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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呼吸,并且讓一口氧氣能夠堅持更長時間,可是即便如此,耿艾青也能看到沈畢文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蒼白,呼吸也漸漸有些控制不住的急促起來,沈畢文的眼睛里都是紅血絲,看上去極度痛苦,耿艾青什么也做不了,因為他知道,在沈畢文的眼中,他自己也差不多是一樣的狀態(tài)。快要抵達第二臺階頂端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九點,耿艾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氧氣,在把氧氣罩放在沈畢文臉上之前他湊過去在沈畢文的嘴上落下了一個短促的吻,然后他咬著牙正準備一鼓作氣直接爬上去,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他拴在腰間的繩子突然從上面被拽了拽,同樣拴在繩子上的沈畢文很顯然也感受到了這股震動,他看著耿艾青,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耿艾青也有些驚疑的抬頭看去,和正好探出個腦袋的林晟來了個對視。“……”林晟反應比他得多,一邊拽著繩子用力往上拖一邊扭頭喊道:“雍姐!是他們!他們上來了!姐!”他的聲音也已經(jīng)完全沙啞,含到最后都破了音,緊接著上面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被林晟拽著的繩子上又加了一股力氣。被他們連拖帶拽的拉上去之后,耿艾青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他和裴叔約定的半個小時早就已經(jīng)過去了,耿艾青壓根沒想過還會他們居然在上面等著這種可能性,也早就做好了在登頂時再相遇的準備,所以在看到林晟的時候,他都懵了,林晟和雍可手忙腳亂的把新的氧氣罩給他們戴上,看著他們的眼睛都有些發(fā)紅。耿艾青感覺自己像是被哽住了一樣,勉強坐起來,想要說什么但是卻不知道說些什么,張張嘴,眼睛卻也先紅了。林晟在他和沈畢文中間來回看了幾圈,最后還是沒控制住先撲過去給了耿艾青一個超大的擁抱,耿艾青一時不查被他撞得幾乎吐血,有氣無力的罵道:“松開點,老子要吐了…”“吐就吐吧…”林晟聲音悶悶的,“總比死了強…”耿艾青嘆口氣,他知道自己如果出了事林晟肯定是最自責的一個,林晟是他多年的好友,也是他把自己帶到這雪山來的,如果當然時間足夠的話,他至少會和林晟告?zhèn)€別,但是事情發(fā)生的太快,他也沒有時間過多解釋,面對林晟,他還有些難言的愧疚,于是他只能拍拍林晟的后背,希望可以安撫一下他。“你回頭一定要把發(fā)生的事告訴我啊…”林晟在他耳邊絮絮叨叨。“恩?”林晟松開他,表情嚴肅道:“記得說清楚點啊,我記下來寫稿子。”“……”耿艾青費力的把他踹走了。林晟也沒生氣,又過去抱了抱沈畢文。這時候耿艾青才注意到這上面除了他們和林晟雍可,裴磊和洛桑都已經(jīng)不在了,他有些疑惑道:“裴叔和洛桑呢?”沈畢文低聲道:“他們應該是先走了?!?/br>不知道是不是怕他們難受,雍可趕忙解釋道:“我們一起等了很長時間的,一直等到風雪停了之后裴哥才決定離開的,因為我們沒有人知道你們的情況,林晟執(zhí)意說要等你們上來,但是裴哥考慮的事情要多一點…更何況…”雍可說著停了下來,眼里有一絲擔心。沈畢文打斷她:“更何況裴叔的身體一直沒好是嗎?”雍可愣了一下,沉重的點了點頭。耿艾青聽了半天才抓到重點:“什么意思?裴叔的咳嗽還沒好?”說到這林晟著急道:“好個屁?。「鼑乐亓?,我執(zhí)意要等你們也是想讓裴叔多休息休息,我們上來之后他咳得話都說不全了,我和雍姐想勸他,可是你們也知道,裴叔根本不聽啊,最后實在沒辦法,只能讓他就先走了,我們怕他有什么危險,就讓洛桑和他一起了!”耿艾青和沈畢文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絲驚懼,從攀登開始,他們倆都是和裴叔距離最近的,可以說裴叔的身體狀態(tài)他們倆在清楚不過,事實上他們也有過疑惑,從裴叔開始咳嗽之后,他的脾氣就大了很多,而且變得很…著急,雖然說攀登珠峰確實爭分奪秒,但是他那個樣子,也確實有點太著急前進了,裴叔一直是他們當中最穩(wěn)妥的一個,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裴叔可能要不顧身體強行登頂。而從雍姐的表現(xiàn)來看,她明顯也覺察到了。耿艾青有些著急:“雍姐你怎么不攔著他?。 ?/br>雍可愣了一下,眼里有些黯然:“怎么攔,攔著不讓他登頂嗎?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來珠峰了,我…”我不忍心。“再怎么樣也不能不要命??!”林晟終于聽出來不對勁,怒道。在場的三個人都是一震,耿艾青表情復雜的看向沈畢文,雍可則別過頭看著前面的路,沈畢文哪里都沒看,只是平靜道:“都準備好,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走得快點說不定能趕上裴叔他們,看看他的身體情況再說?!?/br>耿艾青收回目光,默默把東西背好,看著遠處的珠峰朗瑪峰頂,半晌嘆了口氣。沈畢文走到他旁邊,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接下來的攀登依然艱難,中午十二點左右的時候他們終于靠近了海拔8800米的第三臺階,距離珠峰的垂直距離只有44米,但是要想抵達峰頂,越過第三臺階之后還需要穿過三個大雪坡,相對于之前的路來說,這算不上困難,可是連續(xù)攀登了幾個小時之后,越來越難走的巖石,越來越深的積雪,還有誰也沒有辦法緩解的疲憊,都在阻止著他們繼續(xù)攀登。而到了這里,他們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裴磊和洛桑的身影,甚至連比他們先上來的那個登山隊不見蹤影。好像整個珠峰上只有他們這幾個人在蹣跚前進。耿艾青早就支撐不住了,他感覺全身都是松軟的,踩到雪地里的每一步他都覺得自己要陷下去永遠抬不起來了,但是每到最后他還是能拼著最后的力氣把腿抽出來走向下一步,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幫忙,每個人都拖著自己疲憊的身體在緩慢前行著,第三臺階的攀登難度并不大,但是“之”字型的前進路線卻極耗體力,耿艾青覺得自己支撐不了了。“沈畢文…”他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走在他前面的沈畢文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他一眼,用眼神問他怎么樣。耿艾青搖搖頭,停了下來。沈畢文一腳踩進雪里,一只手抓緊路繩,另一只手則向他伸了過來,耿艾青咬咬牙,還是抓住了那只手,繼續(xù)往前邁了過去。痛苦。耿艾青每走一步都在想,堅持,堅持,活下去啊。越過第三階梯已經(jīng)十二點半了,所有人都很痛苦,但是不能停下來,因為他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夠了。每座雪山都有自己的“關門時間”,超過那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