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的回答：“當(dāng)然?！?/br>
    他直視姜眠：“這是我的職業(yè)，我靠這個掙錢，養(yǎng)活自己，也靠這個融入人類?！?/br>
    “為什么非要當(dāng)殺手?！苯咧匦略诘首由献?，“你既然已經(jīng)成功化形，選擇做一個干干凈凈的‘人’，多好。”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閑情意致的和一只來暗殺她未遂的狐妖談“道德”。

    大概是想起她上上輩子的事了吧。

    上上輩子的姜眠是條鯉魚精，什么時候開的靈智她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有一天，人類說的話她能聽懂了。

    她是一條觀賞性的紅鯉魚，和一群其他魚類生活在同一個魚缸里——后來她知道，她住在一家牙科門診的大廳處。

    每天會有許多人進(jìn)出，她聽著他們說話，觀察人類的行為舉止，學(xué)習(xí)他們，模仿他們。

    當(dāng)人真好呀，可以到處走，見到更廣闊的天地，而不是被拘在一個小魚缸里，還得和其他魚類搶吃的。

    門診的前臺是個中年婦女，經(jīng)常忘了喂他們。

    一投喂時，大家都餓，自然轟搶，她魚小力微，搶不過大頭的。

    魚缸里有只大螃蟹，本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奈何這只大螃蟹每次都會趁姜眠不注意的時候夾她尾巴，疼的她恨不得想把這只螃蟹大卸八塊。

    都是養(yǎng)在水里的同居伙伴，相煎何太急！

    而且她觀察過，這只大家伙每次只夾她，從來不夾其他魚。

    后來大螃蟹被撈出去了，再也沒回來過。

    為此，她暗自欣喜。

    又過了很久，姜眠發(fā)現(xiàn)身邊的同類莫名其妙換了一批，只剩下她還堅強(qiáng)的在里面。

    她每天最大的愿意就是希望自己能化形。

    那時候的姜眠無師自通的學(xué)會吸取靈氣，所處世界的靈氣，比這個書中世界的靈氣濃郁多了。

    冥冥之中是會有預(yù)感的——姜眠預(yù)感自己離化形不遠(yuǎn)了。

    她開始計劃，化形之后要如何融入人類，不能讓人類發(fā)現(xiàn)她的不同，她每天喜滋滋的為未來勾畫。

    結(jié)果，診所里迎來一場醫(yī)鬧。

    患者是個暴脾氣，一拳砸破魚缸，她在地上跳了好久，想跳到有水的地方，或者期待哪位仁兄把她撿起來。

    最后，她在地上把自己板成了一條咸魚。

    咽氣的時候，她只有一個念頭：都說鯉魚能轉(zhuǎn)運(yùn)，她把自己的運(yùn)氣轉(zhuǎn)哪去了！

    ☆、107、四個爸爸

    107：

    “姜小姐, 人類常說一句話叫人各有志, 妖也一樣, 都是為了討生活?！便y狐并不知道眼前的少女曾經(jīng)和自己算是同一個物種, 聽到姜眠的話, 只覺諷刺。

    當(dāng)一個干干凈凈的人？

    他曾經(jīng)的愿望只不過在山林中無憂無慮的過一生罷了，偏偏人類不放過他。

    他自覺自己表現(xiàn)的非?！肮郧伞?，道：“我什么都說了，現(xiàn)在可以放了我吧。”

    姜眠收回思緒，妖終究是妖，定性之后，很難有“幡然醒悟”之說。

    “放了你, 繼續(xù)去殺人嗎?！?/br>
    銀狐聲音明顯比之前緊張了些：“那你想怎樣？”

    姜眠不答反問, 她捏著銀絲在他面前晃了晃：“這是你自己煉制的？”

    銀狐目光落在銀絲上, 老老實實的點頭。

    他為了煉制這條銀絲, 把自己多年換下來的毛全部用光, 方才煉出這么一條。

    別的殺手殺人靠的是熱武器，他不喜歡那玩意，總覺得稍不注意就會把自己崩了。

    這條銀絲鋒利無比，只要使用得當(dāng), 殺人的時候，目標(biāo)甚至感覺不到疼, 就已經(jīng)咽氣。

    武器而已，只要命還在，有的是機(jī)會再煉制出來, 他識趣的沒有向姜眠討要。

    “你煉器的本領(lǐng)倒是不錯?！苯叽瓜麻L睫，打量手中的銀絲。

    這條銀絲雖然連靈氣都算不上，但在這個世界，倒也是不錯的武器，可見這只狐妖還是有點本事。

    天師爹的桃木劍實在是太破爛了，是時候讓他的桃木劍升升級了。

    “那是自然?！便y狐自傲道。

    他是在一家道觀開的靈智，那家道觀的觀長就是一個煉器大師——他離開的時候，偷了大師鍛造武器的法譜，多年鉆研，有所小成。

    “念在你修煉不易的份上，我放你一條生路?！苯咧匦绿ь^，臉上帶了甜美的笑。

    銀狐冷不丁對上她的笑臉，眼皮一跳，頭皮竟不由自主發(fā)麻起來。

    “不過你手上沾了太多的血，就這么把你放了，無異于放虎歸山，未來還會有更多的人死在你手里?！?/br>
    銀狐咬牙：“你要如何才肯放了我？”

    “很簡單，我要你做我的靈寵，簽訂主仆契約?！?/br>
    “不可能?！便y狐斷然拒絕。

    他又不蠢，主仆契約，一旦簽訂，相當(dāng)于把靈魂獻(xiàn)給姜眠。

    他必須效忠姜眠，一切以姜眠為主，不能有絲毫反抗的念頭。

    也就是說，契約簽訂成功后，他的命就攥在姜眠手里。

    姜眠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淡淡道：“這是你唯一的機(jī)會，我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

    她轉(zhuǎn)身，體貼的給出空間。

    銀狐看著姜眠的目光快要噴火，可再憤怒也沒用，誰讓他一時大意，一次輕敵，讓他滿盤皆輸。

    “主仆契約早就已經(jīng)失傳，我就算同意，你又怎么簽訂？”一分鐘之后，銀狐妥協(xié)。

    他安慰自己，成為姜眠的“仆人”，再怎么也比當(dāng)初在寵物讓當(dāng)種狐好……

    他奇跡般的好受了許多。

    “我既然提出，會不知道方法？”姜眠轉(zhuǎn)身，笑的眉眼彎彎——對銀狐的識實務(wù)很滿意。

    在這個世界，讓一只妖當(dāng)仆從，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由他去辦。

    “你放心，我對待自己人向來很溫柔的?！苯呗冻鲎哉J(rèn)為和善的笑容。

    銀狐：“……”

    他快不認(rèn)識和善這兩個字了。

    唐安安和謝司元在門外，后者面色平靜，十分淡定，只是時不時掏兩下耳朵。

    唐安安不放心姜眠，要知道那個男人可是想綁架小老板，雖然被綁著，萬一像電視劇或者電影里演的那樣，忽然想辦法掙脫掉繩子，反把小老板劫持了怎么辦？

    她腦補(bǔ)那個畫面，越想越擔(dān)心，來回走了幾步，最后停下：“不行，我還是進(jìn)去吧。”

    “你說呢，謝哥?！?/br>
    謝司元慢吞吞的搖頭：“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