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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完蛋了,圣人還會被小賤人挑唆冷落正妻嗎? 等著解禁就是了! 梁婕妤死了,凌賢妃也快完了,整個后宮只有一個女主人,也必須只有一個女主人了。 徐國夫人抓著女兒的手,笑道:“如何?” 杜皇后輕聲道:“阿娘不要著急,且等等?!?/br> “好?!?/br> 一等不見放人,二等不見放人,三等等到程為一來將徐國夫人“請”去問話。杜皇后猛地起身:“什么?!可是有小人作祟?”怎么會呢?凌賢妃已經(jīng)失勢了,圣人怎么可能再逼迫自己? 徐國夫人卻突然之間明白了,她驚恐地抓著女兒的手,老婦人的手既干且硬,帶著比女兒低的體溫:“不是賢妃,是圣人?!?/br> 她們一直都想錯了。 她們將后宮看作家,后宮從來都是國! 第76章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長久以來的違和感此時都得到了解釋, 怪不得許多事總是不順。哪里有什么“偏心”!打從一開始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桓琚既沒有偏袒李淑妃, 也不增偏袒凌賢妃,更不會偏向杜皇后,他的心里自始至終都有一桿秤。任何一個敢于越界的人, 都會受到毫不留情的打擊。 【既然如此, 何苦騙我們?】徐國夫人抬高了下巴,模樣高傲而冷漠, 【說什么“自家人”, 說什么“娘子靦腆,請您多費心”, 都是假的,騙人的!可憐我們被騙了這么久。】 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徐國夫人一旦想明此節(jié), 思路頓時順暢了起來——杜皇后危險了?;屎筮@番境地與賢妃的成敗無關(guān), 只與皇帝的心意有關(guān)?;实鄄幌胍粋€強勢的皇后,杜皇后看起來不強勢,但是徐國夫人自己幫著女兒強勢了起來。 【不!我絕不認輸, 一定還有辦法的, 至少能讓皇后緩一口氣, 想廢后, 沒那么容易?!啃靽蛉擞眯目粗畠旱膫?cè)顏, 將這張嫻靜溫柔的臉印在了心底。 徐國夫人攥緊了杜皇后的手, 杜皇后一驚, 眼神微有驚惶地看向她:“阿娘?你說什么?” 徐國夫人認真地道:“不要放棄啊?!?/br> 說完松開了手,杜皇后反手一撈,拽住了徐國夫人的衣袖:“阿娘!” 徐國夫人堅定地把衣袖扯了回來,對女兒說:“娘知道你聽得懂,你明白的,對吧?” 杜皇后淚水漣漣,渾身顫抖著點了一下頭,口中念著:“阿娘!阿娘!” 徐國夫人不再看女兒,正一正衣領(lǐng),摸摸頭上的發(fā)飾,對程為一道:“走吧?!闭Z氣神態(tài)像此前無數(shù)次讓程為一引路一樣。杜皇后的手往前抓了抓,只抓到一把空氣。程為一心中嘆息,對杜皇后微微躬身,示意強壯宦官再次將昭陽殿看管起來。 向徐國夫人問話的是黃贊、紀(jì)申、程為一,崔穎去審凌慶,蕭禮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xiàn)。紀(jì)申開口詢問徐國夫人:“夫人,延嘉殿宮人君華指認夫人投毒,是否屬實?”徐國夫人逡巡堂上三人,心道,蕭禮那個混小子躲得倒快! 蕭禮正在兩儀殿里陪著桓琚喝茶下棋聊天,蕭家父子對徐國夫人是深惡痛絕的。蕭司空特意登門提醒,就換來徐國夫人憋了個大招!【再救她我就是豬!】蕭禮忿忿地想。 桓琚隨口對蕭禮說:“你不跟著去看看?” 蕭禮心道,有黃贊有崔穎,哪里用得著我?何況,您都下令對凌家那個老婦人用刑了,徐國夫人這里審成什么樣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凌賢妃完蛋了,杜皇后又在宮闈之中投毒,就沒有死保的必要了。 蕭禮低聲道:“大約能猜得出來,還看什么呢?” 桓琚毫無感情地笑道:“猜得出來?” 蕭禮正色道:“她要是腦子清楚,就會將所有的罪過都自己認了,將皇后娘娘摘出來。如果不清楚,或者全部否認,或者就破口大罵。總脫不了這些,何必再看?沒得心煩?!?/br> 桓琚下了一子:“她的腦子還有清楚的時候嗎?” 蕭禮還了一子:“事到如今清楚不清楚也都不重要了,圣人還叫我去受這個累做什么呢?” “還是有些要緊的?!被歌⑿恼f,招出皇后來,咱們都省事兒了。 蕭禮道:“那就等結(jié)果好了?!?/br> “是我干的。”徐國夫人痛快地承認了。桓琚給這位正經(jīng)的岳母保留了體面,既沒有下令用刑,也不曾使人圍觀。 紀(jì)申與黃贊沉默地對視一眼,程為一發(fā)問了:“夫人是受何人指使?有無同謀?” 徐國夫人冷冷一笑,兩道法令紋顯得更深,好似要將口鼻從整張臉上割裂了開來。上好的胭脂將老婦人的薄唇染得血紅,兩抹紅色一開一合:“我做事,何須問旁人?” 聽話聽聲,鑼鼓聽音,參與審理此案者都是個中好手,隨即明白徐國夫人這么做的目的——保住杜皇后。紀(jì)申心道,可憐天下父母心。黃贊心道,日后還想翻案不成? 程為一身為內(nèi)官,一向不肯先出頭,此時卻說:“二位大人,還是稟告圣人吧。” 桓琚、蕭禮表兄弟倆一盤棋沒下完,徐國夫人的口供來了??诠O短,徐國夫人的供詞很明白,她供述:毒殺梁婕妤是因為凌賢妃的挑撥,凌賢妃覬覦后位又故意與梁婕妤親近,以示與梁氏聯(lián)手要害皇后,自己被誤導(dǎo)了,才做下這樣的事情。杜皇后并不知情。 桓琚將供狀扔給蕭禮:“你說錯了,她的腦子只揀回來了一半!這個老東西以為她是誰?她以為她能擔(dān)得起投毒的責(zé)任嗎?哼!她殺德妃,分明是為了挾制三郎!” “殺德妃對皇后有利,但如果因此廢后,會對誰有利呢?”蕭禮一目十行掃完供狀,冷靜地放了回去,起身離席,鄭重一拜,誠懇地對桓琚說,“如此一來,又要爭吵不休了。臣請陛下問行不問心?!?/br> 紀(jì)申也是這個意思,“皇后可能知道兇殺計劃,所以把皇后也給廢了吧”這理由聽起來太兒戲了。黃贊有心附和桓琚,看了紀(jì)申一眼,又不敢說話了。 桓琚一挑眉:“那好吧,既然已經(jīng)拿到口供了,你們幾個一起去,把它送給三郎看看?!?/br> 【表兄!不帶這樣的!】蕭禮斜眼瞥桓琚。 桓琚回了他一個白眼:我就這樣了,走你! ~~~~~~~~~~~~~ 幾人之中,程為一宮廷最熟而黃贊職位最高,蕭禮與紀(jì)申落在他們兩個后面,讓他們兩個先行。四個人組成了一個方陣,個個繃著臉,誰也不肯先開口說一句“我們對一對詞,商量怎么跟太子回話”,一徑沉默著到了東宮。 東宮里正有客人。 嚴中和與他爹尚書嚴禮一同到東宮來安慰桓嶷?;羔谒懒擞H娘,嫡母又有謀殺的嫌疑,整個一件人倫慘案,當(dāng)然值得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