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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過信封。信封里面是幾張照片,照片上赫然印著他和吳剛之間的親密動作。“白士信,你真卑鄙?!表n承煜低吼,“你到底想干什么?”“小煜,你這樣不禮貌地直接叫我的名字,要是讓你爸爸聽見了,他該多傷心?!卑资啃诺恼Z氣不緊不慢,這樣韓承煜更加惱火?!拔业哪康囊呀?jīng)明確說過了——不要讓你爸爸管吳剛的事。”“如果我不聽你的呢?”“如果你爸爸知道自己一向?qū)檺鄣膬鹤邮莻€同性戀,那么他該會有什么反應(yīng)呢?你也知道,你爸爸最近身體狀況非常糟糕,如果被氣得……”“你……”韓承煜氣得血液翻騰,卻又無話可說。的確,韓衛(wèi)國身體狀況不好,如果自己和吳剛的事情果真被他知道了,真不能保證會不會被氣得吐血。白士信拍拍韓承煜的肩膀,將照片拿到自己手中并舉在半空中,目光望向韓承煜。韓承煜咬牙:“你是怎么知道的?!?/br>白士信一笑:“偶然間發(fā)現(xiàn)的。我和你是同一類人,憑直覺就能立刻發(fā)現(xiàn)。”誰和你是同一類人?韓承煜被白士信的行為氣得不輕,也就沒有深入體會他所說的最后一句話。韓承煜腦中一片混亂,白士信為什么會有自己和吳剛的照片?難道真如他所說,只是偶然間碰到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小煜,”樓上傳來浴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我有點累,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你白叔叔走了嗎?”“哦,走了?!表n承煜清了清嗓子,試圖將憋在喉間的陰郁趕走。他承認(rèn)自己喜歡吳剛,想要和他一起走下去,但是他不想讓韓衛(wèi)國知道。韓承煜也不是沒有想過,如果堅持和吳剛在一起,遲早有一天會被韓衛(wèi)國發(fā)現(xiàn)。不過他想不了那么多了,韓衛(wèi)國身體不好,近些年一直吃著藥。韓衛(wèi)國對自己的病情只字不提,要不是上次韓承煜趁他睡著后悄悄瞄了眼藥瓶,他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對兒子說自己的心臟出了問題。心臟不好的人是受不了刺激的。韓承煜當(dāng)初就決定,自己和吳剛的事,能瞞一天算一天。韓承煜并沒有因為高考忙著復(fù)習(xí)的緣故而放棄照顧尚在醫(yī)院的吳剛。即使在高考的前一天,他還是不聽吳剛的勸,天色剛一發(fā)亮,就從床上爬起來,給吳剛變著花樣地帶去些有營養(yǎng)的東西。高考順利結(jié)束,韓承煜自我感覺還算理想,雖然吳剛的事帶給他一定程度上的影響,但是畢竟他的底子還在,考出來的成績?nèi)匀豢梢悦星懊?/br>考試后的第二天,韓承煜照例早早地起床。他笨手笨腳地用小米和綠豆熬了一碗粥,小米很新鮮,湛黃湛黃的。看著自己第一次動手做的食物還說得過去,韓承煜頗有些得意。他盛了一大勺小米粥放進(jìn)不銹鋼飯盒,又盛了一碗給剛起床準(zhǔn)備上班去的韓衛(wèi)國,之后就匆匆趕到醫(yī)院。六月初是這座城市的梅雨季節(jié),毛毛細(xì)雨一刻也不停歇,天氣也是又悶又熱。韓承煜氣喘吁吁地推開病房的門,病房里光線很暗,吳剛似乎還沒有睡醒,此刻正背對著韓承煜的視線,整個房間都安靜得很,韓承煜只能聽見吳剛的呼吸聲。他放輕腳步走到吳剛的背側(cè)。吳剛睡覺時非常安靜,之前還沒有住在一個寢室的時候,韓承煜很自信地認(rèn)為吳剛睡覺絕對是呼嚕聲震天,而且睡姿難看,沒想到之后才發(fā)現(xiàn),吳剛的睡姿一點也不邋遢,甚至比自己還要優(yōu)雅一些。韓承煜繞到吳剛的正面一側(cè),輕輕地將飯盒放到桌子上,隨后蹲下身來,雙手撐在床沿打量著吳剛。自從被退學(xué)后,吳剛的臉色一直有些蒼白,盡管已經(jīng)有些時日過去了,卻仍然恢復(fù)不到過去。盡管表面上嘻嘻哈哈的習(xí)慣并沒有變化,可韓承煜能察覺出來他心里是不舒服的。他穿著藍(lán)白相間的病號服,眉頭微蹙,挺直的鼻梁在微弱的光下投映出帥氣的陰影,韓承煜突然心里一揪,又內(nèi)疚了起來。每每見到吳剛,他都是忍不住要偷偷自責(zé)、內(nèi)疚。韓承煜是個內(nèi)心敏感的人。這幾天,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吳剛總是莫名地走神,對待他的態(tài)度也越來越疏遠(yuǎn)。吳剛越是這樣,他就越自責(zé)。他的心里總是回蕩著這樣的聲音:如果不是為了保護(hù)你,吳剛就不會打架,也不會被退學(xué)。韓承煜望著吳剛的睡顏出神,吳剛此時像是睡醒了,慢慢睜開了眼睛。韓承煜一怔,立刻站起來:“你醒了?我給你帶早飯了,你快去洗臉?biāo)⒀溃瑖L嘗看和不和你的胃口?!?/br>他蹲在床沿旁的時間很長,這時猛地站起來,眼前變得到處都是金星。他一個踉蹌向后仰去,卻被吳剛迅速攬住。“怎么回事?你身體不舒服?”吳剛站起身,把韓承煜抱到床上,示意他躺下。“我沒事,可能是路上太累了,過一會兒肯定能好?!表n承煜笑著看向吳剛。吳剛沒有看韓承煜,而是一動不動地盯著腳下白色的瓷磚。韓承煜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些天吳剛的冷淡和心不在焉,他腦中翻騰著,想找出些話題趕走房內(nèi)的尷尬氣氛。“吳剛,你知道嗎,我剛才在公交車上看見一個人……”“煜煜。”吳剛的聲音很輕,輕得讓韓承煜莫名其妙的慌亂不安。他不理會吳剛,繼續(xù)自己的話題,一邊說一邊笑:“他本來是要在省政府下車,結(jié)果大概是睡著了,一不小心坐過了頭。然后他就纏著司機(jī)不放,非要人家再開回去。哈哈……”“煜煜,你別說了?!眳莿偟椭^。“你別打斷我,讓我說完。哈哈哈哈……你猜最后怎么樣?”“煜煜,我們……分開吧?!?/br>“我都跟你說了,你別插嘴。你猜最后發(fā)生了什么?哈哈哈哈……那個司機(jī)……哈哈哈哈……竟然受不住他的糾纏,又開回去了。哈哈哈哈……”說到最后,韓承煜笑得彎下了身子,然而與笑容相伴的是guntang發(fā)熱的眼淚。其實他自己也覺得這件事一點也不好笑,但他必須要說下去,無論如何也要說下去。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吳剛要說些什么。自打吳剛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顯露出冷淡態(tài)度,再也不似從前像只哈巴狗似的圍著他轉(zhuǎn),他就意識到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看不見,卻摸得著。吳剛蹲下身來,雙手環(huán)住韓承煜的肩膀,臂部發(fā)力扶起韓承煜:“煜煜,我們不能再呆在一起了?!?/br>韓承煜的笑容再也撐不下去,只剩一雙空洞的大眼望著吳剛。突然,他湊上前去,猛烈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