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危險性。如果是吸引我們大量投入的電報信息……要知道，那一次軍統(tǒng)為了使我們相信假情報，不惜付出了重大的人員犧牲，有相當高層的軍統(tǒng)人員詐降?！泵鳂菄烂C地說，“我們不能兩次犯同樣的錯?！?/br>
有道理，明先生不愧經(jīng)驗豐富。

明誠發(fā)出的電報得到了回復。

“第一次不要赴約，要表現(xiàn)我們的謹慎?！泵鳂侵更c他之后的行動，“第二次或者第三次，取決于我們什么時候做好準備，同時耗一耗他們的耐心，再強調(diào)我們一定會出現(xiàn)。你讓黎叔幫忙，選一個我們可以放棄的據(jù)點，認真一點，地方要看起來確實適合隱藏身份談事。然后提前準備炸藥，要足夠隱蔽，埋地下也可以?！?/br>
“你覺得日本人會參與埋伏抓捕毒蛇？”明誠問。

“叛徒不是上海站的人，不能遠調(diào)大批南京站成員過來做事，他也不可能認為自己能單槍匹馬抓捕毒蛇。他想要拿一個大功所以會想要，同時也不得不要求特高課的協(xié)助?！泵鳂钦f，“我們要向敵人學習，把其他路都封死，然后請君入甕。”

“毒蛇？我當然聽說過。我曾經(jīng)還擔任著新政府特務(wù)委員會副主任的時候，也與這個代號交過手?！泵鳂钦f，“我認為毒蛇是我遇到過的最狡詐的對手，說來慚愧，從來沒有抓住過他的蹤跡?！?/br>
明先生是不相信我們的能力？我還并沒有告訴明先生任何細節(jié)。

明樓優(yōu)雅地給出笑容，“不敢。我只是誠實給出我的想法。畢竟我現(xiàn)在是在給特高課工作，誰看得起我，我給誰盡心效力。信與不信，全在于閣下。我只是認為就我了解的毒蛇，從來沒有親自出面參與過任何活動?！?/br>
他現(xiàn)在的境況也許和當初不同。

“他可是戴笠的直屬部下，立下過赫赫功勞。還有誰敢說比他更受軍統(tǒng)的信任？”明樓說，忽然目光一收，“不過，我聽說……”

聽說什么？明先生請講。

“我聽說，毒蛇近幾個月都銷聲匿跡。有的人認為，其實他已經(jīng)死了?！?/br>
上海的軍統(tǒng)行動從未停止。明先生這個情報肯定錯了。

明樓的眼神頓時高深莫測，“您知道，我曾經(jīng)有點軍統(tǒng)內(nèi)部的消息。有人認為，毒蛇只是軍統(tǒng)為了迷惑敵人而虛構(gòu)的一個人物?！?/br>
哦？

“特高課難道有更加內(nèi)幕的消息？”明樓好像真的略有。

明先生不必太放在心上。抓捕毒蛇的事，我下面的人自然會負責，即使有風險，也都在可控之內(nèi)。

“我們沒去。”明誠匯報，“那邊發(fā)報指責我們怎么沒有出現(xiàn)。”

“別管他。”明樓說。

“他們會不會懷疑之后我們也不會赴約？”明誠不確定。

“他知道毒蛇早晚會發(fā)覺他的叛變，所以非得在毒蛇上報總部之前先對毒蛇滅口不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放心?！泵鳂遣辉趺磻岩桑叭毡救艘卜浅ＯＭプ《旧?，但反而不會像他那么急迫。我對特高課有很多暗示，日本未必現(xiàn)在就對他投入信任。我們消耗的正是日本對他的耐心。日本人越?jīng)]有耐心，叛徒越急，他越急，越得抓住毒蛇這個餌。”

明誠點頭聽。

“往上面加一把火。接下來需要分頭行動。我放你兩天假，就說蘇州老家有事情，你從蘇州轉(zhuǎn)南京?！?/br>
“你知道南京的暗殺名單？”

“不需要確定是否有過暗殺命令，我們要做的本來就是軍統(tǒng)的電報上沒有提過的任務(wù)。保證你的安全，行動是否成功并不重要?！泵鳂钦f，“偶爾當一回審判者吧，阿誠。你認為誰應(yīng)該死？”

“也許您得到的信息并不那么可信?！泵鳂敲鎸χ鹋奶馗哒n首領(lǐng)。

疏忽難免。

“這倒沒錯，何況并沒有證據(jù)能證明這就是軍統(tǒng)殺手的手段?！泵鳂撬坪跏浅J同他的方向分析。

但從以往來看，共[]黨很少有暗殺行為。而且這樣的手法肯定是軍統(tǒng)專業(yè)殺手。明先生經(jīng)驗比我更豐富，難道不這么認為？

“很像軍統(tǒng)，我也不得不承認?！泵鳂侵坏谜f。

我們需要更加謹慎。

“那針對毒蛇的伏擊還要繼續(xù)？”明樓似乎不確信。

明先生很關(guān)心您的老對手啊。

“我聽說您想親自抓捕毒蛇。我認為這有一點冒險，是您的線人給您的建議？”明樓沒有放棄話題，“正因為是老對手，我才擔心您的安全。毒蛇要么是已經(jīng)離開上海，要么是已經(jīng)死亡。這個時候重提這個人物，明某覺得有點蹊蹺?！?/br>
你是在阻止我抓捕毒蛇？

明樓說：“我只是提醒您小心。”

如果我仍舊認為抓捕值得進行，只是謹慎也是應(yīng)當?shù)哪亍飨壬?，您看起來就是最謹慎的人了?/br>
車里太悶了，明樓示意明誠放下一半車窗。

“日本人也想試探我的誠意，我故意強調(diào)不應(yīng)該去抓捕毒蛇，他們越想試試我的真心。我還以為得耗費更多唇舌去暗示?！泵鳂菨M意地，略微放松地靠在車里，享受一絲清風，“多疑，做情報的人通常認為是優(yōu)點，其實常常也是毛病。”

“炸藥的量足夠把據(jù)點夷為平地，你代替特高課的官員去……這太冒險了。我原本以為你打算順便干掉特高課的人。”明誠緊鎖眉頭。

“冒險才讓人相信，這不是壞事。出于謹慎，他們會替換約定地點的餐館里所有的食客和服務(wù)人員成他們的人。這正合我們的要求。而我會作為特高課的人進入到里面，說不定還可以設(shè)法套取叛徒從特高課拿到的情報?！?/br>
“就算拿到，我們現(xiàn)在也無法聯(lián)系上總部。”明誠提醒。

“不，總部只是懷疑，還沒有確認我們是叛徒?！泵鳂切χ此爸徊贿^如果我們是，這風險大到他們覺得不如抹殺而已。你上報總部的信息，他們不會看不到?！?/br>
“反正我反對你也沒用?！泵髡\自暴自棄地加踩了一腳油門。

“原本就已經(jīng)是最危險的境地了，也沒什么更糟糕的?！泵鳂秋@得輕松，即使風吹亂他原本整齊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如果事成，日本人將不會相信他以前提供的任何消息，相反，會相信我?！?/br>
“還有什么要交待我做？”

“從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明樓淺淺嘆氣，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先給明臺拍個電報吧，祝他，未來一切順利，生活幸福美滿?！?/br>
“我是特高課的顧問，現(xiàn)場行動由我代替課長監(jiān)督?！泵鳂桥c面前的所謂軍統(tǒng)南京站情報組組長握了握手，眼光傲慢但表現(xiàn)和善，“希望我們好好合作，成功完成任務(wù)。”

這個顯然在緊張的人只是點頭。

“別緊張，”明樓說，“等會兒讓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