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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將她救下緊緊攬在懷中。 寧絕似乎并沒有來,大抵是見慕容涵秋這副模樣成不了什么氣候了,并不值得他親自前往。 但是流寂擔心有詐,忍住了又仔細觀察了一陣。 再三確認周遭狀況后,他終于下令。 數(shù)只暗器落下,無數(shù)黑衣人自樹林的陰翳中從天而降。 圍觀者和游客們統(tǒng)統(tǒng)四處逃竄,很快兩方勢力的人便交起手來。 流寂這一方出其不意,占據(jù)了明顯優(yōu)勢,很快便將周圍的人全部解決掉。 流寂隱隱覺得不對勁,但是當他看到慕容涵秋那雙眼睛時,他確定這就是慕容涵秋,那個狠厲嘲諷的眼神是代替不了的。 他朝她伸出手,唇角微動:“阿靜,我來遲了?!?/br> 慕容涵秋聽見他的聲音,先是驚詫了一瞬,怔然看著他,但下一刻又化作嗤笑。 但似乎正是這一笑牽動了她的內(nèi)息,她又低低地咳嗽起來。 流寂眸中閃過不忍,一把劈開牢籠,將渾身是血的她抱了出來。 慕容涵秋本想推開他,但無力抗拒他的動作。 只得別過臉啞聲道了一個字:“滾?!?/br> 這一聲撕扯著流寂的心,他頓時稍稍加重了心中的力道,以溫柔的力道最大限度將她抱得緊緊的。 “阿靜,你放心,我這就帶你回去,我會護好你,以后再也不會分開了。” 忽然間,胸前一疼。 定睛一看,是一枚銀針。 流寂以為她還在生氣,語重心長道:“你就這么恨我么?恨我也罷,我們回去再說吧。” 說完,他就要抱著她回去。 但下一瞬間,他立即一掌將懷中人擊開。 “慕容涵秋”似乎也預料到了這一掌,早有防備,幾個旋身便穩(wěn)穩(wěn)當當落在地上。 “嘖嘖嘖,你要是再沒有什么動作,我都要開始糾結究竟是我演技好呢,還是你傻到連心上人都分不出呢?” “慕容涵秋”一邊說話,一邊撕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格外年輕英俊的面容。 那張臉訕笑著,與方才復雜的笑意大相徑庭,此時只有孩童般的頑劣。 鬼指見他不說話,便微微欠身,笑吟吟道:“見過陛下,第一次見面,我叫鬼指,是小師妹的師兄哦?!?/br> 此刻的流寂還沉浸在訝異中,久久不能平靜。 怎么可能! 那個眼神學得太像了,那樣兇狠怨懟的眸光,那樣傲慢不甘的眉眼,確實是慕容涵秋最常有的神色。 更何況,剛才他抱住他的時候,那么輕盈分明是女子才有的體重。 鬼指似乎察覺到了他在想什么,笑容微微冷了下去。 他笑笑:“呀,我偽裝得很像吧。畢竟我可是在眾生苦最了解她的人之一?!?/br> 流寂問:“所以,是要引我來?” 鬼指搖搖頭:“我的目的是奉師命追殺她,你才是引她來的餌?!?/br> 流寂忽然松了一口氣,這么說,她現(xiàn)在還很安全。 有風低鳴,一陣腳步聲緩緩而至。 寧絕身著黑衣,自雪白的花葉中穿行而來。 “多日不見,上次不知閣下身份失了禮數(shù),不知閣下此次是否愿再度去我昭晏,容在下賠禮呢?” 雖然一口一個“閣下”“在下”,但寧絕始終笑意寡淡,言談舉止很是敷衍。 “不必。告辭。”流寂轉身便走。 寧絕立即攔住他的去路。 “閣下是長情之人,何不先見見心上人再走?”他已疲于假笑,干脆地冷冷道,“何況,閣下難道還以為我費了這么大心思讓你來這里,還會讓你有機會再離開么?” 作者有話要說: 替流寂解釋一下,他年齡小一些,以前有老哥罩也比較單純。而寧絕經(jīng)歷更慘一些,心機當然更深啦。 至于鬼指這樣的壞蛋日后自然是需要一個老攻來疼愛他的~ - 明天無事,保證會更的,鞠躬。 第86章 捌拾伍 不悔(下) 鳥鳴啾啾。 凜冽的刀光在流花橋的花林間飛舞,白梅染血,落入淺溪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陰郁凄美。 流寂完全失算了。 他本以為自己帶的人馬已經(jīng)足夠多,但是更沒有想到再他的人已經(jīng)再一次解決了寧絕的大半人馬后,又不斷地有伏兵冒出來。 其中的一些面孔是見過的,正是先前的游客。 很快,局勢扭轉,流寂這一方被反殺,他的身邊站著的只有一人。 那是他的親信,與自己相比,他已是渾身浴血。 揭下假面后的鬼指躍上了一塊巨石,巨石上刻著“流花橋”三個大字,如今已覆上了淋淋鮮血。 鬼指嘴角帶笑,從高處俯瞰著這場殺伐,始終一言不發(fā),卻也沒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 忽然,一直也在旁觀著的寧絕出手了,他從屬下那里抽出一把劍冷不防地朝流寂刺去,流寂反應迅速,持劍反手將其生生折斷。 但同時,鬼指動了,他從袖中摸出一只小刃,在瞬間便將體力不支分神中的流寂的親信解決掉。 那一刀很快,親信倒下時,流寂的白衣上只濺了一滴血。 寧絕悠然地理了理袖子,臉上半點笑意也無。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jīng)不再愛笑了。大抵是舜承帝已死,他終于登上王座,無需再以假笑掩藏獠牙。 他看著敵國的年輕君王,冷然開口: “閑雜人等已經(jīng)處理干凈,如此,便只等慕容涵秋來了?!?/br> 流寂指腹緩緩擦過手中的劍,似乎已經(jīng)做了什么決定。 他口吻淡淡:“她不會來的?!?/br> 寧絕卻像是聽了笑話一般:“閣下這么對自己沒有信心么?你要賭一賭么,看看你在她心里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你是見過當初她想殺我的樣子的,想必在你們合作的日子里,她不止一次提到過有多恨我吧。萬一這一次不是我中了你的計,而是你中了她的計呢?我想見她,她想殺我,而你的目標是我們兩個人,那么若是她反過來算計了你,借你之手殺了我又當如何呢?今日,她很可能不會來?!?/br> 寧絕的眸色深了許多。 如果流寂說“她不會來”,那寧絕倒還不會相信;但他說“她很可能不會來”,那么寧絕反倒心里多了幾分疑慮。 片刻,寧絕定了定心神,又道:“即便如此,能親手送閣下上路,也是在下的榮幸。此后大漈與昭晏都將順應大同之勢,不分你我?!?/br> 流寂顯然知道他的野心,微微一笑: “你有沒有想過,我既然來了這里就必然是做好了完全準備的。即便我今日死在這里,大漈依舊是大漈,朝中的所有機關都將照常運行,不會因我一人而改變。大漈不同于昭晏,君不在,尚有百代朝臣?!?/br> 話音剛落,流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