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天本名的確是叫風天長，也是你外婆的兄長，他為人極度兇殘六親不認，這世上唯一讓他還有點人性的，就是你外婆了?！币蠛虻?，“他年輕的時候我沒跟他少打仗，此人多智如妖，關(guān)鍵是兇殘，無論誰的兵馬，跟他碰上都要小心。有趣的是，別人打仗為了搶地盤或者保命，只有他是來蹚渾水的，為了打仗而打仗，一路打過來，誰狠跟誰打，誰強就滅誰。”

“說白了?！碧熳鹧a充，“他年輕那會兒就不正常，殺戮成性?！?/br>
眾人都同情地看了看白玉堂和趙普。

趙普搔著頭，“尼瑪是雙胞胎吧？老子跟他從小混到大，挺好一人啊……”

“兇殘的壞蛋是風天長，這個是夭長天?！币蠛虻馈?/br>
展昭不解，“那個……是你們說是同一個人的?！?/br>
“同，也不同?！币蠛蛏焓?，輕輕拍了拍胸口。

眾人都納悶——這個動作，究竟有什么含義。

“大概是一家子的壞都被風天長繼承走了，他有個天底下心地最好的meimei。”天尊對白玉堂道，“你外婆人品極好，溫柔可愛?！?/br>
白玉堂皺眉想了想自家娘，看天尊，“你確定？”

天尊拍他頭，“你外公那會兒才是邪性呢，不過還是被你外婆收了?！?/br>
“后來……風天長越殺越不可阻擋，因他而死的人太多了?！币蠛蛘f著，看了看白玉堂，“最后，他錯手殺了你外婆?！?/br>
“什么？！”白玉堂驚駭。

“或者說，你外婆為了阻止她殺瘋了的大哥，送上了自己的命?！碧熳鸬?。

展昭也驚訝，“殺了自己的親妹子么？”

趙普摸下巴，“難怪陸天寒老不怎么待見我的樣子?！?/br>
公孫拍他，那意思——不要打岔！

不過被趙普一提醒，陸天寒的確是性格相當冷淡。

“我外公沒讓他償命么？”白玉堂覺得不像陸天寒的性格。

“呵呵?！碧熳鸬?，“收拾風天長這樣的人，你外公這種老實人只會讓他償命，這世上哪兒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啊，他又瘋癲又兇殘，一個以打仗為樂趣的人，你們還指望他怕死不成？死對于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所以要對付他，要使用另一種方法?！?/br>
“什么方法？”展昭好奇。

“妖王讓我和殷候聯(lián)手活捉了他。”天尊說著，對白玉堂眨眨眼，“你外公其實打不過他?！?/br>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

展昭追問，“活捉他之后呢？”

無沙大師趕忙念佛，霖夜火無語地看他，胖和尚你一點用都沒有，關(guān)鍵時候就會“阿彌陀佛”。

無沙大師無辜地看自家徒弟。

一旁鄒良給大師倒了杯茶，大和尚欣慰。

天尊看了看殷候，示意他繼續(xù)說。

殷候咳嗽了一聲，道，“那什么……妖王給他換了顆心?！?/br>
眾人都一愣。

“換心？！”公孫立馬精神了，“換心其實不是很難的，如果有合適的心，然后有內(nèi)力很高的人幫忙，再加上動作快，醫(yī)術(shù)好……”

殷候點頭，“妖王親自護住他心脈，你那四個師父聯(lián)手cao刀，給他換了玉堂外婆的心?！?/br>
“換了我外婆的心？”白玉堂吃驚非小。

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

“妖王真是夠狠的?！币蠛蜃匝宰哉Z，“換了心之后，風天長就瘋了。你外婆那顆心，帶著對世人nongnong的歉疚，死前的記憶，各種好的和傷感的感情吧。而他自己又記得所做的所有壞事，體內(nèi)幾乎就同時有了兩個人，一個惡到極點的過去，和一個善到極點的現(xiàn)在，能不瘋么？”

沉默良久，白玉堂問，“所以外公即便恨他也不能殺他是么？因為他的心是我外婆的?！?/br>
殷候點頭。

“你外婆對你外公感情太深，對于撇下他和女兒去赴死這件事很愧疚，所以風天長整天跟欠了你外公幾百條命似的。但是他自己又有本心，覺得這都什么跟什么……于是就變著法兒氣你外公，算是報仇。但是招惹了之后心里又被逼著去跟你外公道歉?！碧熳饟u頭，“所以他倆比較糾結(jié)?！?/br>
趙普抱著胳膊，似乎一時半會兒有些不太好接受——那現(xiàn)在的究竟是當年的風天長還是白玉堂他外婆？

公孫卻說，“其實換了心之后，人還是原本的人，風天長是不會變成他meimei的。但是心的確可以保存人的一些記憶和一些本性，別說換心了，有時候換血都會讓人性格大變。風天長換了心之后應(yīng)該就生活在痛苦之中，但是他又不能死，一方面是因為本性的邪惡自私，另一方面又是因為心是meimei的，不能殺她兩次……妖王這種報復(fù)簡直是讓他活在一座永遠走不出去的地獄?！?/br>
“他的確作惡多端，多少痛苦也難以贖清罪孽?！碧熳鸬溃翱墒窃捰终f回來，有幾個練武之人此生沒有一點罪孽呢？夭長天這名字，是妖王幫他改的，姓夭，是因為原本的風天長已夭。而長天是天長反過來。妖王希望他做夭長天的時候，可以做一個風天長的反面，既然武功那么高，就盡量去用有用的自己贖罪吧，于是……那瘋子就這么瘋瘋癲癲地做了大半輩子的好事?！?/br>
殷候也點頭，“風天長其實已經(jīng)死了，夭長天雖然嘴還是很欠人還是很瘋，但是他沒干過壞事?！?/br>
“阿彌陀佛”無沙大師輕嘆，“前塵未逝今生已始，再活一次來贖罪，這是妖王給他的懲罰?！?/br>
趙普點頭，“他收我做徒弟之后，一直保護我到我長大后有能力自保?！?/br>
展昭和白玉堂明白了過來，原來太皇太妃口中的那位“貴人”，就是夭長天。這事情的確不容他們來評判，風天長已死，正在接受懲罰。夭長天還活著，背負著罪孽和愧疚，求死不得的瘋老頭。

白玉堂明白了外公為什么會這么不開心……夭長天的確救了很多人，但是他還奪走了一個人，就是他外婆，這對于他外公來說，是另一種折磨，不是贖罪可以還清的，但是他又不能報仇。

“老瘋子很多年沒出現(xiàn)了?！币蠛虻溃芭紶枙ザ憾耗阃夤?，之后又不見蹤影。這次應(yīng)該是他把鱗片放在府衙門口的，別說，要不是他給了一枚鱗片，這次還真有些麻煩?！?/br>
天尊也點頭，“他突然跑出來，沒準是查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