡，囤的多是書和樂器，顯現(xiàn)出主人的簡單生活與豐富內(nèi)心。

吳晨算是二次拜訪，進(jìn)來后左顧右盼，發(fā)現(xiàn)林砂默默地洗完手、移動到電子琴前，立刻長腿一邁湊了過去：“我的新歌你聽了？”

“嗯?！绷稚罢归_幾頁紙，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筆記和五線譜：“問題不少，你很少上樂理知識課嗎？”

“不太用功?！眳浅炕卮穑行┮馔獾厍浦切┳?。

當(dāng)初他非常抵觸找專業(yè)創(chuàng)作者幫自己，無奈之下選中眼前人后，也難免抱著蒙混的心態(tài)。

誰曉得對方竟然如此認(rèn)真，真是活該年紀(jì)輕輕就寫出流行歌。

林砂并沒有想太多，只有些不解他的選擇：“既然沒興趣，為什么非要搞創(chuàng)作？”

吳晨眨眼：“工作時，總得有一技之長吧？”

“不是每位偉大的歌手都需要自己寫歌，聲音的演繹同樣重要?！绷稚皠裾f。

正在偷喝水的吳晨差點(diǎn)被嗆到：“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