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幢。不知道明樓睡是沒睡,明誠只叩了叩窗,打算無人回應(yīng)就自己去自己往日住過的房里休息。明樓總是會等他,不過這一回他并沒有保證自己會連夜回來,蘇州上海兩百里地,又不像是從司各特路到明家。“門開著。”里面說。也許應(yīng)該擔心明樓晚睡或失眠,但明誠只忍不住一點小小的愉快去推門。要不是為了看到他,怎么會這么急著回來。明樓開著桌前臺燈,室內(nèi)并不非常明亮。見他進來,明樓合上手上的書往桌上放下,側(cè)過身問他:“沒摔著吧?”比起關(guān)切倒有些像笑話他。被聽到聲音了。明誠訕訕地不接,轉(zhuǎn)而去說今晚的任務(wù),“行動很成功?!?/br>明樓上下打量他,“還想你明天才回來。這灰頭土臉,什么樣子?”“當然要今天回來。”明誠開玩笑,知道自己看起來不怎么樣。不管是在暗巷中脫逃還是扒火車,還是剛才翻過院墻,都不是讓人可以輕松保持儀容的時候。他還要再說,明樓已經(jīng)站起來?!凹热换貋砹?,去洗個手,早點休息?!?/br>明誠只好到此為止,“哦?!?/br>明樓就關(guān)了燈。明誠用了幾秒鐘來適應(yīng)黑暗。然后意識到明樓快速地擁抱了他。抱過就放手。有種僵硬的不自然。那是仿佛是害怕失去他,又仿佛是不敢讓自己真的陷入害怕。明誠回頭:“阿香他們不會到后院來。”明樓不解,“當然不讓他們過來?!?/br>“所以,我可以過來睡。”明誠抿了抿唇。明樓聽著像是差點碰倒床頭什么裝飾物,但還好他肯定是扶住了。明樓說:“你可以?!?/br>但就像戰(zhàn)斗不能停止,生活也不得不繼續(xù)。諸事停當以后,便得去安放明鏡的骨灰。連日有雨,山中青苔封了石階,步步濕滑。明誠膽戰(zhàn)心驚地在旁打傘,害怕明樓失足滑倒所以伸手隔著一寸虛虛護著他身后,但明樓每一步都穩(wěn)。直到過一座牌坊,穿一條石徑,撥開攔路松楸,明家祖墓已在眼前。黃葉層層覆蓋數(shù)座墓頂,如記憶中一樣靜穆。明樓先帶明誠拜過父母。明樓的父母他幼年應(yīng)該也見過,就是到現(xiàn)在全不記得。但無論出于何種心情與理由,明誠都和他一起肅然地跪拜下去。明鏡的墓址被明樓選在父母舊墓的一側(cè)。明臺也需要一個,于是挨著。明鏡的骨灰盒被明樓雙手放入墓xue,手指流連不忍離開盒頂,但終究還是放下,讓它被石板覆蓋,泥土掩埋,沉沉墮入黑暗。而明臺那一個,反正只是偽裝的塵沙,就留著明臺空蕩蕩的墳?zāi)?,把假骨灰往空中撒了?/br>塵土揚起,被雨水打落,混入泥中再不見。明樓凝視著明鏡的新墳。撐傘的工作早就被明誠放棄了,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大起來,現(xiàn)在他全身濕透,明樓也全身濕透。可能會著涼,但明樓看上去還沒有想要離開。在無人窺探的山中,他被自己的家人環(huán)繞,像一個從來沒有過的歡聚。只是三尺黃土隔斷人間,憑什么也都不能再互通言語。明樓低下頭,忽然笑了一笑,說:“大姐在的時候,不管我們在外面做些什么事情,回到家,就都還是家的樣子?!?/br>大姐一走,都快要不知道怎么維持。他說:“但我們還是,試試看?!?/br>******蘇州的市場遠不如上海興盛,但阿香還是很快熟悉了附近賣好菜的地方。世道雖亂,到底江南富庶,城中少了詩文曲唱,少不得飲食。即使有些食物限供,明誠事先有過交待,于是也限不到并沒有完全卸任的明長官頭上。阿香也不知道為什么,沒由來地覺得有點心酸,但不知道該怎么講法,就沒跟人講。總的來說,清明還不到,春光拖延著遲遲不來,但食物已經(jīng)開始鮮活。阿香到底是歡歡喜喜地拎筍拎魚回來,老宅里有老仆自己做的咸rou,于是往鍋里燉上腌篤鮮。還沒到飯點明誠已經(jīng)聞著味道過來看。阿香正在磨刀霍霍地準備對著小小的塘鱧魚試圖拆骨去皮。阿香的刀工也就比明臺好,明誠連忙表示放著我來。明樓不在上海,軍統(tǒng)上海站的指揮權(quán)就交了差不多一半給別人暫代,他在自家老宅里收收電報看看報紙,跟人分析情報,手上事情就沒往常多。再說把電臺安自己家里不能不說是冒險,往來不敢十分頻繁,不管怎么說,清閑說不上,但至少不用處在時刻緊繃的狀態(tài)。有時有在江蘇任上的官員前來拜訪,彼此真真假假反正都算漢jian,越是沒臉的時候越要強撐出臉面來。沒新意地寒暄,然后互相探聽,問答兩方都累,但也都熟練扮成興意盎然。有人私底下塞明誠禮,明誠為尊重角色選擇性收幾樣,他們給明樓則會被堅拒。不為利,又沒有名,怎么來做這個。總有人在以為談得深入時懷著不同的目的問明樓,明先生真的認為曲線救國能夠成功?明樓的笑容誠懇又善意,說:“我認為可以。”人們困惑而去,明誠偷笑著想他說的恐怕是真話,只是未必是那一條曲線。既然有時間,明誠興致一好就摩拳擦掌地跟阿香切磋廚藝。明樓是富貴人家做派,明誠投他所好,拿塘鱧魚做蛋羹,魚只留得魚鰓旁的薄薄一條細rou躺臥,小碗蒸出來,滴得幾滴醬汁,畫畫一樣要漂亮。阿香被搶了工作,氣勢洶洶地號稱要爆炒響油鱔糊,想起來忘了買野黃鱔,于是又氣勢洶洶地改成要油爆蝦,才想起剛才已經(jīng)被自己辛辛苦苦去了殼都變了蝦仁。阿香怒氣沖沖去準備炒豆苗了,明誠不忍心笑她,停了自己這邊的手,把她手里的豆苗奪走說等會兒等會兒。老仆在旁邊搖著扇子時不時關(guān)注一下那鍋腌篤鮮,又看明誠跟阿香商量先清炒蝦仁,覺得幾十年都沒這么熱鬧過了,簡直要老淚縱橫。明樓上桌時候覺得今天的菜風(fēng)格有變。一家之主舉筷子示意開吃,滿桌鮮味,然后夸,今天阿香辛苦,做得有心了。明誠也不說自己參與了接近一半,開開心心地悶頭吃,阿香說:“這里頭還有阿誠哥手藝呢?!?/br>她倒不貪功。明樓笑著看過來,“都不用吃,看也看出來了?!?/br>明誠對他彎彎眉毛。明樓又每周固定給上海的報紙寫社論,大多都是些吹捧之辭,明誠覺得rou麻不肯給他代筆,別說寫了,每次看完他的成品都抖三抖。但發(fā)表在報紙上的也有些好處,多多表一下自己對新政府的忠心,暗地里藏幾句約定過的句式,有時候還能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