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看他，那意思——說唄。

“驗(yàn)尸可以，但不能破壞我兒尸體……一點(diǎn)點(diǎn)都不可以！”方霸面容嚴(yán)肅，“連針灸的銀針，都不行！”

展昭和白玉堂默默對視了一眼，要是讓方霸知道自己早就扎了方俊一下，老頭會不會氣死？

公孫皺眉。

龐吉不滿，“郡王，這不強(qiáng)所難么？針灸又不會留下疤，也不算動兒子尸體，連這都不讓怎么驗(yàn)尸啊？兒子活著的時候都讓針灸，憑什么死了就不行？”

“總之不能破壞尸體！”方霸老頑固的腔調(diào)又上來了。

眾人都回頭看公孫，那意思——有法子么？

公孫倒是真有些為難，輕輕摸了摸下巴，看看兩具尸體。

之前，展昭已經(jīng)悄悄將變色的銀針給公孫看過了，公孫清楚地知道方俊是中毒，要怎樣證明呢？

想到這里，公孫突然雙眉舒展，對方霸點(diǎn)了點(diǎn)頭，“給兩位公子梳梳頭可以么？”

眾人都納悶——梳頭？

“給兄弟梳頭？”方文看公孫，“梳頭能查出死因？”

公孫從小四子提著的小藥箱里拿出了一些藥水，又叫拿了幾個白瓷和兩把木梳來。

他讓方文給方俊和方武分別梳了梳頭，將順著梳子落下來的頭發(fā)，分別取了一根來。

“頭發(fā)是自然落下的，死前已經(jīng)落了，不算破壞尸體?！惫珜O問方霸。

方霸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

公孫將兩根頭發(fā)放到碗里，又跟小四子要了一根頭發(fā)，又揪下自己一根，放另外兩個碗里。

他先將四個碗都倒?jié)M清水，隨后，公孫拿起一瓶藥水，往裝有自己和小四子頭發(fā)的碗里滴了兩滴，碗里的水，顏色沒變。接著，他又往放有方俊和方武頭發(fā)的碗里倒了兩滴藥水……沒一會兒，兩碗水，變成了詭異的綠色。

眾人都看了看方霸——這中毒還是中得很明顯的。

方霸皺眉，“這……這也不能證明……”

眾人嘴角抽了抽，看著他——老頭，虧心不虧心？

“不用著急，能證明給看！”公孫說著，叫陳公公幫忙抓兩只蛐蛐兒來。

陳公公出去了一會兒，真的找來了兩只蛐蛐兒。

公孫看了看，果然按照他的要求，一只大一只小。就見那只大蛐蛐兒叫聲響亮，力氣也大，那只小蛐蛐兒被它追得圍著罐子到處跑。

公孫用一根竹簽，沾了一滴浸過方俊頭發(fā)的綠色的水，滴了那只大蛐蛐兒的背上。

沒一會兒，就見那只原本欺負(fù)得小蛐蛐兒走投無路的大家伙，突然像是沒力氣了……又過了一會兒，那大蛐蛐兒竟然死了。

眾人再一次看方霸——還不明顯么？！

方霸張了張嘴，看了看棺材里的兩具尸體，“這……也不能排除是龐煜下的毒！”

龐吉胡子都飛起來了，“我說郡王，講不講理?。?！方武打仗那會兒我兒子在大理寺天牢呢，誰給他下一模一樣的毒去？”

“這毒根本不是龐煜下的?！惫珜O道，“這是一種慢性毒，中毒者需要符合兩個條件才能毒發(fā)生亡?！?/br>
眾人聽公孫講。

“第一，至少連著三天服毒?！惫珜O指了指那只死掉的蛐蛐兒，“這蛐蛐兒太小了，所以一滴毒藥對它效果明顯，對人卻不是！這藥水是測毒的靈藥，百試百靈，若是變成藍(lán)綠黃，那么必定是慢性毒。如果變成黑紅棕，那就是劇毒，當(dāng)場斃命?！?/br>
“第二呢？”趙禎追問。

“第二就是要運(yùn)功！”公孫道，“或者是劇烈運(yùn)動，這樣會帶動血液中的毒快速發(fā)作。”

眾人了然，難怪了！方俊和方武都是對戰(zhàn)的時候突然毒發(fā)生亡。

“也就是說，龐煜根本不是兇手?！闭拐芽戳丝捶桨?，突然問，“老爺子，不知道兒子的尸體不能扎針，剩下兩個活著的兒子，讓不讓扎針？”

方霸一愣，皺眉，“展昭，什么意思？”

“展兄的想法和相同?！惫珜O拿出了一根銀針，走到方才身邊，輕輕扎入他鼻下人中的位置，再拔出針……銀針呈現(xiàn)黃綠色。同樣的方法扎了一下方文，銀針呈現(xiàn)綠色。

公孫點(diǎn)了點(diǎn)頭，“老王爺，幸虧剛才兩個兒子沒上戰(zhàn)場，不然估計(jì)這會兒就絕后了?！?/br>
方霸臉都白了，冷不丁公孫又扎了他一針，倒是沒變色。

“看來，有只想要四位公子的命，不想要王爺?shù)摹！惫珜O收拾東西，他的任務(wù)完成了。

130【借尸還魂】

公孫不費(fèi)吹灰之力，證明了方俊、方武都是被下毒致死的，同時也查出方文和方才也身中慢性毒藥，隨時隨地可能喪命。

這下，方霸徹底沒話說了。

龐吉看了看方霸頹喪的樣子，再看看地上躺著的兩具尸體，又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后活蹦亂跳的兒子龐煜，莫名有些同情滿頭白發(fā)的方霸。他這一路上醞釀出來的千百種好好教訓(xùn)方家人的想法也都煙消云散了，上前對趙禎行禮，“皇上，我煜兒……”

趙禎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包卿，這案子還沒完，需要抓到真兇，還小侯爺公道。”

包拯正色答應(yīng)。

之后，趙禎貌似也懶得再發(fā)什么脾氣了，即將為人父，可以想象喪子之痛是怎樣的痛，雖然疑團(tuán)重重，但趙禎向來信任包拯，他既然回來了，案件交給開封府審理便可，也算平息了一場風(fēng)波。

公孫給方文和方才解毒，眾人各自回各自府上。

方霸此時臉色也稍微緩和了些，問包拯，“包相，我可否領(lǐng)走我兒尸體？”

包拯微微皺眉，看了看公孫。

公孫其實(shí)還想弄清楚方俊和方武是怎么中毒的，就道，“王爺，如果你肯驗(yàn)尸的話，對抓給你兒子下毒的兇手有幫助……”

“抓到兇手我兒能復(fù)活么？”方霸反問了一句。

公孫微微皺眉。

“算了吧?！狈桨燥@得很頹喪，對公孫拱了拱手，“多謝先生為我兒解毒，我只想帶著我兩個孩子回家去了?！?/br>
眾人面面相覷。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之前說龐煜是兇手的時候，老頭不依不饒的，非要給兒子報仇，這回怎么一點(diǎn)氣焰都沒了？

公孫還想爭辯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