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邊寫滿了字還畫了圖，看筆跡，應(yīng)該是公孫寫的。

包大人默默坐在一旁接受三個(gè)做娘的投訴的目光，也無奈，他幾乎每天都要叮囑公孫早點(diǎn)睡別熬夜，但是往往第二天起來，公孫才剛剛忙完，包大人也擔(dān)心他身體。

一旁太師說風(fēng)涼話，“我說老包啊，你開封府收買人命啊……嘶。”

話沒說完，包大人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

趙普走到院子里，看了看公孫，公孫見他看自己，白了他一眼，隨后一扭臉。

趙普訕訕地坐在了一旁，端著杯子也不說話，就喝著茶。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莫名覺得——趙普和公孫似乎氣氛不太對。

展昭悄悄將小四子拽到一旁，問，“你爹和趙普怎么的了？”

小四子扁了扁嘴，道，“昨晚上我和九九明明押著爹爹回屋睡覺了，爹爹讓我先睡，他在桌邊翻幾頁書，后來我睡著了。今早起來，發(fā)現(xiàn)爹爹那半邊被子都沒鋪開過，爹爹人也不在，于是我就去找九九了。九九跑去藥房，爹爹果然在呢，兩個(gè)大黑眼圈，然后九九就跟他吵起來了?！?/br>
展昭好奇，“他倆怎么吵的？”

小四子想了想，“九九好大聲吼爹爹，說什么，開封府又不是你家開的，死的也不是你娘，你用得著拿命去拼?。磕阌袔讞l命啊，你比麻桿還瘦了你照過鏡子沒啊？你累死了丟下小四子怎么辦？你不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么，怎么比豬還蠢啊，人家豬教一遍不聽兩遍不聽三遍也該聽了吧，你就是記不住是不是啊……”

展昭一縮脖子，白玉堂也驚駭，“趙普真這么說？”

小四子扁嘴，“九九說了好多哦，聲音好大哦，四周圍那些郎中仵作都嚇跑了，魔宮幾個(gè)爺爺奶奶也嚇跑了，九九還說，以后爹爹再趕熬夜，他在哪兒熬的他就燒了那宅子，誰跟他一起熬的他就宰了那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趙普這是發(fā)飆了的節(jié)奏。

“那你爹爹怎么說的？”白玉堂問。

小四子說，“爹爹先是傻掉了，后來回嘴，但是沒吵過九九。”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霖夜火也不知何時(shí)湊上來八卦，“你爹吵架竟然會(huì)輸？！”

小四子托著圓滾滾的腮幫子似乎也很困惑，“是哦，爹爹貌似第一次吵架輸?shù)襞?！?/br>
眾人此時(shí)腦中都同時(shí)閃過一個(gè)不厚道的念頭——竟然錯(cuò)過了?。『眠z憾！

“之后呢？”展昭問。

“之后吵架的聲音把殷姨姨和白姨姨引來了，姨姨們把兩人拽開了，拉著爹爹走了，然后爹爹就不理九九了！”小四子說。

展昭好奇，“趙普這么兇你爹，你竟然沒跟他翻臉？”

小四子撅著嘴，“那九九說得也有道理么，小四子也不想爹爹熬夜么！”

眾人下意識(shí)地仰起臉，看那頭坐在兩張桌子上，明顯氣氛怪異的公孫和趙普——喔?。∮悬c(diǎn)意思啊！

公孫好容易把雞湯喝完了，轉(zhuǎn)過臉，正看到趙普端著杯子，似乎偷偷在瞧他。

兩人目光一對上，公孫一扭臉。

趙普望天。

公孫看展昭他們幾個(gè)，那意思——站那兒干嘛，過來！

展昭等人趕忙過去坐下。

殷候和天尊早就在一旁喝茶吃點(diǎn)心了，一眾老人家保持著老人家的生活狀態(tài)，不去理會(huì)兒孫們的感情問題。

展昭趁著殷蘭慈去給公孫添雞湯的時(shí)候，抱著小四子坐到了公孫身邊，好奇問，“公孫，你接下去要怎樣？”

公孫伸手拿過剛才包夫人她們看完的厚厚一疊稿子，道，“我分析過山茶花了，你們站穩(wěn)了……”

說著，公孫來了一句，“所有山茶花都有毒！”

正在吃早飯的眾人筷子就停了。

趙普皺眉，“都有毒？”

公孫斜了他一眼。

趙普嘴角抽了抽，低頭吃飯，心里嘀咕——小氣書呆！

公孫鋪開那一疊紙，眾人瞄了一眼，下意識(shí)地揉眼——這密密麻麻寫的什么??？

“你說所有山茶花都有毒？”展昭覺得情況不是一般的嚴(yán)重。

“可經(jīng)過分析，有一點(diǎn)很奇怪。”公孫接著說，“每一種茶花的毒性都不相同，但都不是最毒。反而是我們從客棧撿回來的那個(gè)茶壺里的，最毒！”

眾人都看著公孫。

“我們之前不是覺得，梵瓊花的花粉影響了山茶花么？”公孫問。

眾人都點(diǎn)頭。

“可事實(shí)卻是，是有毒的山茶花的花粉，影響了梵瓊花！”公孫的回答，出乎眾人的預(yù)料。

眾人都看著公孫。

“就這么說吧?！惫珜O道，“花和花之間彼此通過花粉來繁育，同一種花的花粉彼此影響，不同的花，除非是人工特意嫁接，不然不太可能串種，就好比說桃花怎么串也串不成桔子，一個(gè)道理?！?/br>
眾人都點(diǎn)頭。

“但是梵瓊花本身就是茶花和瓊花經(jīng)過人工培育出來的，所以也會(huì)受到茶花花粉的影響?！惫珜O接著說，“因?yàn)殍蟓偦ū旧淼奶厥庑?，于是，我們把案子的方向給想反了！”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大致都明白了公孫的意思。

包大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先生的意思是，兇手本來種了劇毒的山茶花，但是沒想到山茶花的花粉影響到了其他的花，以至于其他的山茶花和梵瓊花都有了毒性？”

公孫點(diǎn)頭，“這就是為什么，分布在各地的山茶花都有毒，但是有的毒性高，有的毒性低。而最毒的是肖長卿茶壺里的那些，也就是毒死了一葉夫人的那種花?！?/br>
“所以?！闭拐训溃爸灰业椒N最毒那種山茶花的人，就能查到誰是毒死一葉夫人的兇手?！?/br>
“可是市面上賣的山茶花里，都沒有?！卑子裉玫?，“所以說，那種山茶花不是生長在野外的?！?/br>
公孫點(diǎn)頭。

“那要如何找到源頭？”包大人十分好奇。

公孫微微一笑，晃了晃手里那一疊紙，“就靠那其他的山茶花！”

眾人都傻傻看著公孫，“這樣也能找到？”

公孫點(diǎn)頭，“能，就是要各位高手幫忙！”

眾人都覺得有趣，“要怎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