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是我們在管呢，還是你在管呢？只管放開手腳去做！”

    梁玉笑道：“我不為這事、不為這錢，為的是先前經(jīng)營的人，錢也不要緊、鋪子也不要緊，人是您二位用出來的，我得給個說法。”

    劉夫人笑著搖頭：“忒仔細啦！”話雖如此，心里也是熨帖的。楊夫人與劉夫人的境況不同，楊夫人嫁過來的時候袁府的情況比劉夫人嫁過來的時候要差一些，楊夫人幫著劉夫人苦撐這些年，頗有點要喘口氣的意思，便也放手讓梁玉去做。

    【她能幫著佛奴興旺家業(yè)，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楊夫人就看兒子過得好不好，袁樵自遇到梁玉，雖有波折，也堪稱扶搖直上，楊夫人就沒有不滿意。微笑點頭，以示附和婆婆。

    梁玉得了二人的首肯，便大刀闊斧將手上的鋪子一一整頓。她做事也分個層次，先前取租的不動，自家經(jīng)營的鋪子，將掌柜的召過來，告訴他們：“拋售！”

    掌柜的經(jīng)營一處鋪子很不容易，做出個盈利的成績來，卻突然通知要關(guān)鋪子，心里是很驗證接受的。內(nèi)里一個白胡子的白掌柜道：“上告娘子，這處鋪子獲益可觀，府里侍女們的胭脂香料都從這里出?！?/br>
    梁玉道：“換個地方吧，只要不是萬年縣，地方隨你挑。我許你鋪子多出兩間、伙計再多雇幾個，經(jīng)營我也不問?！?/br>
    白掌柜想了想，道：“換了地方，買賣還能不能做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老朽不好說。”

    “頭兩年，不用你盈利。想必兩年之后，老翁也會有些心得了吧？”

    白掌柜思之再三，痛苦地道：“是?！?/br>
    “那好，就寫出招帖……不，你去找相熟的同行，看有沒有人盤店鋪吧，打個八折。八折還有利的，對吧？”

    “是……是。”白掌柜往年接觸的都是府里的管事，那也都識文解字，說話怪斯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財主員外。每年見兩回太夫人，太夫人更是輕聲細語，不會跟他摳八折還是九折。一見娘子，真是……

    梁玉笑了：“那就好。”說完，將目光往下一掃，另兩個也被下令搬遷的掌柜。這兩位的資歷沒有白掌柜深，見白掌柜都沒能堅持下來，心道：【我們且看著，反正是娘子的主意?！?/br>
    其中一間鋪子的貨很快轉(zhuǎn)了出去，另兩間討價還價，梁玉一口咬定不肯再降價，讓人寫招貼，自家八折拋售存貨。招貼上寫店鋪搬遷出晚年縣，搬遷耗時，是以將存貨打折發(fā)售，以免積壓成了舊款。招帖附了新店的地址，開業(yè)酬賓開張的頭三天，也打八折。

    通過這樣的辦法，梁玉很快盤清了貨底。賣不掉的也不浪費，打包起來，該送人的送人。上等貨就走禮，省一筆開支，中、下等的也不含糊，拿來打賞也是不錯的選擇。

    雖然沒有故意敲鑼打鼓，辦得動靜也比悄悄轉(zhuǎn)賣店鋪舊貨給同行要大，幾家鋪子同時拋售，招貼寫得很密，頗有些人聽到風聲。大部分是稱贊她識大體，是個賢內(nèi)助。袁樵做萬年縣令，她就不在萬年縣里刮油水。背地里也有人覺得她這個人未免刁鉆，不在萬年縣，還在京城里，怎么就賺不到錢了呢？京城貴胄云集，“三姨”也依舊能爭個一席之地。

    【什么叫不計利益呀？該拿的利潤在拋售的時候她就能拿到了，錢是買不來聲望的，它倒是能毀掉聲譽。用二折的價買個萬年縣令的清名，“三姨”真是算計透了！】聰明人這樣想。

    甭管他們怎么想，梁玉的事情是做出來了。原來袁家的鋪子經(jīng)營只是中等，經(jīng)此一事，招牌亮出來，不出兩個月即有盈余。正如明眼人看到的那樣，梁玉這一筆賺大發(fā)了。

    此事也為她贏得了好評。裴喻就拿這件事情教育子侄：“都說這是刁鉆，你們怎么就不做呢？是不屑算計，還是不愿舍棄眼前的財帛呢？那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么是要緊的，什么是可以舍棄的。你們也不用東施效顰，但是要明白這個道理?！?/br>
    正人君子如紀申，聽說袁樵家干出這樣的事情來，也是很欣喜的，認為：“袁氏真不愧百年令名。使江山代有君子，不勝欣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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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夸的、罵的，梁玉都不去管，罵的也不能噎得她少吃一口飯，夸的也……就聽著心里還挺美的。對著兩重婆婆謙虛完了，梁玉又干了一件事情：“眼看鋪子沒有虧空，手上還有些盈余，不若趁著現(xiàn)在將湯泉宮的別業(yè)修葺一下，您二位看怎么樣？”

    桓琚已連續(xù)兩年冬天都要到湯泉宮去修養(yǎng)了，每次都帶著大批的宮眷、百官之類，rou眼可見的，今年他一定也會去，接下來只要他還活著、還能動，冬天就必去那里。袁樵不會一輩子都當萬年縣令，他有升官的那一天，也有隨駕前往的一天，需要提前做好準備。即使是現(xiàn)，袁樵有個假期，往湯泉宮度個假，也需要一個社交的場所。且劉、楊兩位夫人年紀也大了，也需要療養(yǎng)。

    劉夫人與楊夫人對望一眼，楊夫人道：“你想到了，只管去做就是了?！?/br>
    梁玉笑笑：“還請您示下，要如何修葺？什么樣子的更合適一些呢？哪家的圖樣好？我年輕，是真不懂這些?！彼膶徝肋€算達標，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壞，也心靈手巧，卻總差一點火候。經(jīng)過兩位夫人幾年的培養(yǎng)，她對熏香、書畫、胭脂、擺設等有了不少了解，建筑這樣的大件……以前就沒接觸過。

    劉夫人笑了：“這得問你阿家?！?/br>
    楊夫人的哥哥與匠作的人很熟，可以找到近來名頭最響的兩家做圖樣的人家。楊夫人道：“巧了，我才說要去看看他們呢?！绷河衩φf：“容我準備準備，有事相求，不能空手。”

    楊夫人道：“不用不用，不是所有的事一辦事了就要送東西的，太直白啦?！?/br>
    “哎?！边@個道理梁玉是懂的，有時候有點小疏忽，反而能夠拉近與人的距離。

    別業(yè)的事情有楊夫人cao心，梁玉就騰出手來折騰莊園了。她自己手里有莊園，如今又添了兩處袁府的產(chǎn)業(yè)，梁玉想了想，將袁先叫了來：“太學放假的時候你也別閑著了，跟我去莊子上看看吧，教你的都還沒荒廢吧？”

    【必不會是叫我去種田。】袁先道：“此時春耕已過，秋收還沒開始，阿娘要我去看看灌渠？”

    梁玉將手一擺：“那我哪兒知道呀？得看了才懂。我教你的就那點兒，你跟你爹在楣縣就沒學點別的本事？咱家?guī)讉€莊子，加起來也不小了。你先試試手，以后做官才不會慌張。不用管什么收成盈利、讓莊戶多交租子，就當成一個村、一個縣的去治，把它給我治好了，我與你同去，咱們商量著來。咱們辦不到的，再問你爹?！?/br>
    話說出口，自己也感嘆了：【這如何能比？家里雖姓個袁，還不是族里最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