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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此時還未歇息?他朝觀浮休和影子看了一眼,小聲道:“還去么?”“既然來了,豈有不去之理?”觀浮休道。說罷,他如幽靈一般,沖了出去。在暫時控制住幾名侍衛(wèi)的情況下,快速進入寢殿中未點燈的房間。影子也緊隨其后,順利進入寢殿。觀浮休還真是說做就做,熊侶見侍衛(wèi)回過神后沒什么反應(yīng),似乎都以為方才只是打了個盹兒,稍稍放松下來。不過……他二人不會打算今日就行動吧?熊侶在心里為姬班默哀。如果可以,他不想殺他。然而……目前看來,他確乎是必須死的。“什么人?”寢殿內(nèi)傳來一聲驚呼。侍衛(wèi)們連忙驚醒過來,拿起武器,蓄勢待發(fā)。熊侶一驚,也連忙從神思中回神。剛剛那身叫喊,似乎并不是姬班的聲音,不知道殿內(nèi)是否還有影衛(wèi)把守,因此令二人現(xiàn)了身。正準備動身助他二人,姬班卻緩步走了出來,道:“無事,你們先退下罷?!?/br>侍衛(wèi)們對視一番,也不知此話是真是假,不敢輕舉妄動。姬班嘆了聲氣,說:“方才叔父喝醉,見了墻上的影子便大呼小叫,驚動你們了。真的無事,你們無需如此緊張?!?/br>此番話終于打消了侍衛(wèi)們的顧慮,只有其中一名近侍走到姬班近前,行了個禮,問:“王,若是主人醉了,小的將他扶回去罷?!?/br>姬班猶豫了一瞬,點點頭,說:“也好,叔父已經(jīng)醉得伏在桌上起不來了,你將他扶回去罷?!?/br>熊侶心中奇怪,搞不清里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過了一陣,那名近侍從姬班寢殿扶了一人出來,果然是王子厲。難不成方才真是他將墻上的影子看成人了?熊侶不大相信。又過了一陣,姬班的寢宮之中,燈火依舊亮著。姬班走了出來,說:“你們?nèi)フ乙粋€叫潘二的侍衛(wèi),看看他是不是在這附近,讓他來見寡人?!?/br>“是!”熊侶往后退了幾步,隱入樹林,裝作從朝風(fēng)殿剛剛過來,碰巧遇上尋他的侍衛(wèi)。進得寢殿,只見觀浮休與影子都端坐在墊子上,他什么場合基本上都見過,此時也不覺驚訝,姬班讓他坐,他便坐了。姬班的眼睛紅紅的,他看向影子,道:“兄長,你若是愿意,我便將江山托付與你……”影子面無表情,眼神卻有些躲閃,不愿直視姬班。等姬班自顧自說完許多話,他道:“我是來殺你的?!?/br>姬班似乎并不驚訝,反而道:“我的命,兄長若是想要,盡管拿去。反正,我也時日不多……”觀浮休一臉看戲的狀態(tài),面無表情地吃光了姬班桌上的甜點。熊侶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怎么回事嘛?天子為何突然讓人找我?”觀浮休揚了揚下巴,輕聲道:“方才那個男人欺負這位天子,咄咄相逼,實在煩人,影子突然看不慣,就打暈了他。影子今天又未曾蒙臉,天子便瞧見了。原本以為天子會害怕,沒想到他一見影子,便說影子是他兄長,喏,不是正聊著嘛。他請你進來,是問了我們?nèi)绾芜M得宮來。我想這天子對我們并無敵意,天寒地凍怕你在外面受涼,就把你招了。放心,就算他突然反悔要抓我們,我們也能想辦法出去,大不了劫持他出城……”熊侶嘴角抽搐,從觀浮休手里搶了最后半塊糕點,塞進嘴里。姬班說了許多,見影子似乎不感興趣,嘆了一聲,為自己倒了一杯溫酒。熊侶問:“天子,聽你的意思,影子是你兄長,那你可知,影子是如何流落在外的?”“當年母親生下我二人,卜尹說雙子不吉,會擾亂繼承,因此二者必擇其一。那時父王病重,王子厲把持朝政。母親原本想挑選身體強壯的兄長,將病弱的我送走,王子厲卻說兄長吞噬幼弟不吉,要殺掉兄長。后來……聽母親說,一位劍客自告奮勇,將兄長悄悄救走,不知去了何處。這么多年過去,我只聽母親說過幾回,原以為永遠也見不到了……”說到此處,姬班又紅了眼眶,凝視著影子的面容,哽咽不已。影子面無表情道:“又沒見過,談不上兄弟情深,有什么好哭的?我……是來殺你的。”他再次強調(diào)。姬班點點頭,說:“見到兄長尚在人間,姬班心愿已了。兄長若是想殺,即刻殺了我便是?!?/br>“天子,你方才說……時日無多,是怎么回事?”熊侶問。姬班將眼淚憋了回去:“姬班病重,將不久于人世。巫醫(yī)說……至多只能再撐一年。若是中途受涼害了別的病癥,恐怕就好不了了……”熊侶有些感慨,用胳膊肘輕輕碰了下觀浮休,說:“浮休,你給他看看行么?”觀浮休點頭,向天子說了幾句,撫上他的脈搏。皺著眉頭把了一陣脈,他放開,說:“巫醫(yī)的說的不錯,你五臟六腑受損,時日無多。除了先天不足,其實……還有中毒的跡象……”姬班咳了幾聲,說:“王叔知道我時日無多,最近常向我討要官職名額,安插他自己的人手,甚至討要兵權(quán)。我大周一向立嫡長,王叔倒不至于篡權(quán),他也明白,名不正言不順的天子之位,他坐不安穩(wěn)。我年紀大了,又不大聽話,王叔想來已經(jīng)厭倦了我這個傀儡。我目前并無子嗣,故去后定會將王位傳給姬瑜,我只是擔心瑜兒,瑜兒他還小,不知他今后要如何面對王叔……”說到此處,他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看向影子,“若兄長愿意,可以立馬取我代之,我想,這比傳位給瑜兒更好。若將王位交到兄長手中,王叔或許便不會如此猖狂了……”影子聽了這番話,依舊面無表情,他道:“我不想當天子?!?/br>姬班的神色暗了下去,苦笑道:“那兄長殺了我吧,也好完成你的任務(wù)……不過,先等我將傳位詔書寫好……”說罷,竟真的要起身寫詔書。“天子就不想問問,我們?yōu)楹螝⒛忝??”熊侶奇道。姬班搖搖頭,說:“不管出于何種原因,能死在兄長手中,倒也無憾了?!闭f完此話,他突然捂住嘴唇,不住地咳了起來。良久,衣襟上染了大片血跡,看得人觸目驚心。熊侶慌了神,用巾帕為他擦拭,觀浮休扶他躺下,道:“你少說兩句,不想活也不用這么快死吧?”影子的眼中有一絲慌亂,卻立馬鎮(zhèn)靜下來,坐在原處不動,眼睛卻忍不住看向姬班。“兩位壯士,若兄長不愿下手,那你們下手便是。”姬班喘息道。“少說話,躺下睡吧,真是瞎cao心?!庇^浮休道。熊侶弄來熱水為他擦拭,將他扶到房中睡了。今夜發(fā)展成這種情形,說實話,真是始料未及。姬班躺在榻上,還不忘影子,念叨道:“兄長勿走,兄長勿走……”熊侶拍了拍影子的肩膀,道:“你去陪陪他吧。”轉(zhuǎn)而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