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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會講的。但是說到佛奴,我們怎么講呢?” “他還年輕,正在讀書?!?/br> “可是,這是個機會。” 袁樵十六了,這個年紀如果父祖居高位,出仕也容易,不出仕也不急。但是袁樵現(xiàn)在的情況又有些不同。要謀個出身,不是找不到門路,別人卻容易有推脫的借口——年輕。那就要再等,鬼知道要等多久? 楊氏是希望兒子早點出仕,然后娶房好妻,開枝散葉,這樣她也就對得起袁家祖宗、對得起亡夫,后半生也就有奔頭了。 劉氏道:“急不得,急不得,記住,事緩則圓。且看看、且看看?!?/br> 說話間到了宮里,桓琚卻又不在昭慶殿里了,而是在兩儀殿的偏殿里見她們。 婆媳二人行止有度,動靜有法,桓琚暗暗點頭:三姨說得倒是不錯。他鄭重看了劉氏,并沒有看出“想變成那樣的人”的向往之情,卻另有一種感慨,都是出身不錯,徐國夫人要是有這個范兒,哪用我再頭疼廢后的事情? 要廢個皇后,也他娘的不容易??!皇帝想起來將來廢后要跟朝臣打的官司,也很鬧心。 收斂心神,桓琚和氣地讓這二位坐下,又對劉氏道:“我看夫人有些面善?!?/br> 劉氏道:“圣人垂問,亡夫是十五年前的大理寺卿。” “哦!袁愷!他父親還是先帝的老臣!奉命給我講過,”桓琚想起來了,“一晃這么些年過去啦。夫人的兒子我記得也很出色,是叫袁……袁籍!他是個能吏呀……” 劉氏與楊氏都紅了眼圈兒,袁籍死了呀! 桓琚也非常的惋惜:“國朝與我同齡的這些人里,他算是能干的,正想他歷任地方再回京來輔佐朕,不意天妒英才呀!” 婆媳倆開始嗚咽。 桓琚惋惜良久,才問:“夫人還有別的兒子嗎?” “只有他一個啦?!?/br> “那,他留下幾個兒子呢?” “也只有一個。” 桓琚便問起袁樵的名字,又問年紀,再問讀什么書。劉氏一一答了,又說如今承襲祖業(yè),也在治。 桓琚高興地說:“他也是個識大體的好孩子,這樣,他還年輕,叫他從校書郎開始干起吧。” 校書郎的品級極低,從九品。但是隸于弘文館,弘文館博學鴻儒聚集,校書郎掌典校書籍,本該是博學之士充任。當然,皇帝樂意給袁樵一個好出身作為仕途的起點,那也行。說這個官職好,不止是上司一時英選,同僚們清貴文雅,更因如果國家要制定、修訂禮儀等等,他們也是要參與的。與此同時,弘文館里還有學生,都是權(quán)貴子弟,父祖官爵三品起,或者是貴戚,皇太后、皇后的親戚。 真·好官。 楊氏心頭一喜,又壓住了,等婆婆怎么說。劉氏卻說:“不敢,他還小,豈能不經(jīng)考察就擔此重任呢?若是他真有這本事,請陛下考一考他,他要是學得行了,但請下詔,妾絕不阻攔。如果不可以,還請讓他在家多讀幾年書。否則若是不稱職,既辜負陛下深恩,他也要背負不賢的名聲,敗壞他家的名譽。何況,妾聞天子不可因婦人之言而以官職授人,這有損圣人的英明?!?/br> 桓琚更開心了:“有您這樣的祖母,有令媳這樣的母親,怎么會不好呢?” 皇帝說你行,不行也行! 劉氏再三要求,桓琚心道,看來你是很有自信啦?便說:“那就宣來一見吧!” 袁樵正在家里等母親、祖母回家,還是那個程祥,還是那套說法,將他又給宣進了宮里來。袁樵聽到是梁玉說的,心里就嘭嘭直跳,唉,我還沒能為她做些什么,倒叫她給了我一個機會。聽到后面就覺得不大對勁了,蕭度這是怎么回事? 到了兩儀殿前,程祥念及孔方兄的情份,著實提醒了他一下,袁樵晃晃腦袋,將紛繁的思緒搖走,暗下了一個決心。不能給這三個女人丟臉! 拾級而上,舞拜畢。桓琚定睛一瞧,真是個斯文俊俏的小郎君,雖然看起來冷漠古板,不過有了幾個女人的表現(xiàn)打底,他心里先喜歡上了袁樵老成持重:“袁卿果然一表人材,不墜家門?!?/br> 賜了坐,考他幾句詩書?;歌⒌膶W問不大不小,不高不低,與皓首窮經(jīng)的鴻儒比是比不上,比一般人又強出不少。袁樵雖然家學淵源,年紀卻還不夠大,學識不算太深奧,恰好是桓琚能聽得懂、覺得不錯的那個范疇。袁樵講課能叫梁玉覺得聽著有道理,就是有一個最大的優(yōu)點“通暢”。 桓琚最愛通暢,聽了大喜:“不錯不錯,講得好!夫人,袁卿我考過了,可做校書郎了!這下夫人不會反對了吧?” 袁樵人在家中坐,官從天上來。穩(wěn)穩(wěn)當當做了一個校書郎。 隨后,桓琚對袁樵道:“你也要好好讀書,將來好做太子臂膀?!?/br> 袁樵道:“若是陛下對臣寄此厚望,臣請陛下考查臣,若臣做校書郎稱職,放臣到地方,或為一縣令,看臣是否真有才能。臣父就做過親民官,天下從不缺夸夸其談的人,臣只恨實干的人太少?!?/br> 桓琚大悅:“卿是棟梁材啊!好好!” 夸完了,袁樵還是做他的校書郎,桓琚也不傻,叫個十六歲的娃娃做親民官?想什么呢?先擱眼皮子底下看看嘛,看好了再歷練歷練留給兒子用。 桓琚對劉氏道:“本想送夫人賢婆媳去見一見三姨,然而賢婆媳是大臣之妻、大臣之母,不可如此輕視,故而朕不宣賢婆媳□□覲見,而見與宣室。等三姨回家,叫她親自登門拜謝吧,那是你們之間的交情了,朕不管?!?/br> 劉氏連說不敢。楊氏心道,這是叫你三姨到我家領(lǐng)人情呢,不過確實是欠了份情,叫我道謝我也是愿意的。 婆媳倆帶著袁樵回家去了。 ~~~~~~~~~~~~~~~ 三姨正在延嘉殿里跟jiejie說小話。梁婕妤恨不能把十幾年的宮廷生活經(jīng)驗全都灌頂給meimei,把凌賢妃掰開了揉碎了給meimei講,末了,說:“阿姐沒本事,就只會說嘴,自己做事就不會了,你呢,心快嘴快,可也要謹慎些才好?!?/br> “是。” “我看凌珍珍那個丫頭不大對勁兒,她眼兒都要直了,活似被魘著了!你可得防著她點兒。別一頭就扎到她們家,賢妃要真是個傻子,早叫徐國夫人整死了,她的meimei,那也不能是個傻子。” 梁玉心說,她哪是被魘著了?是把蕭度給魘著了吧?不對啊,這事兒太子還他娘的不知道?。×枵湔涠奸_始捅刀子了,太子可不能不做提防——蕭度是東宮的官兒!他往東宮埋把刀,說太子造反,可咋辦? 于是悄悄附到梁婕妤耳朵邊上說:“她跟蕭度有點不大對,jiejie心里有數(shù)。我出宮去再好好查查,您看情形,要是太子快吃虧了,就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