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狼可以吃羊沒問題，但狼不可以吃人。”

白木天看著白玉堂的這個眼神，微微地笑了起來，“你想殺我？”

白玉堂點(diǎn)頭。

“可你不能殺我?！卑啄咎煲粩偸郑澳闶迨鍕饗饡??！?/br>
白玉堂搖頭，“我覺得你死了他們不會傷心，起碼不用再對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感到愧疚?！?/br>
白木天聳了聳肩，似乎是想了想，點(diǎn)頭，“嗯……也有這個可能，反正我不在乎?！?/br>
“你手上的是金絲靈么？”白木天問。

白玉堂冷笑，“是你進(jìn)入惡帝城的鑰匙?！?/br>
白木天嘆了口氣，“你最討人嫌的一點(diǎn)，除了天尊教你的那套正義之外，就是這種突如其來的聰明了?！?/br>
白玉堂沉默不語。

白木天則是自言自語，“我一直都搞不清楚你是個笨人還是個聰明人……你跟展昭不同，展昭是一貫的聰明，你就是慣常糊涂，突然就特別聰明一下……這也是隨天尊么？”

白玉堂冷眼看他，問，“你很羨慕我有這樣一個師父么？”

白木天反問，“你覺得世上有多少練武之人是不羨慕你的呢？”

說著，白木天伸手，跟白玉堂要金絲靈。

白玉堂沒給他，道，“我對扁盛的過去已經(jīng)不感興趣了，你拿有價值的線索來換?！?/br>
白木天無奈，“有價值的線索啊……比如說？”

“惡帝城?！卑子裉玫?。

“哦……”白木天抱著胳膊，道，“你還記不記得……扁青死的時候，手里有給展昭的請?zhí)?？?/br>
展昭微微一愣，看白木天……這的確是他們很在意的一個謎題，為什么扁青因為一封給展昭的請?zhí)粴ⅲ?/br>
“因為他拿錯了信?！卑啄咎炜扌Σ坏玫?fù)u了搖頭，從懷里掏出了一份請?zhí)?，道，“這才是給展昭的請?zhí)且粡垍s是惡帝城給我的一封信，因為我在信封上寫了展昭的名字，所以扁青糊里糊涂拿錯了……為了拿回請?zhí)?，我只好找人幫忙，只可惜我找的朋友有點(diǎn)性急?！?/br>
白玉堂皺眉，“跟展昭有什么關(guān)系？”

“跟展昭有大關(guān)系！”白木天道，“展昭跟你不同，你有師承有高貴血統(tǒng)，但你不是魔王之后?！?/br>
白玉堂覺得可笑，“你確定殷候是魔王？”

“誰說魔王是殷候？”白木天搖頭，“殷候做過什么壞事？他有什么資格做魔王？”

白玉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說……跟覆滅的鷹王朝有關(guān)系？為何惡帝城建造在鷹王朝毀滅的皇城舊址？

“你們倆是不同的，你的心如果和天山的雪一樣是純白的話，展昭的心卻有一半是黑色的?！卑啄咎煳⑿?，“那是比任何夜晚都要黑的黑暗，只是你們沒有察覺而已，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白玉堂看了白木天良久，搖頭，“沒誰的心是黑的或者白的，人的心都是血rou做的，你的也不例外。”

白木天笑著搖頭，伸手，“可以給我了吧？”

白玉堂將那個錦盒遞給了白木天……

白木天接住錦盒的瞬間……一層“霜凍”爬上了他的手臂。

白木天一驚，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的衣袖結(jié)成了冰，內(nèi)力一撞之后就碎裂了……他的左手小臂露了出來，上邊有一個惡帝章紋的圖案。

白玉堂眼神更冷了幾分。

白木天表示驚訝，“你想殺我？”

白玉堂搖搖頭，“沒，只想抓活的……”

說完，白玉堂背手一抽云中刀。

“呵呵……”白木天往后急退了幾步，“還好我還有點(diǎn)防備！”

他的話說完，就見林中“唰啦”一聲閃出了大批黑衣人，都戴著金面。

白木天轉(zhuǎn)身就跑……那些黑衣人沖向白玉堂。

白玉堂刀沒出竅，抬手掀翻了兩個。

一旁，霖夜火竄了出來，“白五，我?guī)湍闶帐斑@些你去抓人?！?/br>
白玉堂用刀鞘點(diǎn)住了一個黑衣人的xue道，掀開他面罩胳膊肘對著臉就是一肘。

“唔……”那人捂著鼻子坐在地上，清醒了過來。

白玉堂見霖夜火讓他去抓人，就道，“不用，展昭會收拾他的?！?/br>
霖夜火眨眨眼，掀翻了一個黑衣人，踢掉面具之后一踩臉，那人疼得悶哼了一聲之后彈起來，捂著鼻子滿地打滾。

“哦！”霖夜火抓住兩個黑衣人拍餅子一樣臉對臉一拍，邊說，“展昭留著后手？”

白玉堂將一個黑衣人踹下河之后，內(nèi)力一掃又將嗆了水直掙扎的那人掃到了岸上，邊對霖夜火道，“都是高河寨的弟子，別打死了?！?/br>
霖夜火正抓著一個黑衣人撞樹，邊說，“我哪里下手重？！”

……

此時，皇城軍軍營、開封府衙門、白府、九王府門口都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府里的家人跑進(jìn)跑出收拾行李，開封城百姓看到了都好奇——這是九王爺要回邊關(guān)了么？

……

與城中的熱鬧相比，北城門外的官道上卻是寂靜無聲。

在一片小樹林前，停著一駕黑色的馬車。

官道上一陣沙塵清揚(yáng)，一個身影落到了馬車旁邊。

白木天一手拿著錦盒，一躍上車，道，“啟程！”

……

只是他下令之后，掀開馬車簾子卻沒看到車子有動靜。

白木天皺了皺眉，下車往車前看……就見車夫僵直地坐在那里，雙眼發(fā)直似乎是失去了意識。

白木天皺眉嘆了口氣，放下車簾下車，道，“你們倆是說好的？”

官道對面的林子里，走出了拿著巨闕的展昭。

展昭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木天，最后目光落在了他露在外邊的左手手臂上，了然地一笑，“果然是被蓋了章的啊?！?/br>
白木天指了指馬車，問展昭，“相請不如偶遇，你不是想去惡帝城么？不如跟我一起去？”

“好啊。”展昭點(diǎn)頭，指著城門口的方向，“一起去么？”

白木天回頭……只見城門口開始有大批的兵馬集結(jié)，歐陽少征一手拿著冰鐵棍，一手牽著瘋丫頭的韁繩，踱著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