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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說現(xiàn)在走著的路是否是明智的,也許一個人都不可信,又或者一個人都不信他,或許明天出門的時候就有一發(fā)子彈在等著,又或者他傳遞到某一方的消息帶來的只有滅亡。比如說這一場戰(zhàn)爭是否會結(jié)束,那一場是否會開始,是否那一日能被我們活著看到。比如說也許直到死亡的那一時刻,仍然不能得到任何解答。明誠把頭放在了他肩上。“我相信明天?!泵髡\說。“是相信我?”明樓嘗試解讀。“也相信我?!泵髡\說,“大哥,我和你選的是一條路?!?/br>明樓肩上的肌rou好像忽然地放松了,因為正枕著他的關(guān)系,明誠感覺得明顯。他不露痕跡地帶明樓往墻邊上靠,直到明樓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很難逃脫,被猛然推著困于墻和明誠的胸膛之間。“就一會兒。”明誠說,“我想要大哥只看著我?!?/br>明樓想要說話但是明誠堵住他的唇齒,他一時神智還是清明的,但是清明之中卻也似乎明了此時并不需要說什么,理性與情感的沖動所告訴他的是同一件事:照他說的做好了。只有這件事,全然不需要迷惘,完全確定,堅定不移。想怎么做,做就好了。明誠幾乎咬著他的耳朵,他要顫抖,也被明誠抓緊了動彈不得。明誠早就完全地長大,也許比他更加強(qiáng)壯并且懂得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單單作為長兄這也足以令他欣慰。可以互相依靠的對象。沒有第二個了。不可能有。最好的唯一的一個人只在他面前,非他不可。要么孤獨,要么阿誠。明誠問,表情純良無垢簡直乖巧:“可以嗎?”明樓要嘆氣,“什么時候我說過不行?!?/br>一開始并不總是特別溫柔,有時會像是搏斗。太溫柔是隱忍克制,沒有必要,得放縱時且放縱。明誠作勢要就抵著墻壁糾纏他,明樓沒有輕易順從,掀了明誠要丟開,又被明誠勾著腿放倒。幾番往復(fù),做還沒做個什么,只落得各自衣衫不整喘著氣笑在一邊。明樓見著他笑得自在就要趁機(jī)反撲,明誠反應(yīng)得更快,突然一擰身過去搶他皮帶,半成功的時候還是被明樓翻身跨了上去。“留聲機(jī),”明誠笑吟吟地說,“還在放著呢。”明樓不耐煩:“讓它唱去?!?/br>明誠說是。溫柔的時候,就是明樓打也打痛快了,回到平時被耐心服侍照料的節(jié)奏上來,疏懶得放棄最后一點惺惺作態(tài),任其擺布而只提供應(yīng)有的配合。他要盯著天花板放空,明誠一只手伸過來碰他的眉毛,“看我?!?/br>明樓看他,側(cè)過去咬他的手指使他抽了抽氣。明樓說:“我在想,你像水。水流?!?/br>明誠被逗笑了,“大哥又在寫詩?”“在床上,”明樓說,然后想起他們并不在床上,不過這不重要反正意思如此,他挑了挑眉毛,“還不許我講幾句情話了?”“講啊?!泵髡\說,緩慢抽出手指并沒有錯過明樓細(xì)微變化的表情,“我要聽?!?/br>“續(xù)不下去,剛才那句太糟了?!泵鳂青f。明誠大笑著繼續(xù)自己的事。rou體的釋放讓精神也感到松散,執(zhí)著不放的念頭,有一些變得容易解開。是因為軟弱嗎?所以把那些原本強(qiáng)烈的愿望都拋之腦后了。未來如何會變得朦朧,清楚的只有當(dāng)下,一切感官敏銳著,每一個毛孔里都只有甘美的氣息,從中誕生某種無憾的錯覺,無限溫柔無限光明,仿佛這樣,就足夠了。躺臥于光河之中的錯覺,像高潮一樣稍縱即逝。然后重新被拋入黑暗里。明樓把只有一句的詩稿留在床頭——我是溺水之人,你是水草。明誠早起的時候看到了,看完稍微一想就懂,樂不可支地抖了抖肩膀,也沒去問明樓,自己把紙條收起來。反正也是給他的。明臺在圖爾同樣沒有待得長。在這段并不長的時間里國內(nèi)已經(jīng)天翻地覆,上海淪陷,雖然之后還是在各界包括日方的看重下努力恢復(fù)著暫時的穩(wěn)定。明臺于是再提要回去。與上海的通訊恢復(fù)后,明鏡都答應(yīng)了,明樓和明誠也就不再說什么。明臺從圖爾先回轉(zhuǎn)巴黎,只待一晚上,第二天就轉(zhuǎn)飛機(jī)去香港。明誠記得他和明樓之間的突然不睦,因此接了他回來留神看著他們倆。不想兩個人都舉止如常,好像之前明臺真的只是出于對自己學(xué)業(yè)的考慮,而并不是因為明樓怎樣而負(fù)氣出走。明誠想明臺想清楚了,雖然他不知道明天想清楚的是什么。明臺在飯桌上問起:“大哥,你們也會回國吧?”“自然會?!泵鳂钦f,沒停下夾菜的動作。“什么時候?”追問。“合適的時候?!泵鳂堑嗡宦?/br>明臺知道又是問不出來了,沒奈何地低頭扒飯。明樓問:“明天要不要我去送你?”明臺沒聽到別的人答話才意識到明樓在問自己,連忙說不用不用。他說不用,明樓就沒當(dāng)客套,第二天送明臺去機(jī)場的還是明誠一個人。明誠開了一段路才想起來明臺居然一路沒太說話,往后視鏡里看看發(fā)現(xiàn)明臺正死死盯著自己的后腦勺。明誠被嚇了一跳,問他:“怎么了?”明臺也被他突然開口嚇了一嚇,“???”連忙在后座上擺正了自己的坐姿,“沒什么?!?/br>“得了吧你臉上寫的那是‘沒什么’嗎?”明誠目光轉(zhuǎn)回面前馬路上,轉(zhuǎn)動方向盤拐個彎,“說吧,你都醞釀了一路了?!?/br>明臺訕訕,“你看出來了啊?!?/br>明誠對著自己前方自得一笑。明臺說:“可大哥不讓我跟你說?!?/br>“我在,你怕什么?”明誠說,心想你就是要這句話呢。果然明臺頓時笑得狡黠,一個前撲湊過來,“阿誠哥,你為什么畢業(yè)不回國,要跟大哥做事?”這話倒是好應(yīng)付得很,明誠一掌虛晃往后把他拍回去:“你大哥對我有恩,我能做事了,回報他一些理所應(yīng)當(dāng)?!?/br>“真的?”“真的啊。”明誠抽空轉(zhuǎn)過來給了他半個特別正經(jīng)的表情。“我還以為你會說,別的人都配不上你給他做事?!?/br>“注意謙虛,小少爺?!?/br>“大哥說,”明臺冷不防地說,“我太小看你?!?/br>明誠笑沒收,反正明臺也看不著他表情。明臺問:“阿誠哥,我大哥是你什么人?”什,么,人,啊。明誠簡直想真的思考起來給他一個足夠完美的答案,但猶豫太久的話明臺一定不會滿意,而且那也不怎么必要,于是他只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