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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第一天改口叫師兄呢,現(xiàn)在把人欺負(fù)哭,倒顯得他這個(gè)大師兄不懂得關(guān)愛弟妹,以后再找機(jī)會(huì)擰回來吧。 任熠在心里給她記了一筆,冷著臉淡淡地道:“我正好缺個(gè)藥人,你過來給我試藥吧?!?/br> 林度瞬間白了臉。 任熠看她受驚兔子似的表情,心里一陣暢快,故意露出個(gè)意味深長的笑,溫柔地安慰道:“放心,毒不死的?!?/br> 林度的臉色,已經(jīng)可以用慘白來形容了。 任熠轉(zhuǎn)身向外走,淡淡地道:“快跟上來?!?/br> 林度咬了咬牙,凄楚無限地跟了上去。 先是繞過眾人,從后面小路去了藥房,這里一圈高大的柜子,一個(gè)一個(gè)小抽屜,上頭貼著標(biāo)簽,全是各種藥材。 這么多種藥,任熠卻仿佛閉著眼都知道每一種放在哪個(gè)抽屜里,拖過小梯子,長腿邁上去,拉開抽屜抓了一把,放在小秤上調(diào)整了下量,就交給在下面乖乖等著的林度。 林度捧過一盤又一盤的藥,很快,長桌上就擺了一溜。 林度心里越來越焦急,生怕這些喝下去,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任熠皺著眉暗暗思索片刻,去掉兩味藥,又添了一味進(jìn)去,這才指揮林度把爐子燒起來,藥罐子里添了水。 “多了。” 林度又從罐子里倒掉一點(diǎn),小心翼翼地問:“這樣呢?” 任熠瞥了她一眼,將藥材一股腦地倒了進(jìn)去。 “火小一點(diǎn)。”任熠吩咐道,“盯好了,水熬一半叫我?!?/br> 林度乖乖點(diǎn)頭,蹲在爐子前,也不嫌熱,小臉烤得通紅,抹了把汗,一瞬不瞬地盯著藥罐。 任熠撇撇嘴,這會(huì)兒倒是聽話了,小乞丐就是欠教訓(xùn)。 很快,藥熬好了,任熠沒讓她動(dòng)手,自己戴上隔熱手套,小心翼翼地濾掉藥渣,倒了碗黑糊糊的藥出來。 林度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任熠端著碗,嘴角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斜眼看她:“怎么,饞了?” 林度欲哭無淚,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任熠哼了聲,冷下臉將碗遞到她面前,命令道:“喝!” 林度眼神絕望,在任熠不容拒絕的眼神中,小手顫抖,捧過了碗。 幾次猶豫,那藥散發(fā)著沖鼻的氣味,林度實(shí)在沒敢去喝。 任熠皺眉:“快喝,要趁著熱喝才有效?!?/br> 林度的眼淚差點(diǎn)落了下來,狠狠一閉眼,視死如歸般將碗湊到嘴邊,小小抿了一口。 一張小臉?biāo)查g皺成了包子,藥又苦又澀,還帶著說不出的辛辣,躥得腦袋都暈陶陶起來。 任熠不耐煩地催促了兩聲,威脅恐嚇道:“快點(diǎn)喝完,一滴都不許剩,不然……” 嚇得林度差點(diǎn)打嗝,屏住呼吸,一口氣喝了個(gè)底朝天。 林度忍不住張開嘴,伸著舌頭呼哧呼哧。 任熠心下稍稍滿意,舀了一瓢水遞給她:“漱漱口,吐出來,別喝進(jìn)去。” 林度漱了好幾遍口,才終于緩過來,喉嚨里火燒火燎的,這把火一路往下燒,熊熊地落在了她的小腹。 沒一會(huì)兒,林度額頭就冒出了汗,秀氣的小鼻子上也聚集了水珠,燒得一張臉通紅,不停地粗喘著氣。 任熠見藥效上來了,一伸手淡淡地道:“過來,手給我?!?/br> 林度怕得要死,淚眼汪汪的挪上前,將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溫度極高的小手一貼上少年有力干燥的掌心,立即控制不住地抓緊了。 任熠皺眉,一把將她的手翻過來,掌心朝上,指腹搭上了她的手腕。 林度羞赧地垂下眼,忽然慶幸,虧得現(xiàn)在自己全身火燒,不然肯定又要臉紅。 任熠把了會(huì)兒脈,這才徹底放心,淡淡地叮囑道:“可以了,回你自個(gè)兒屋子里休息吧,不到晚上不許洗澡,不許吃寒涼食物。” 林度點(diǎn)點(diǎn)頭,這會(huì)兒難受得恨不能躺地上哼唧幾聲,哪里還有力氣洗澡吃東西。 林度回到房間,汗一層接著一層往外冒,肚子雖然熱熱的,卻總控制不住跑廁所,很快就虛軟得連路都走不了,癱在床上默默掉眼淚。 她是不是要死了? 剛剛有了這么好的師父師母,還有親切友好的師兄師姐……她馬上就可以去學(xué)校了,衣柜里那么多漂亮合身的衣服還沒來得及穿。 就要這樣死去了嗎? 林度滿心悲涼,難過得無以復(fù)加,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會(huì)兒是暗無天日的過往,一會(huì)兒是昨天在商場見到的明亮好看的自己。 林度昏昏沉沉,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睡前最后一個(gè)畫面,是高傲的少年,伸出漂亮精貴的手,將她牢牢牽住…… 第7章 林度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忽覺額頭上一片溫?zé)岬臐褚?,一只手?dòng)作輕柔地?fù)崦?,清雅的氣息,是想象中的,母親一樣的味道。 林度緩緩睜開眼,朦朦朧朧中對上任太太溫和的笑容。 “醒啦?” 林度愣了會(huì)兒神,連忙掙扎著坐起來,任太太給她身后塞了個(gè)枕頭,順手理了理她的頭發(fā),將手中的毛巾放入盆里。 “師母……” “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出了這么多汗給你擦擦,沒想到把你吵醒了。難不難受,要不要洗個(gè)澡先?” 林度剛要說話,肚子一陣咕嚕嚕,頓時(shí)紅了臉。 任太太笑了笑:“睡了一天,肯定餓了吧,廚房給你熱著飯呢,一會(huì)兒起來吃點(diǎn)再睡。” 林度這一覺睡得極沉,醒來只覺得精神頭從未有過的好,就好像大汗淋漓地運(yùn)動(dòng)一場,筋疲力盡地大睡一覺后,那種滿足和松快。 任太太打量了她兩眼,皺眉問:“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有什么事?我看你面色挺好,也不像病了……” 任太太說著,伸手搭上她的腕,擰眉細(xì)細(xì)把脈,片刻后,眼中驚訝之色一閃,不動(dòng)聲色地收回了手。 “你今天,是不是喝了什么東西?” 林度一驚,連忙低下頭,咬著唇不肯說話。 任太太見她這樣,心里就有了底,思索片刻,試探著問:“是不是你大師兄給你喝了什么?” 林度猛地抬頭,慌張地開口:“沒、沒有,大師兄很好……對我很好的!” 任太太一挑眉:“沒事,你不用怕你大師兄?!?/br> 林度一個(gè)勁兒搖頭,直說大師兄的好,絕口不提他逼著自己喝藥的事。 任太太心里止不住的樂,抿著唇忍著笑,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別急,我沒有怪你大師兄的意思?!?/br> 任太太對這些孩子向來寬和,只要他們不鬧得太過分,平日里吵吵鬧鬧都從不過問。 林度不想欺騙師母,又不愿意告大師兄的狀,心里糾結(jié)得不行,訥訥地低下頭,又是羞愧又是著急。 任太太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