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夜火撇嘴。

小四子給霖夜火塞了塊綠豆糕到嘴里，邊問他，“小霖子?！?/br>
“嗯？”霖夜火看小四子。

“那你干嘛下雨天就不開心??？”小四子問。

簫良啃著綠豆糕的手就不動了，心說還是槿兒敢問?。?/br>
鄒良也似乎是頓了頓，用心聽。

霖夜火扁扁嘴，“有么？沒?！边呎f，邊抱起小狗來，喂他吃綠豆糕里的蛋黃。

“有呀?！毙∷淖油兄掳蛦査?，“因為身上的鳳凰么？”

霖夜火看小四子。

“鳳凰很好看喔！”小四子道。

霖夜火盯著小四子一雙又圓又大又亮晶晶的眼睛，小孩子是不會騙人的，小四子說出口的“好看”兩個字聽著特別順耳。

霖夜火心情似乎不錯，“我自己都看不到，只能勉強通過鏡子瞧一眼?！?/br>
“很很很好看哦！”小四子道，“不是那種壞蛋紋身的樣子，這個手藝超好！”

霖夜火也托著下巴看小四子，“可是我不記得是怎么弄上去的了，而且從小就有，可能不是紋身吧。”

“也有紋身平時是看不到哦！”小四子認真說。

“我也聽過。”鄒良點頭，“貌似用鴿血、朱砂還有藥粉混合后紋身，平時紋身不會出現(xiàn)，但是旦遇熱或者使用內(nèi)力，甚至是發(fā)脾氣，都會出現(xiàn)?！?/br>
霖夜火皺著眉頭，“沒理由啊，難道誰在我出生后就給我紋了身？”

“小霖子。”小四子繼續(xù)戳戳霖夜火，問，“你干嘛下雨天就不高興?。俊?/br>
霖夜火尷尬，“都說了給我寫詩那個家伙沒寫完天下第一美就翹辮子了?！?/br>
“可是爹爹他們都說你是騙人。”小四子歪著頭。

簫良想去捂小四子的嘴都來不及，他都知道小四子怎么想的，這小呆子心腸好人也直，大概是覺得有什么不開心說出來大家安慰下。

霖夜火倒是讓小四子逗樂了，瞟了一旁佯裝不在意的鄒良一眼，“哦……都覺得我是騙人啊?！?/br>
鄒良摸了摸鼻子，繼續(xù)佯裝不在意。

“來?！毙∷淖幼е匾够鸬囊路渥?，小大人的樣子，“告訴小四子。”

簫良忍笑。

霖夜火也拿眼前這個執(zhí)著的面團子沒辦法，猶豫了一下，道，“是有些事情。”

“嗯嗯！”小四子點頭。

簫良湊過來小聲問，“跟出生有關(guān)系么？該不會是滅門慘案之類的？”

霖夜火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抬手給了簫良一個燒栗，“扯什么呢你?！?/br>
簫良揉著腦門，扁嘴，“那你倒是說呀?！?/br>
鄒良繼續(xù)盯著那兩塊龜甲發(fā)呆，注意力則是都在耳朵上，聽著霖夜火說。

霖夜火輕輕揉了揉小狗，終于是開口，“每當下雨的時候，我都會犯困?！?/br>
小四子眨眨眼，心說——哎呀，毛病跟我一樣哦！

鄒良扶額，心說你整天懶洋洋的，不下雨也在犯困。

“犯困怎么了？”簫良不解。

“困了我就會睡覺。”霖夜火慢悠悠開口，“每當我睡著，都會做夢。”

眾人都一愣。

小四子摸著下巴，倒是有這種多夢癥。

“而且做的都是同一個夢?！绷匾够疠p輕捏著小狗尾巴，道，“我已經(jīng)搞不清楚那究竟只是個夢境，還是真的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但是后來被我忘記了?！?/br>
“什么夢？”鄒良問他。

霖夜火抬起頭，“如果只是夢境，那我可能是有什么毛病吧，可如果不是夢，那么，我可能曾經(jīng)或者上輩子，去過阿鼻地獄，森羅寶殿?！?/br>
小四子和簫良對視了一眼——什么意思？是指做噩夢夢到地獄里的場景么？

鄒良到一旁拉了張椅子坐下，看著霖夜火，“具體說，你在夢里看到什么了？”

……

郊外，白玉堂只身來到林中，拿著那只古怪的笛子，放在風中。

這笛子周圍有古怪的洞，還有一些薄片，風一吹，就發(fā)出了陣尖銳的聲響。

白玉堂等待著，沒多久……果然有一個黑衣人進入了林中，落在了他身后不遠處。

白玉堂回頭看那人。

那人伸手，撩開袖子露出手腕，上邊有一只火鳳。

白玉堂暗暗挑眉，果然如黑衣人說的，他們接頭的暗號就是彼此看紋身。

白玉堂也撩起袖子，給對方看了手上的火龍。

說起來，公孫不愧是丹青妙手，用藥草調(diào)制的色彩加上他的畫工，和真的火龍紋身幾乎一模一樣，完全看不出不妥來。

黑衣人似乎已經(jīng)確認了白玉堂的身份，對著他伸出手。

兩人此時都是蒙著面的狀態(tài)，黑衣人也不說話，只是跟白玉堂要東西，可能是以為他找到了龜甲。

白玉堂轉(zhuǎn)過臉，淡淡道，“沒拿到?！?/br>
果然，黑衣人皺眉，隔著蒙面黑布，發(fā)出了略微發(fā)悶的聲音，“那你叫我來干嘛？”

“我有重大發(fā)現(xiàn)?！卑子裉玫溃拔乙娝??！?/br>
“多重大？”黑衣人皺眉，“沒有主人的召喚我們是不能見他的，你應(yīng)該知道規(guī)矩。”

白玉堂看了看他，道，“只有龜甲，是不夠的，還有另一樣更重要的東西?！?/br>
展昭在林子里聽得真切，瞇起眼睛——哎呀，這耗子好精明！難怪自己被他糊弄，唉……自己果然還是老實人啊。

黑衣人略微遲疑了下，問，“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不會告訴你，我只告訴他?！卑子裉帽持?，“我要見他，跟他做個交易?！?/br>
“大膽……”黑衣人似乎很生氣。

“他會見我的，你只要去傳話就可以了。”白玉堂淡淡一笑，“他如果不和我做這個交易，我就將秘密告訴開封府的人?！?/br>
黑衣人突然抽出劍，“你找死么？”

白玉堂也沒動手，只是看了他一眼，“你是做不了主的，擅自行動，小心連自己的命都搭上?！?/br>
良久，黑衣人收起了劍，道，“跟我來?！?/br>
白玉堂微一挑眉，跟著轉(zhuǎn)身走入黑暗樹林的黑衣人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