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邊的水池里洗手,主動開口:“好久不見。” 他向來對沈奕衡沒多少好感,覺得他象只愛開屏的花孔雀,不過多年沒遇到,總免不了要假惺惺地寒暄幾句。沈奕衡笑著說:“聽芃芃說,你辭職去開了自己的公司?”他就回答:“聽芃芃說,你回來才半年多,已經(jīng)混得風生水起,又把Jane哄得暈頭轉(zhuǎn)向?” 本來是一句帶點恭維的玩笑話,他說出口來不知為什么就帶一點敵意。沈奕衡聽了直起腰,停了停,還是春風滿面的樣子,忽然呵呵一笑,說:“你倒沒怎么變,沒想到還挺執(zhí)著的,這么多年了,還在暗戀同一個人?!?/br> 他怔了一怔,有一刻有一種沖動,握緊了拳頭很想把面前這張得意的笑臉打歪,下一刻抑制住這股沖動,只笑著回了一句:“我們所求不同,你又何嘗不執(zhí)著?這些年在總部國內(nèi)兩頭忙,結果還是跟著Jane,才坐了現(xiàn)在的位置。換了我就沒這個耐心?!?/br> 誰都知道,沈奕衡現(xiàn)在的職位是他當年主動放棄的,沈奕衡在總部的境況他也免不了打聽了一些。此話一出,他總算看到沈奕衡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下來。 他還要去代表學生講話,甩下沈奕衡匆匆回宴會廳去。今天他有一種罕見的心浮氣躁,站在發(fā)言的講臺上時,被頭頂明晃晃的頂燈照著,他才不得不直面自己的情緒,其實這是一種心虛氣短,患得患失。 站在高處,他看到姜芷芃抬起頭看著他,象所有在座的人一樣,抬頭看著他,但離得太遠,他分辨不出她的表情。沈奕衡從外面走回來,插著兜在門口略站了一站,又重新落座在她身邊的空座上,還湊過去同她說了一句什么。 “同學們,老師們,大家好,今天很榮幸在這里代表所有彭老師教過的學生說幾句話?!彼麑χ捦舱f了這幾句開場白,停下來,突然放下手里寫好的講稿,決定說幾句題外話。 臺下的校友抬頭仰視他,有幾個看著面熟,大部分不認得。他說:“今天在座的同學應該都和彭老師有淵源,不如先讓我們來看看都來了誰。”他掃視臺下四五十號人,問:“上過彭老師課的請舉手?!迸_下嘩啦啦頓時舉起一片。他又問:“在彭老師公司實習過的請舉手?!迸_下舉手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他一笑:“彭老師外號彭鐵面,考試前劃重點向來劃整本書。掛過彭老師那一科的同學舉一下手?!迸_下一陣哄笑,果然也有人舉起手里。他緊接著問:“膽大包天在彭老師課上睡覺被抓的同學舉手?!?/br> 臺下又一陣哄笑,舉手的人稀稀落落。他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最后面的那一桌,干脆點了名:“坐在后面的姜芷芃,你也好意思不舉手?”所有人笑著齊刷刷調(diào)頭往她的方向看,她也笑,聳聳肩,老老實實也舉起手來。 他順便點了旁邊沈奕衡的名,笑說:“姜芷芃旁邊那個是沈奕衡,最討厭沈奕衡的同學也舉手。咱們計算機學院本來就沒幾個女生,就那幾個還全都喜歡沈奕衡,是不是很討厭?” 笑聲一浪高過一浪,還有人拍手。他端正了臉色才說:“我想很多同學應該都和我一樣,對Z大的四年念念不忘,在圖書館趕過作業(yè),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千方百計偶遇過喜歡的學妹,還在大禮堂約學妹看過投影電影,那些對我來說都是記憶里閃亮的片段……” 說到這里,他停頓片刻,目光掃過臺下的聽眾,也掃過遠處的姜芷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見到她低著眼托著腮,似乎心不在焉,又象在沉思著什么。 他還是又開了個玩笑:“對了,今天院領導也在,我順便反映一下,從宿舍樓到圖書館路上的三岔路口,那幾棵大梧桐樹是等學妹的最佳地點,要是有張長椅就好了,這樣我們坐下來假裝看書或者刷手機,也不至于太尷尬?!?/br> 大家又笑,有人附和有人拍手。他還是用玩笑的口吻說:“剛才沈奕衡還夸我,說我這個人執(zhí)著,那么多年了還在暗戀同一個學妹……” “是誰啊?”有人在臺下喊,引發(fā)群眾一片笑聲。他笑著答:“告訴你還能叫暗戀嗎?” 笑聲不斷,但總還是要回到正題上。他說:“說到執(zhí)著,誰也比不過彭老師,三十年如一日,砥志研思,誨人不倦,教育過一屆又一屆的學生。”他這才打開事先準備好的講稿,把贊揚老師的話說完。 講話結束,掌聲雷動,他說了句“謝謝大家”,徑直走去了姜芷芃那一桌。 五六個A公司的同事坐在一起,其中有兩個是他看著面熟的。他走過去打招呼,站在姜芷芃的背后,和那幾個同事寒暄了幾句。坐在姜芷芃另一邊的是不認識的年輕人,自來熟地和他套近乎:“我叫張毅,聽說過您特別多的事?!?/br> 他記得張毅是誰,也笑著答:“我也聽說過你的事,芃芃不知埋怨了多少次,你就是她那個搞不定Docker(打包應用程序)的徒弟吧?” 張毅的臉上紅了紅,大家都笑,也有人注意到他說起姜芷芃的親密口吻,好奇地看一言不發(fā)的沈奕衡。賀宇川還站在那里沒有要走開的意思,姜芷芃總算側過身抬起頭,瞥了他一眼,準備要站起身來,說:“要不你坐我這兒,你們慢慢聊。” 他把手放在她肩膀上,用了兩分力,示意她不必站起來,低頭說:“沒關系,你坐著?!?/br> 她坐下來,他的手卻還熱烘烘地放在她肩膀上沒有動。她在心里暗翻白眼,還是站起來:“我去洗手間。” 她拎起包朝門外走,他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疾步跟了出去。 桌邊的同事均愕然,有人忽然嗅出點三角戀的氣息。張毅比較沉不出氣,忍不住回頭看沈奕衡:“那個……Amyu姐不知有沒有什么事,Ethan你不用去看看?” 沈奕衡倒是最不動聲色的那一個,云淡風輕地喝著茶,笑了笑說:“不會吧??煲暮嫌傲?,她估計馬上就回來?!?/br> 外面夜沉似水。姜芷芃疾步走出大門,才拐了彎,就被后面跟來的人拉住。 “走錯了,洗手間在那邊?!辟R宇川在她身后說。 她即刻掉頭去另一個方向,還是被他一把拉回來。 頭頂掛著一輪沉甸甸的明月,清風一陣,只有梧桐夜被風掃過的沙沙聲。她被他拉到面前,背后靠在陽臺的欄桿上,再也沒有地方可以逃。初夏雨后的新鮮夜晚,空氣透著淡淡涼意,只有被他手臂圈住的地方一陣黏糊糊的熱。 “芃芃……”他又那樣叫她,語調(diào)里帶點壓抑,目光卻坦蕩無余地停留在她臉上,很久才問:“你就沒什么要說的?” 她的心情難免復雜。他是個相當自信的人,但每次這樣叫“芃芃”,帶點隱忍和不肯定,總叫她心里陡然一沉。他們這一路走得曲折,彎彎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