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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的低鳴。 一只飛針穿過菱窗的縫隙,直直刺向床上的葉蓮燈。 邢墨微微蹙眉,幾乎是同時從杯中飛快地在指尖沾了一點水,朝飛針的方向隨意地擲了過去。 動作連貫,一氣呵成,快得根本看不清。 飛針越過菱窗后,不過掙扎了一瞬,便瞬間被打落在地。 一陣風猛烈地吹了進來,菱窗被啪的掀開,只是進來的不再是外面的風風雨雨,而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 女子翻過窗欞,徑直就近坐在沾了雨花的窗欞上面,她掀起了斗笠,露出了一張乍看來十分冷艷秀美的姣好容顏。 ——是慕容涵秋。 她蹙著眉,眉心那一處深深的刀疤就像是被她皺眉皺出來似的。 “呀,好久不見,你這是在等我?”她沖邢墨微微一笑,可是嘴角的笑容卻和眉心間入骨的幽怨相違和,夜幕里看起來更是尤為詭異。 邢墨眼都沒有抬,冷聲道:“算時間,你三日前離開昭晏皇宮,最晚今日也該到了。” “你讓她昏睡過去了?你們這幾日玩得可開心?” 邢墨沒有答,只是解下琴袋,輕聲撥了撥華燈的弦。 琴聲幽幽,在靜夜中轉(zhuǎn)瞬即逝,卻讓本來悠閑地晃著腿的慕容涵秋停止了腳上的動作。 又是一聲短促的琴韻,襯得這夜晚格外的寧靜。 一共三聲的時間里,慕容涵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慕容涵秋竭力保持身形,聽著邢墨淡淡說道:“你聽這琴聲,是多少亡魂的哀鳴?!?/br> “那些人又不是死在我的劍下,整件事情究竟因誰而起,我想你最清楚?!蹦饺莺餂]好氣道,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卻很刺耳,“還有,最好收起你那破琴,我若死了,她也活不了多久?!?/br> 邢墨道:“你今日敢來見我,就必然知道我不會殺你。你來做什么?” 慕容涵秋又笑了:“你不知道我為什么來,那你等我做什么?我自然是來看看我的昔日好友、如今被魔宮副宮主挾持的瀾熾王妃啊?!?/br> 邢墨默默地手握成拳,克制地道:“遇見你,真是她的劫數(shù)?!?/br> 慕容涵秋反唇相譏,露出一個詭異的婉約笑容,仔細留意著邢墨的每一處表情變化:“遇見她,也是你的劫數(shù)。” “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被寧絕派來的,你不怕嗎?” “我怕什么?” “你怎么不怕呢?你怕她想起你是誰,你怕她知道這些年你是怎么過的,你怕她自責,或者……你怕她心里有了別人,即便知道了真相也會不到從前,你那么多顧慮,凡是了解你們過去的人,誰都知道她就是你的軟肋啊。” 邢墨靜靜聽著。 “所以你在逃避,你不愿讓她涉入局中,不愿讓她想起?!蹦饺莺镉钟迫坏鼗纹鹜葋?,表情則是截然相反的陰沉鄙夷,“所以你們男人啊,就是這樣的口是心非,軟弱無能?!?/br> “錯了,我不再是當年的我了,我能護好她,為什么要怕?”邢墨冷冷抬眸,眼神冰冷地注視著慕容涵秋,聲若寒冰,“凡是傷她之人,我必百倍還之?!?/br> “哦?是嗎?奉還給我的話就不勞費心了,我自有更想殺我的人,至于我這惡人的下場也一定比你想的要慘,你還是省省去對付寧絕吧?!?/br> 邢墨的肩微微僵了一下,沉聲問:“寧絕人呢?” “呵,我走的時候他似乎派人在查我的身份,但現(xiàn)在他在做什么,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沒準他親自跟來了呢?!?/br> 邢墨起身,沖慕容涵秋的方向一拂袖,壓抑著慍怒道:“你可以走了?!?/br> 慕容涵秋立刻從窗欞上躍下,在空中輕輕一個旋身,躲過了邢墨不耐的一擊。 “咦?這就生氣了?”她歪著頭,笑著看著邢墨,忽然嚴肅起來,“無雁門的事情最多三日后就要天下大白了,你最好不要插手,你該知曉,這是別人的恩怨情仇?!?/br> 說完,她不在有任何多余的言語,飛身躍出菱窗,回到纏綿哀婉的瀟瀟秋雨中去了。 她這個自稱“昔日好友”的故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床上的葉蓮燈一眼。 邢墨起身走至窗畔,外面的雨聲似乎更大了,風雨飄搖起來,滴落的雨水打在磚瓦上,凄切又決絕。 他不再看外面的那寂靜的紛擾,斷然關(guān)上了菱花木窗,想要將少有的悸動心緒統(tǒng)統(tǒng)隔絕在外面。 在原處靜靜站了許久,他忽然想起床上的人,急忙走近一看。 葉蓮燈嘟噥著嘴,在睡夢中翻了個身,正睡得香甜。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 倒計時,嚶嚶嚶,我要開始虐第一對CP了,還不知道我的刀子是什么味道的。 對啦,本文一共包含以下CP:墨燈、昭云、寂秋……看CP名有點傷感的樣子,但我從來不虐主CP的!男女主角要用力愛,不虐的(信我?。?/br> 第34章 叁拾叁 覆雨 雨幕斜織,浸染了石階上的苔蘚。 平家村風雨不停,秋雨一直纏纏綿綿地下著,正應(yīng)了前人的詩句,“青楓颯颯雨凄凄,秋色遙看入楚迷?!?/br> 只是,迷的不僅是人眼,亦有人心。 蘇謝坐在桌畔,撐著腮問葉蓮燈: “jiejie,何時才能放晴呀?” 葉蓮燈戳戳蘇謝的鼻子,“怎么?想出去玩?” 蘇謝點頭。 葉蓮燈胡亂搓了搓高大姐為她精心扎的頭發(fā),打量了一下這灰蒙蒙的天空,嘆道:“看這天色,三日之內(nèi)是晴不了了?!?/br> “你們這幾日就好好地在客棧呆著吧,還是到處亂跑了?!?/br> 一個清潤的嗓音從內(nèi)堂傳來,邢墨解下了廚房炒菜的圍裙,端著一個盆兒施施然走了過來。 葉蓮燈立馬欺上前去,開心地問:“這是什么呀?呀!山楂!” 邢墨將盆放在桌上,盆內(nèi)是滿滿一盆的山楂。 顆顆飽滿,沾著水珠,散發(fā)著光亮的鮮紅色澤,令人一看便聯(lián)想到咬下去時,鮮嫩的果汁蹦入口中的感覺。 葉蓮燈抿著嘴角,激動著拿了一口扔進口中。 “好吃!” 邢墨搖頭輕聲笑了笑:“不是看你們閑得無聊嗎,我來教你們做糖葫蘆吧?!?/br> 葉蓮燈吃了一顆連忙又拿起一顆,還不忘給蘇謝喂了一顆。 “可好吃了,嘗嘗!我們那天吃得糖葫蘆就是用這個做出來的?!?/br> 邢墨放下裝有山楂的盆后,又去了廚房拿了一把竹簽來斜放在盆子的邊緣。 蘇謝也覺得這味道甚是誘人,正笑咧嘴享受著,地嘴里的還沒吃完又伸出手想再拿一顆,但她一看見邢墨,就像偷吃被發(fā)現(xiàn)的孩子一樣嘴里的動作倏地一下就停了。 蘇謝兩張眼睛猶疑不定地瞅瞅葉蓮燈,奈何后者吃得太忘情,如享用至美佳肴一般幸福地瞇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