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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那一圈人,明顯就是以傅意為首的模樣。 怎么什么都想不到呢。 傅意第一次來她家做家教時的場景仍歷歷在目,穿得比土鱉還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窮佬似的。 她忽的覺得,這一年半來,自己對傅意做的一切都像是個笑話。 虧得她每次都想著照顧他的自尊心,想方設法幫他省錢。 就像個小丑,被人逗弄也心甘情愿。 不知疾走了多久。 姜如羽終于是脫了力,停下來靠著公交站牌的柱子蹲下,臉無力地埋進膝蓋里。 酸意從心口涌上鼻頭,腦袋昏沉地要命。 委屈鋪天蓋地地襲來,漲潮般將她淹沒。 姜如羽覺得自己就像條被人遛著玩的狗,被人騙的暈頭轉向還樂在其中。 他這個人,怎么可以這么過分? 瞞了她近兩年。 姜如羽忍不住地想,會不會就連他說喜歡她,也是騙她的。 看著她上鉤,沉醉在他營造的幻想中。 跟朋友出門時還會沾沾自喜地炫耀,這傻逼還以為我真喜歡她呢,其實我就是逗她玩的,還給當真了,以為我窮得飯都吃不起。 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給扼住,逐漸收緊,逼得她喘不過氣后再松開,然后有許多只手用細長的針戳進去、拔/出/來,戳進去、拔/出/來。 只穿了一件背心和夾克外套的她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咬著牙都抵抗不住寒意。 難受地令人窒息。 原來她這么好騙啊,隨隨便便就能上鉤。 耳邊時不時能聽見路人經過的聲響,接著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包紙巾。 “姑娘,別哭了哈,現(xiàn)在好晚了,擦干眼淚趕緊回家。”說話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裹著羽絨服,一腳還跨在自行車上。 “謝謝阿姨?!苯缬鸪榱顺楸亲?,哭得太久嗓子都有些沙啞。 見她接了自己的紙巾,阿姨笑瞇瞇地拉上帽子,吃力地踩著自行車離開。 姜如羽望著掌心里的紙巾,酸澀感再一次襲來,眼淚沒忍住,又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就著手背擦了擦淚水,站起身想打車回家。 結果因為蹲得太久,腿麻了,站起來時眼前發(fā)黑,頭暈的厲害,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臉朝地往下摔—— 落入一個帶著涼意的懷抱。 低血壓過了好幾秒,眼前的黑霧方才漸漸散開。 她抬起臉,看到來人時,立馬跟觸高壓電似的將他推開掉頭。 奈何還沒能走上兩步,手腕驀地被人扼住,那力道極大,隔著薄薄的夾克箍地她生疼。 “小羽?!彼謫舅宦?,嗓音聽起來竟是比她還要沙啞。 姜如羽自知拗不過,只好轉過身來:“你有什么事嗎?” 小姑娘鼻尖眼眶哭得通紅,臉頰上淚痕未干,不過是回頭看他一眼,又隱隱有了要哭出來的趨勢。 “你聽我解釋好不好?”傅意嘗試著把她往身前帶,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小姑娘穿得如此單薄。 他頓了頓,脫下自己的外套,想要披在姜如羽身上,她卻十分明顯地往邊上躲了下,避開他的動作。 “……”傅意垂頭,認輸般嘆口氣,將外套往地上一甩,剩一件銀灰色的襯衣在身上:“要感冒的話,我陪你。” 姜如羽看著他里面剪裁精致的襯衣,剛才一個人委屈時亂七八糟的想法開始往回躥,蒼白的指尖一點點往回縮、扣緊。 “傅意,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只是一時興起才跟我交往?”她抽著鼻子,冷得說話時都顫顫巍巍,腦袋和聲音卻愈發(fā)平靜。 “我沒有。” 聞言,傅意在見到她之后的臉色終于冷下來。 舔了舔槽牙,他拉過她的手,收進掌心,盡量壓住自己因為她那句話逐漸涌上來難以言喻的情緒,軟和下嗓音:“你可以先聽我解釋嗎?” “你說吧。”她想掙脫,奈何傅意箍地死緊,無論她怎么掙扎都動不了分毫,于是低聲應了一句。 “我……確實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窮。”傅意深吸口氣,強逼著自己從雜亂無章的腦袋里摳出對現(xiàn)在這個局面有點用的話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裝窮騙你的?!?/br> “大一那個假期,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我玩牌輸給喬琛——那時候覺得賭錢沒意思,所以賭注是一個要求?!备狄忾]了閉眼,聲音透著無奈:“那天陳彥剛好跟我們說,打算換個兼職,喬琛發(fā)現(xiàn)他的學生是你以后,就要求我代替陳彥去給你上課?!?/br> “衣服也全是喬琛給我買的?!?/br> “我本來想著按照約定教完你的高三就不用再見面了,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來臨大。” “我真的沒想到。”到最后,他的聲音像是在喃喃,望著她的眼里滿是愧疚。 “所以?!苯缬鸫诡^看了眼被傅意抓著的手,平靜問:“這樣遛著我,你們覺得好玩嗎?” “我沒有遛你。”他抿直唇線,伸手想將她抱進懷里,卻依然被她推開。 這一回她使了全身的勁,生生將傅意推得往后倒了兩步,力道也微微松開一點,正好讓姜如羽順勢掙開他的桎梏。 轉了轉手腕,她眸子里不帶一絲情緒,眼泡腫著,咬了咬下唇,似是下定了決心,輕聲道。 “傅意,我們還是先分開吧,我想冷靜一下。” 他猛地僵住,下意識問道:“冷靜……多久?” “……我也不知道。”沉默片刻,姜如羽搖頭:“再說吧?!?/br> 分開,不知道,再說。 這三個詞像沉重的石塊,嘩啦一下砸在傅意心窩里。 如同一個象征,提醒他正在發(fā)生著什么事。 “你的意思,”半晌,他沉沉開口:“是要跟我分手?” “如果你想這么理解,”姜如羽逃避地盯著腳尖:“也不是不可以?!?/br> 頓了頓,她給自己找理由般補充道:“反正你也沒有真的想把我當女朋友,玩了我感情那么久,差不多得了,真的。” 姜如羽的話過于尖銳,話里的刺瞬間將傅意原本就積攢在心里那團氣的薄膜戳破,有什么東西噴薄而出,沖著他的五臟六腑四處流竄。 手指一點點往掌心里縮,手背上的青筋倏然突起。 沉沉吐了口氣,他聲音慢慢變得冷淡,一字一頓道:“我、玩、你、感、情?” “難道不是嗎?”她想盡量裝作若無其事,淚腺卻偏偏跟她對著干,再次爬滿眼眶,在底下打轉:“一年半了,交往也有幾個月了,你什么時候跟我解釋過?” 有些語無倫次,也有些被委屈沖昏了頭腦:“這樣還不叫玩我是嗎?看著我被你騙的團團轉,你心里就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成就感嗎?我不知道你以前有沒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