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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孔倫來日矢口否認,須得好生保管。”傅云書點點頭,在桌子一旁坐下,手指一下一下扣著桌面,寇落苼問:“傅兄可是想到什么了?”手指停頓,傅云書抬眼,望著寇落苼,道:“依我們先前的推論,沈玨是在行房過程中、或剛行完房事后死于非命,現(xiàn)在又得知孔倫便是他的情人,除非沈玨背著孔倫另有他人,否則這孔倫的嫌疑最大,只是……”他的眉頭因迷惑而皺起,“既是情人,為何要殘害對方?”“一般而言,殺人動機無非為情、為仇、為財,這情殺的理由可多了去了?!笨苈淦伇е鞠蛔有τ卦谧雷恿硪贿呑拢溃骸拔冶懵犝f過一樁案子,某男癡戀某女,因求而不得,趁夜入室將那女子殺害,并將胸膛剖開,取了心臟生吞,官府將其捉拿歸案,叱問緣由時,那男子卻笑道,唯有此法方能與其長相廝守?!?/br>寇落苼的故事講得淡定,傅云書卻聽得心中惡寒,小白臉皺成一團,憤恨地道:“世間竟如如此兇狠惡毒之人,實在不能明了其念!我若戀上某人,只愿他平安康泰,再無所求。”寇落苼托著腮幫子笑道:“那么傅兄可有心上人?”渾身一顫,傅云書軟軟地蔫下去,眼角余光飛快地一瞥寇落苼,聲音細若蚊吶地說:“我自……自然沒有?!逼骋娍苈淦伌浇钦{(diào)侃的笑意,驀地生出一股氣,甕聲甕氣地問:“寇兄既問了我,那我也便問問你——寇兄……寇兄可有喜歡的人?”話音剛落,平白生出的那股氣又頓時煙消云散,傅云書扭過頭不敢看寇落苼染著淺淡笑意的目光,偃旗息鼓才不久,心里那面小鼓又支了起來,咚咚當當?shù)厍玫脽狒[,他無聲地深吸一口氣,自己也并不明白,究竟想等到怎樣的一個回答。沉默片刻,寇落苼道:“也許有,也許沒有。”傅云書小聲嘀咕:“這算什么回答……”“我也從未有此經(jīng)歷,亦有許多不明不白,不能輕下定論?!笨苈淦侅o靜地凝視著傅云書,道:“總歸是人生大事,要慎重?!?/br>接下去按道理該問那個人是誰了,可話到了嘴邊,打了三個來回,最后還是被生生咽下,傅云書干笑著說:“是這個理兒。”撇過頭,自己都暗罵自己沒本事。寇落苼笑瞇瞇地圍觀小縣令的小白臉上姹紫嫣紅變幻,然后悠然起身,抱著木匣子略施一禮,道:“傅兄,若無其他事,我便先行告退了?!背庾叱鰞刹剑剡^身沖傅云書晃了晃手里的木匣子,道:“這證物,暫時先放我那兒,若看出其他端倪,我再與你說?!?/br>傅云書趴在桌子上嘀咕:“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想看?!彼曇魳O輕,寇落苼應當是聽不見的,可做賊心虛,小縣令還是忍不住悄悄側(cè)目去看他,誰知一扭頭,正好遙遙對上寇落苼的目光,沖他微微一笑,說:“看完了,我便來與傅兄討論讀后心得,如何?”這人耳朵賊尖,這么小聲都能聽見!傅云書又羞又氣,一頭扎進自個兒胳膊圈成的懷里,悶悶地拖長了調(diào)子沒好氣地說:“多謝寇兄,這就不必了?!?/br>耳畔傳來寇落苼的一聲低笑,隨即是房門開闔的聲音。等傅云書小心翼翼探出腦袋來看時,已經(jīng)不見寇落苼的身影了。寇落苼回到自個兒房間內(nèi),反手鎖上房門,竄到桌子旁,立即開始兢兢業(yè)業(yè)地研究證據(jù)。當朝對這種圖冊明令禁止,逮著販賣的人就要重罰,如此精細生動的冊子應當是個稀罕物件,想必孔大公子也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手,只可惜,終究落在了旁人手里。寇落苼一頁頁仔細地翻過去,他原先對兩個男子之間的親熱也不過知道個一星半點,如今好生學習起來,才發(fā)現(xiàn)里頭門道甚多,各種姿勢與花樣較之男女亦不遜色??粗粗?,心頭火苗竄起,寇落苼向后一倒,靠在椅背上,輕嘆一聲,將原本遮掩嚴實的衣襟扯開了些,熱氣微微散去,寇落苼閉目凝神,漆黑一片中卻不自覺浮現(xiàn)出一張泛著緋紅的、清秀明朗的臉龐。傅云書。這個名字在心頭出現(xiàn)的一剎那,寇落苼渾身一僵,如瓢潑冷水澆身,將周身火熱滅了個干凈,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呆呆地愣了片刻,然后心想,這是不對的。然而究竟哪里不對?如何不對?他卻也無從得知。寇師爺不是喜好刨根問底之人,從來不鉆牛角尖,想不明白的問題思考片刻便拋之腦后,扭頭又開始兢兢業(yè)業(yè)地鉆研這本看得讓人心火燒起的證據(jù)。他翻到畫著沈玨的那一頁。先前當著小縣令的面,沒好意思看得太過仔細,如今暗搓搓自己一個人看,便覺這一面較之其他的畫,的確更為生動詳實,就連頸間系著的玉佩樣式,都十分清晰細致。再仔細過了一遍,沒瞧出別的端倪,寇落苼正要翻頁,忽然一怔,目光落在畫中沈玨脖子上系的那枚玉佩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連忙站起身,一陣翻箱倒柜,從暗匣里摸出了之前自己從亂葬崗草叢里撿來的那枚玉佩,與畫冊上的一對比——幾乎一模一樣。第27章移尸(十八)三日之期很快就到,孔家派人來報,說三千兩白銀已經(jīng)準備妥當。傅云書當即帶人前往孔家,一箱一箱雪花銀驗過,璀璨銀光幾乎能將人的眼給晃暈了過去。寇落苼驗完最后一箱,抬手將箱蓋合上,抬頭沖孔德道:“孔員外當真闊綽,不愧是我九合縣第一富豪?!?/br>“寇先生這話說得有趣,事關獨子身家性命,”孔德干巴巴地一扯嘴角,道:“不闊綽也得闊綽了。”傅云書道:“既然今日剛好是第三天,那么這些銀兩也不必再往縣衙庫房走一遭了,直接抬了去金雕山吧?!?/br>“且慢!”孔德忙道:“傅大人,未免人手不足,不如再帶上一隊老朽的家仆,能打打下手,也是好的?!?/br>傅云書這回與群鷹寨正面接觸,雖不打算大動干戈,但未免生變,也是家底盡出,不僅縣衙一干捕快衙役都帶了出來,連底下鎮(zhèn)上幾個得力的官差也都調(diào)派過來鎮(zhèn)場子,若再多帶人手,實在多余不說,萬一叫土匪見了以為官府前來剿滅,動了殺心,就更是難以收場,于是遞了一個眼神給寇落苼,寇落苼當即領會,微微一笑的,道:“孔員外的家仆雖然個個身強力壯,但畢竟都是門外漢,不吃公糧不見血的,真出了事,能不能幫上忙還兩說,萬一把自個兒搭進去,這責任可難追究了?!币娍椎逻€欲分辨,他又道:“還是孔員外不放心咱們,怕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偷摸幾塊銀錠子去?”孔德只好干笑道:“寇先生這是哪里的話,老朽豈敢?!?/br>“孔員外不必擔心,”寇落苼一巴掌按在孔德干瘦的肩膀上,將這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