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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定身了一瞬,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崔穎道:“駙馬,有什么隱情不如一次說完,免得咱們再浪費(fèi)時(shí)間,如何?” 杜云想了想,道:“沒有了?!倍旁频母赣H只在開始叫了兩聲冤枉,后來便不再吭氣,崔穎問他時(shí),他只說:“小夫妻間事,我做人家翁,怎么好管?”他更有一個(gè)主意,總要留點(diǎn)余地,杜云先講,一旦有個(gè)什么變故,他還沒有開口,還可以針對變故由他來做出合適的應(yīng)對。 崔穎點(diǎn)點(diǎn)頭,讓人把這父子二人押了下去,拿了供詞去了政事堂。 政事堂里,蕭司空父子與黃贊、紀(jì)申都在,四個(gè)人都是人精,除了蕭禮稍嫩,另外三個(gè)都是老姜,分外的果決。蕭司空道:“此事絕不可蔓延!”黃贊道:“不錯(cuò),要快刀斬亂麻,越快定罪越好。” 紀(jì)申給了個(gè)補(bǔ)充:“若是謀逆審不下去,拿出杜氏子弟橫行不法的證據(jù),把他們一一法辦。想來不至于再有人維護(hù)他們了吧?”他很生氣,一直以來維護(hù)杜氏子弟的人里,蕭司空是在榜的! 蕭司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舉袖掩面:“紀(jì)公、紀(jì)公!都依你!都依你!” 崔穎只聽了個(gè)末尾的“依你”,沒有去追問品級資歷都比他高的人,只將供詞一遞:“諸位大人請看?!?/br> 蕭禮往后一退,以示避嫌。蕭司空掃了一眼,將供詞交給其他二人,對崔穎道:“中丞,我等已經(jīng)知道了,”指著蕭禮道,“他方才來說了。” 崔穎問道:“大理如何得知?如此說來,公主與駙馬不睦是事實(shí)了嗎?”以蕭禮與皇室的親戚關(guān)系,他的消息八成是有影的。 蕭禮只得簡要說了,崔穎道:“下官會(huì)如實(shí)稟告圣人的?!?/br> “崔穎!”黃贊突然大喝一聲。 崔穎不驚不慌地接了兩個(gè)字:“侍中。” 黃贊嚴(yán)肅地道:“審杜云!你年輕,多受些累,連夜審!要快,將案子做實(shí)。你若拖延超過十日,我饒不了你!” 紀(jì)申的目光也很有壓迫性地跟了上來,沉重地說:“崔中丞,你絕非鼠目寸光之人,當(dāng)中其中利害。老夫便與中丞說明,此案不可牽連太廣!朝廷不能動(dòng)蕩?!?/br> 崔穎頷首:“下官明白。”盧會(huì)那群沒格調(diào)的東西,令人恥與為伍! 蕭禮站了出來:“我與你一同面圣?!?/br> 蕭司空道:“你不要與他一同去,你自己去,現(xiàn)在就去,與圣人好好聊上一聊。自己要有分寸,圣人還沒有點(diǎn)你參與此案?!?/br> “是?!?/br> 蕭司空心中猶豫,看了一眼崔穎。崔穎道:“下官是來向三位稟報(bào)案情的,等一刻再與三位同去面圣?!?/br> ~~~~~~~~~~~~~~~~ 蕭禮急匆匆去見他的皇帝表哥。 此時(shí),兩儀殿,桓琚正憤怒地捶桌:“她以為她有多么重要嗎?!” 程為一垂頭不語,殿內(nèi)殿外一聲咳嗽也不敢有。杜皇后關(guān)在哪里是桓琚親自做的決定,桓琚決意將她從昭陽殿里趕出去,不再給她皇后應(yīng)有的待遇。除了一個(gè)與處境不相襯、極具諷刺意味的“皇后娘娘”的稱呼,杜皇后如今什么也不剩了。這個(gè)稱呼很快也將與她拆解。 蕭禮求見,桓琚的怒氣略緩了一緩:“阿姣?” 蕭禮不自覺紅了雙耳:“圣人,臣有事要稟?!?/br> “哦?”桓琚狐疑地看著蕭禮,“給那個(gè)毒婦求情嗎?” 蕭禮無奈地道:“圣人,臣除了是表弟,還是大理卿?!北淼芮笄?,大理卿是會(huì)有正事的。 桓琚自嘲地笑笑:“坐吧,哎喲,阿姣來看我的笑話啦?!?/br> 蕭禮慢條廝理地坐下來,對桓琚道:“杜駙馬的母親今天到臣家里去了,臣父已蒙召入宮,是臣陪著母親見的她。” “哦,是給那個(gè)小畜牲求情。” 蕭禮道:“血濺公主襟前,還有什么情?” 表弟還是向著自己的,桓琚嘟囔一聲:“阿姣……” 蕭禮沒有聽清楚:“圣人?” “你說說?!?/br> 蕭禮道:“公主是圣人的女兒,那是圣人的家事,臣等不便過問。臣只說謀逆案?!?/br> “說下去?!?/br> “崔穎是個(gè)能干的人,圣人知人善任。不過……表兄,表弟的提醒,我至今還記得二十年前的事情,夢中邊關(guān)鋒火,常把我驚醒,再也無法入睡。杜云的母親姓蕭,雖與我出了五服,仍需尊一聲姑母。杜云諸母皆出身望族,萬望圣人對諸姓加以安撫。即便是杜氏宗族,也不是沒有純臣。”【1】 【當(dāng)年的事情我當(dāng)然也記得!】桓琚狠狠地捶打,拳頭不斷地落在御案上,蕭禮膝行向上抱住了他的手臂:“表兄!” 桓琚掙開蕭禮,又將蕭禮抱住,淚流滿面:“阿姣!阿姣!我一向以為自己做得很好,縱有妃嬪皇后仍不失尊嚴(yán),中宮無子仍然保她尊貴。敬她的母親高于諸婦人之上,外戚之家笏滿床。那個(gè)毒婦,杜氏,她、她、她居然說,做了皇后是前世不修!她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帝王展現(xiàn)了他柔軟的一面,表弟也心疼不已,回抱住桓琚,蕭禮哽咽道:“受國之垢 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她這般說你,可見你是天子?!薄?】 表兄弟倆相擁而泣,良久乃止。桓琚不好意思地擦著眼淚:“嗐,我怎么跟阿姣一樣愛哭啦?” 蕭禮爬起來,扭頭便走,桓琚一把攥住他的衣擺:“回來,回來,你是大理,豈能置身事外?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啦,趁我還能做得動(dòng),將家國天下歸攏歸攏,才好交給三郎呀。不要讓我等太久,我也等不了多久。讓程為一陪你去政事堂?!?/br> 蕭禮鄭重下拜:“臣領(lǐng)旨?!?/br> ~~~~~~~~~~~~~~ 杜家出事的消息到第二天京城中大部分人才有所耳聞,這些人里面就包括了梁玉。 由于各種原因,她知道消息算晚的。 頭一天,消息靈通之士嗅到了氣味不對。第二天一早,朝上便炸開了。梁家都是散官,也不是每天都上朝,也不是每個(gè)人都夠格去上朝。直到下午外面?zhèn)鏖_了,梁府上下才知道這件事情,知道的還不全。 彼時(shí)梁滿倉最倚重的宋奇因?yàn)楣聼o法脫身,是宋義抽了個(gè)空過來告知梁府此事的。宋義此來還有一個(gè)任務(wù)——問一下梁玉跟豐邑公主到底是怎么“談”的,怎么就談出一個(gè)謀逆案來了。 梁玉依舊是在梁滿倉的書房里見的宋義,宋義匆匆將事情講了:“豐邑公主首告杜氏謀逆,杜駙馬父子系獄,杜府被周明都封鎖,杜皇后亦下掖庭。三娘,你究竟與豐邑公主聊了些什么?” 梁滿倉揣著手蜷在一邊,聽完前情,吃驚地從個(gè)蝦米抻成支筆桿,直挺挺彈起來站到女兒面前:“三娘?你都干了啥?”啞巴了都沒能礙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