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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臉紅暈,所幸光線黯淡,看不大出。屈恬鴻說道:“多謝程兄弟掛念,我已好多了。程兄弟遠道而來,定是十分辛苦,已經(jīng)安頓好了么?”聽他說話淡漠疏離,程凈晝不由得心中凄苦,低聲說道:“屈大哥,這幾日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恨不得代你受這所有的苦楚……那時我才知道,我心里是喜歡你的。以前不知,平白害得你傷心?!?/br>屈恬鴻淡淡一笑,說道:“我其實也沒受什么苦楚,習武之人,一點小傷是常有的事。也不必……不必……”程凈晝連忙說道:“我不是可憐你,我以前是有些同情,但后來便愛多于憐,屈大哥,我沒見到你時,千百遍想的都是你,想著要跟你說什么才好,現(xiàn)在見著你時,反而什么也說不出來,心里好生歡喜?!彼鋈磺閯与y耐,忍不住低下頭去,親了親屈恬鴻的鬢發(fā)。耳鬢廝磨,只覺萬般柔情,這一生一世也用之不盡,程凈晝心中無限溫柔,只覺身下的身體微微發(fā)顫,還道他也是一般情動,卻聽屈恬鴻冷冷說道:“你勉強自己這般對我,才更是辱我百倍。”程凈晝心慌意亂,卻見屈恬鴻面如寒霜,清冷無情,不由得微微一驚,說道:“屈大哥,我并無半分勉強,你若不信,我定會慢慢讓你知曉。”屈恬鴻卻不回答,只是沈吟不語。程凈晝只見他長睫低垂,膚色白皙,雖面容憔悴,但看在自己眼中,竟是說不出的嫵媚可喜,忍不住想去親一親,又覺太過唐突,心中怦然直跳,此時門外忽有扣門聲,程凈晝不由得慌忙坐起,兩個青衫小僮先后而入,將一盆溫水和換洗衣物置于案上,說道:“這是教主擦拭法體用的。”屈恬鴻眉峰一聚,程凈晝便已說道:“有勞了,你們先出去吧。”兩個青衣小僮應聲退下。程凈晝低聲說道:“你不信我,我只能盡心服侍你,讓你相信?!鼻聒欇p聲一嘆,說道:“我身體已然污穢不堪,不想讓你厭惡。”程凈晝說道:“我怎會厭惡?歡喜也來不及……”他說到后來,聲音已然細不可聞,面上忽生紅暈。也不敢多說,垂著頭,伸手去解他衣衫。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解他衣衫,但這一次他卻心跳如同擂鼓,覺得自己十分輕薄無行,目光竟不敢稍稍斜視,但越是這般,便越是忍不住,略略飛快的看一眼,只見這人中衣未解,但顯然已經(jīng)形銷骨立,全然不似一月前的修長剛勁,心中猛然一陣抽痛,淚水便已滑下。屈恬鴻微微一笑,說道:“你看,已經(jīng)丑得不能見人了。”程凈晝淚如泉涌,說道:“即使再丑,我見了也是一般的歡喜……”屈恬鴻也不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目光中有些悵然之意。程凈晝恍然想起他看到自己哭,心中定是又要難過,慌忙抹去眼淚,強顏一笑,為他脫了里衣,忽然間看見他赤裸的身體,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他雖然想了千萬遍他所受的會是怎樣的苦楚,卻發(fā)現(xiàn)想象猜測仍是難及萬一,那曾經(jīng)勁瘦溫暖的軀體,如今血跡斑斑,干枯消瘦,而此人恍若未覺,還這般談笑自若。程凈晝一語不發(fā),慢慢俯下身將他抱住了,眼淚盡數(shù)流到枕上。屈恬鴻聽著程凈晝強忍著的抽泣,目中幽深靜冷,仍是一語不發(fā)。程凈晝哭了一陣,水已經(jīng)冷了,便命人換了一盆。擦洗三次,水中血色才漸漸褪去。之后每日里程凈晝?yōu)榍聒櫜料锤拢顾蒙?,屈恬鴻卻常常貽氣指使,動則大發(fā)脾氣,程凈晝只道他是不能走動,難免氣悶,也不生氣,常常說些少年時的趣事,屈恬鴻卻是毫無笑意。這一日程凈晝喂他喝了一點粥,讓他躺下,便要起身離開時,屈恬鴻忽然說道:“已經(jīng)一個月了,你也該回去了。”程凈晝大吃一驚,說道:“屈大哥,你說什么?”這一月來屈恬鴻雖然常常生氣,但從未有讓他離去之言,程凈晝不由得微微變色。屈恬鴻冷冷說道:“你照顧我一個月,即使虧欠于我,也早已還清,何必再忍受我脾氣古怪?”程凈晝心里雖覺得屈恬鴻有時生氣實是大違常理,但也只是認為他纏綿病榻,沈屙不起之故,自然只是心疼而無怨懟,如今聽他所言,不由得大為震驚,說道:“屈大哥,我有何照顧不到之處么?只要你說,我便盡力改過來?!?/br>屈恬鴻說道:“你我朝夕相對,我看見你便厭煩得很,你還不厭煩么?”程凈晝只聽他聲音冷淡,殊無情意,一顆心仿佛掉入冰窟,良久說不出話來,強忍著淚意,低聲說道:“我自然不會厭煩。”屈恬鴻說道:“你何時才會厭煩?”程凈晝低聲說道:“我是永不會厭煩的。等你養(yǎng)好了身子,我們便暢游五湖四海,三川九州島,你說可好?”屈恬鴻冷冷說道:“我永遠也好不了了?!?/br>程凈晝只覺得手足冰冷,渾身微微發(fā)顫,低聲問道:“這是真的么?”屈恬鴻說道:“我諸xue已傷,百脈俱損,一身武功雖在,也是形同廢人,難道你要永遠這樣服侍我?”他聲音冰冷,已含一絲尖銳的譏誚之意。程凈晝站立片刻,一動不動,只是凝視著他,忽然微微一笑,低聲說道:“原來你一直生氣,是想把我氣走?!彼従徸叩剿砬?,慢慢跪在地上,拉起他的手,在掌心輕輕一吻,淚落于頰,卻是微笑道,“我既然明白你心思,你更是氣不走我了。”屈恬鴻凝望著他,雙目中忽現(xiàn)苦惱之色,低聲道:“你這又是何必?這世上女子萬千,何必還要跟我一個殘廢的男子糾纏一世?”程凈晝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摩梭不去,微笑說道:“雖則如云,匪我思存。我心中愛戀的只是一人,別人在我眼中,也都只是別人而已。屈大哥,你故意想把我氣走,好讓我去娶別的女子為妻么?以前你的心意我總不能明白,如今我用所有心思,揣度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自然不會再揣測不到?!?/br>第十章紅塵夢屈恬鴻微微有些發(fā)抖,閉上眼睛,一滴淚水便從眼角滑下,卻是不再多言。程凈晝只見他面頰白如透明,不由得一陣心旌搖蕩,卻不忍心侵擾,待他睡下后,便起身離去。之后兩人說話反而少了,晚膳后程凈晝便照例為他擦拭身體,猶豫一陣,問道:“水溫還好么?”屈恬鴻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程凈晝微微一笑,說道:“我倒是寧愿見你每天挑剔的樣子,清清冷冷的,現(xiàn)在想來,當真可愛之極?!鼻聒櫸⑿φf道:“想不到程兄弟也會調(diào)侃于人?!?/br>程凈晝?yōu)樗麄攘藗壬恚闹泻鋈灰粍?,大著膽子將他抱在懷中不放,低聲笑道:“我不僅會調(diào)侃,還會調(diào)戲,你信不信?”屈恬鴻大驚喝道:“你敢!”掙扎要推開他,卻是無力,只能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