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2
相信我對于先天性心臟病的判斷,他為什么會突然康復,我想起阿季給他做過的心臟移植手術(shù),這太不可思議了,”馮嘉人贊嘆般地嘆息,“心臟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之一,這并非普通移植手術(shù),風險難度可行性遠比腎臟移植之類的高太多,更重要的是歷史上從來沒有成功的例子,因為人沒有心臟是不可能活下來的,用一個人的生命代替另一個人,而且手術(shù)還未必能成功,沒有醫(yī)生會這樣冒險……”“等等,你說你相信我的話,是什么意思?!倍沤B言打斷她的話。“小夏的手術(shù)是成功的,他的不完整的心臟被補全了,沒有排異現(xiàn)象,他現(xiàn)在的心臟和正常人一樣健康,這本身就是難以想象的事,所以我覺得,常生移植給他的半個心臟具有極強的自我修復性和適應性,”她點點頭,“像你描述的,超過普通人。”杜紹言嗯了一聲,表情平淡,“我早說了,是你不信。”“但是就算他不是普通人,沒有心臟都……”“我不想再聽那些話?!彼T外走去,“我要去陪他,我不想他醒來的時候我不在?!?/br>馮嘉人感到無奈,“他不會醒,不管你去多少次?!?/br>杜紹言頭也不回,“他會醒,一天不醒我等一個月,一個月不醒我等一年,一年不醒我等十年……”“那他一輩子不醒呢!你什么時候才能接受現(xiàn)實……”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jīng)走出了房間,馮嘉人只好搖搖頭,自言自語道:“平時這么沒心沒肺想不到還是個癡情種啊……”**常生仍然躺在冷凍間里,他的肌膚因為過低的溫度泛出微微的青色,杜紹言握著他的手,感到那像冰一樣寒冷。“昨晚睡得好嗎?”他在他身邊坐下來,帶著淡淡的微笑。常生閉著眼睛,平坦的胸部毫無起伏。“好冷啊,我好像要感冒了,”杜少爺揉了揉鼻子,他脫下外套蓋在死去的男人身上:“你也冷吧,給你?!彼A艘粫?,“本少爺是年輕人身體好不冷,不像你六百多歲老人家,本少爺尊老愛幼所以才給你?!?/br>“小夏生病我才知道,知道時他已經(jīng)康復了,你真厲害??!”杜紹言伸出手指,用手指節(jié)輕輕蹭著男人冰冷的臉,“你不止救了我,還救了他?!?/br>安安靜靜的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他笑了笑:“還記得我們以前住的房子嗎,我買了下來,里面一切都是當時的樣子,我每周去一次,嗯,去打掃衛(wèi)生,本少爺親自打掃衛(wèi)生啊……唉,都不好意思說,要不是你現(xiàn)在睡著,我一定不會說出來,好丟臉……”杜少爺英俊的臉有點紅。“還有啊,本少爺初戀是你,初吻是你,初夜也是你,本少爺這么高富帥你這么平凡,你賺大了!”杜少爺抓抓頭發(fā):“這些也是你睡著我才會說哦,反正也就說這一次,聽不到也好,免得你驕傲?!?/br>“本少爺每周自己一個人打掃衛(wèi)生很累啊,你得快起來幫我,和我一起弄。”杜少爺站直身體,“哼。”又說:“喂,快點醒吧,我一個人自言自語也很無聊啊,本少爺說話一向一呼百應的,你作為本少爺?shù)南氯艘o點面子呀!”“下人,”他壓低聲音,聲音略微沙啞曖昧,“就是本少爺下面的人……”他將嘴唇輕輕地貼在常生的耳邊,“要不,我們這樣試一試?”他感到他手心里的他的手指,有一絲輕微的顫動。“原來你是期待我在這里對你【吡——】啊!”杜紹言恍然大悟般:“原來你如此【吡——】?。 ?/br>他低頭看他的手指,并沒有再動,剛才那一點點振動,更像是他的錯覺。“你居然耍本少爺??!”杜紹言忿忿地彈了彈男人的額頭,“我一定要加倍懲罰你,用【吡——】還有【吡——】還有【吡——】,哼?!?/br>他說完之后自己也笑了。外人看到他會覺得他很傻吧,自言自語,自說自話,一個人笑,一個人哭。他擦了一把臉上的水跡。“哼?!?/br>他轉(zhuǎn)身走出冷凍室,“叫醫(yī)生來,我要把他轉(zhuǎn)到病房去?!?/br>“???”值班醫(yī)生跑過來,他露出為難的表情,“這,這是……”“我說轉(zhuǎn)到病房去,”杜少爺擺出有錢人的可惡嘴臉:“要多少錢?買你醫(yī)院還是買你住院樓,隨便開價!”**大霧彌漫,他一個人往前走著。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聽不到。他走了很久,走到自己都覺得煩了。他明明是很有耐心的人,一個人孤單地住了很多年都沒有煩躁的情緒,為什么現(xiàn)在覺得不安。似乎是因為有人在等他。他找不到路,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無邊無際,他伸出手,什么都觸摸不到。要快點找到回去的路,不然等我的人……等我的人?他稍微愣了一下,等我的人?有等我的人嗎?那是誰?他想不起來。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洪武,永樂,仁宣,弘治,嘉靖?他想不起來,什么都想不起來。我是誰?頭腦里一片空白,如同這片迷霧,我從哪里來?到哪里去?我怎么會在這里?這里是哪里?我要做什么?這時他聽見潺潺的水聲,像是流水。他順著聲音走過去,霧氣在他面前豁然開朗。那是一條河。他回過頭,身后仍然是濃的散不開的霧。他覺得很奇怪,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再走入霧里,因此他徑直走著,直到河邊。河水似乎是很清澈的,卻望不到底,水面之上有淡淡的霧靄,老舊的木船從河上劃過。他站在岸邊,看著那些船,很多的船,很多的人,他都不認識。他看見船上有一個熟悉的人,白發(fā)蒼蒼,錦衣玉袍。他張了張嘴:【父親?!?/br>沒有聲音從他的口中發(fā)出來。【父親,父親,父親大人……】他努力地叫著他,卻始終發(fā)不出聲音,他像在演一場默劇的獨角戲。聲嘶力竭,無濟于事。船上的人卻像聽見了一樣回過了頭。年邁的老人望著自己的大兒子,他對他點了點頭。他的父親,從沒有像對他的弟弟們一樣對他給予期望,相比與弟弟,對他是放任成長的,疏于教導的,可是,他是他的父親,曾經(jīng)握著他的手,教他寫出第一個字。老人望著他的眼睛,眼里有贊許和寬容,他聽見他的父親說:【回家吧?!?/br>當時他讓他搬到別院,至他離世他都沒有再見到父親,可是現(xiàn)在他叫他回家了。他什么都說不出來。船兒往前行著,老人離他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