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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現(xiàn)代用語寫上去,不一會兒一卷竹簡就用完了。這樣的話,他的日記得堆上好大一堆,想不被人注意都難。用帛太浪費,改用精簡的話語來記,又覺得有很多想說的沒有說完。想來想去,怕今后被人發(fā)覺,干脆便棄了這個念頭。不過,他偶爾也會在空白的竹簡上用毛筆寫或是用刻刀刻一些東西,多半是詩詞。今日是什么心情,便刻上相應(yīng)的詩句。若他真回不去,這些從前記得的詩詞恐怕會慢慢忘記,記下來,便不會忘了。他想著觀浮休的臉,從懷中拿出刻刀,用簡體字刻上“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之句??套炙俣炔豢?,這一刻就是半小時。刻完后,他微微一笑,又改用大篆,再刻了一遍。不知不覺間,車隊已出了郢都城,離城好幾十里遠(yuǎn)了。“大王,已經(jīng)行進好幾個時辰,令尹說休息一個時辰再上路,片刻之后會有侍衛(wèi)為大王送午膳?!?/br>熊侶在卷軸末尾刻了一顆小小的桃心,侍衛(wèi)同他說話之時,他正好放下刻刀,道:“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過了一陣,食物的香味飄來,有一人盛著食物,掀開竹簾而入。那人乍看臉色黧黑,仔細(xì)一瞧,眉眼卻挺漂亮。他以為來送飯的會是優(yōu)孟,疑惑地多看了那人兩眼,道:“浮休,你將自己弄得真丑?!?/br>馬車內(nèi)挺寬敞,觀浮休將吃食一字排開,道:“吃飯吧,大王。你方才在做什么?我進來時見你專注的不得了?!?/br>“哈,沒什么,我在刻東西?!?/br>“我瞧瞧?!庇^浮休不由分說,將熊侶剛剛放在身邊的卷軸拿了起來。略過簡體部分,直接看了大篆。“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他讀到這里,突然慢了下來,抬起頭,問:“你寫的?”熊侶笑道:“哪能啊,我沒這么好的文采,是后世的某個文人所作,我想想,那文人叫……徐再思,這首叫。嗯……他好像是元代人,這首是元曲?!?/br>觀浮休的目光停留在竹簡上,被這首元曲所吸引。過了片刻,目光來到最后一行,末尾處刻了一顆小小的桃心。他問:“這是什么?”熊侶有些臉紅,道:“這個是愛心,表示喜歡的意思?!?/br>觀浮休若有所思,將卷軸卷好,還了熊侶,問:“你……方才在想我?”“嗯。”熊侶低頭吃飯,輕輕應(yīng)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觀浮休給他夾了兩片烤rou,道:“飯菜都是從宮中帶的,放進熱水里稍稍熱過而已,只有烤rou是新烤的,你多吃一些?!?/br>熊侶往嘴里塞了幾口飯,突然聽得外面人聲鼎沸。他好奇地放下碗筷,掀開簾子往外瞧。“外面在鬧什么?真熱鬧。”“你快吃飯,吃完了準(zhǔn)許你出去走走。”觀浮休將碗筷遞給他,態(tài)度強硬。熊侶急忙吃飯,口齒不清道:“你知道?知道了告訴我唄?!?/br>“不是什么大事,兩個年輕人要比箭術(shù),其余人在起哄。他們還沒開始,等你吃完了去看也不遲?!?/br>“哪兩個?”“潘黨,和一個不知名的小子。那小子是新來的軍中,據(jù)說箭法超群,無人能及。今日他們無事可做,便起哄讓潘黨答應(yīng)與他比箭。我看潘黨倒是樂意,可他父親潘尪似乎有所顧忌。所以,這會兒那些士兵正在鬧呢,就盼著看兩人比試?!?/br>熊侶原本是個不喜歡熱鬧的人,總愛宅在家里。不過自從來了春秋,就變得愛熱鬧起來。這春秋時代娛樂活動實在是少,書也沒什么好看的,因此只要有熱鬧事,他居然也愛湊熱鬧了。他吃過飯,火速下了馬車,往遠(yuǎn)處看去。隊伍停在水邊,周邊生了許多楊柳。正是四月,楊柳依依,翠綠可愛。潘黨站在一棵大柳樹旁,面色有些為難。他父親潘尪則是冷著臉,一言不發(fā)。而在他對面,一個穿著普通小兵衣裳的年輕人,咬著一支狗尾巴草,左臉有一道淺淺的疤痕。他面帶笑容,看上去有些流里流氣的,手指正摩挲著手中的箭。熊侶指著那個年輕人問道:“那人是誰?沒見過?!?/br>☆、【第048回】比箭觀浮休隨意道:“就是個普通小兵,毫無背景,你怎么可能認(rèn)得。應(yīng)該是平民家的孩子吧,有點本事,便投軍來了?!?/br>“潘尪不答應(yīng)?”觀浮休笑道:“他恐怕是在擔(dān)心吧。真是有趣,這么看來,那年輕人恐怕真有本事。”“???”熊侶一頭霧水。“你忘了潘黨的名頭了?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楚國第一神射手。若敗在這個年輕人手里,可要屈居第二了。潘黨很年輕,家中又有權(quán)勢??恐赣H和他自己神射手的名聲,往上爬是遲早的事情。潘尪不松口,是在擔(dān)心兒子的前途會受到影響?!?/br>“這有什么?潘黨是個很好的老實人,武功也很高,即使輸了,該升遷的時候還是會升的嘛。你去幫我問問,那年輕人叫什么?”觀浮休走到一旁,問了幾個士兵,回來道:“好像叫養(yǎng)由基,不過他不是楚國人,是養(yǎng)國人。楚國將養(yǎng)國滅了之后,他便一直生活在楚國?!?/br>“養(yǎng)由基……養(yǎng)由基……”熊侶將這名字反復(fù)念了幾遍,突然興奮道:“對了!我記起來了,這個養(yǎng)由基是個神射手呀,傳說他百發(fā)百中還能百步穿楊……嗯,沒記錯的話,這兩個詞就是從他來的?!?/br>熊侶朝前走了幾步,想近距離觀戰(zhàn)。觀浮休拿他沒辦法,緊跟在身后。士兵們的起哄聲不僅引來了熊侶,也把斗般、子反、子重幾人給引來了。子反很是興奮,見二人遲遲不戰(zhàn),急道:“潘黨,你羅嗦什么呀,難得有人跟你比試箭法,你就讓他看看,什么叫楚國第一神射手!”在子反的起哄之下,士兵們的氣勢更加高漲,非要二人比箭不可。“可是……”潘黨看向潘尪,“父親他……”潘尪面色嚴(yán)肅,道:“回公子側(cè)的話,軍中規(guī)定不得私斗,大王與令尹都在此處,怎能無視規(guī)矩,任意妄為?”子重拉了拉子反的袖子,道:“子反,不要起哄,這事兒得問過王兄?!?/br>一時間,幾道目光射向熊侶,站在一旁看熱鬧的他,不禁有些尷尬起來。他的目光來回逡巡,停留在面色嚴(yán)肅的斗般身上。他向他走了幾步,道:“斗令尹,潘黨與養(yǎng)由基比箭,你以為如何?”斗般的面容一向嚴(yán)肅,熊侶卻覺得他值得信賴。雖說他是若敖氏的人,可熊侶總覺得斗般并不會對自己不利。在他的心里,斗般就像一位嚴(yán)厲的長輩,嚴(yán)厲歸嚴(yán)厲,但總有慈愛的一面。斗般看向場中兩位年輕人,道:“此次出行的目的是狩獵游玩,并不是行軍作戰(zhàn),年輕人放下軍中規(guī)矩,公平比試,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