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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小手里,道:“拿著玩兒罷。”那孩子怔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燈籠,忽然破涕為笑,拿著燈籠跑遠(yuǎn)了。牧傾寒在一旁看著北堂戎渡哄那孩子,見他言語柔和,眉目之間亦是笑意淺淺,忽然間想起若是自己與心愛之人育有一個孩兒,那會是何等圓滿快意?及至那男孩跑遠(yuǎn),北堂戎渡重新回到他身旁,牧傾寒不覺便執(zhí)了他的指尖,輕喃道:“蓉蓉,若是我們也有一個孩兒,也不知會何等伶俐可愛……”北堂戎渡聽了這話,先是愕然,隨即臉上的神情就動了動,有些哭笑不得,牧傾寒見他如此,卻只當(dāng)他害羞,心中也覺自己一時失言唐突,遂不動聲色地轉(zhuǎn)了話題,牽著北堂戎渡的手,繼續(xù)信步而行。兩人不知不覺一路走到了湖邊,只見岸上游人如織,湖面煙波浩淼,畫艇游舫往來似梭,風(fēng)清月明,水色點點,令人心曠神怡,不遠(yuǎn)處的一些畫舫上,尚有女子裊裊的歌聲傳來,岸上也不知怎地,聚了許多男子,競相朝水面方向觀望。二人站在人群后面,直至聽了幾句眾人只言片語的議論,才知原來按照規(guī)矩,今夜會有花魁當(dāng)眾挑取入幕之賓,但凡有運氣之人,倒是可以不費分文便一親芳澤。牧傾寒見周圍人頗多,不少男子目光粘住也似,癡癡看向身邊的北堂戎渡,不覺微微皺一下劍眉,側(cè)身將北堂戎渡護(hù)在近旁。兩人正自低聲笑語之際,突有一物從半空中直撞過來,牧傾寒想也不想,轉(zhuǎn)首間一把將此物橫截在手,不令其砸到身旁的北堂戎渡,只是當(dāng)定睛看清手中的物件時,卻發(fā)現(xiàn)竟是一個大紅繡球,便在此時,忽然間嘩聲喧喧,人群分開一條道來,只見岸邊一條繡舫中走出一個侍女模樣的清秀女子,脆生生地笑道:“哪位接到了繡球?請上船罷?!?/br>連說兩遍,卻無人應(yīng)聲,有人眼尖,窺到地上唯有一只大紅繡球孤零零地擱著,紅艷似火。兩人沿岸徐行,北堂戎渡取笑道:“旁人搶著要而不得,你不要,卻偏偏得了,豈不叫別人氣惱?!蹦羶A寒牽著他柔軟的手,溫聲道:“你若拋此物,我自是要接的。”剛說完,卻忽想起此言豈不是將心上人比做了那拋繡球的花魁,遂改口道:“……任有何人覬覦于你,我自是必?fù)屃四銇??!北碧萌侄伞畵溥辍恍?,忍俊不禁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把我?dāng)什么寶呢?!痹捯粑唇^,不經(jīng)意間往湖面上一瞥,卻不知見了什么,頓時臉色一變。湖上一條游船雕梁畫棟,四角懸著琉璃燈,照亮了船頭一人的面容。那人身形極高,一襲暗紅色的錦袍,黑發(fā)垂腰,北堂戎渡一見之下,想起身旁的牧傾寒,不覺心中叫苦:怎地今日卻有這等運氣,偏叫他兩個有舊仇之人碰上了!一時間再不作旁的想頭,扯了扯尚不知情的牧傾寒,不動聲色地笑道:“那邊似是熱鬧得很,去看看罷?!蹦羶A寒自然順著他,微微點了一下頭,兩人便朝著西面走去。一百一十一.一任風(fēng)雷挽不住“……既是見了本座至此,還要走?”兩人剛走出幾步,就突然有一道聲音沉沉傳來,北堂戎渡乍聽之下,心中頓時暗暗叫苦,牧傾寒曾在北堂尊越手中受辱,雖說牧傾寒為人冷靜,考慮到宗門家人等種種方面,應(yīng)該不會真的動手,但畢竟其身為男子,又生性驕傲,蒙受這等奇恥大辱,不可能真正心平氣和,因此兩人到底還是不要見面才好,可今日運氣偏偏就壞到這般地步,卻正正碰上了北堂尊越!北堂戎渡腦中才只是電光火石地一轉(zhuǎn),那廂牧傾寒卻已霍然回過身去,看向了湖面方向,北堂戎渡心念電轉(zhuǎn)之間,正欲開口,牧傾寒卻已忽地握緊了他的手,柔聲道:“……蓉蓉,你先回去罷。”北堂戎渡聞言,微微一愣,一時間倒沒馬上反應(yīng)過來,他此時滿心想的一是北堂尊越性情不羈,可千萬莫要言語之間把他的身份給拆穿了,二是冀望牧傾寒不要一時沖動,做出什么事來,卻不知身邊牧傾寒此時所生出的念頭,只是一個——怕波及到了心愛的女子。正值此時,一道高大的暗紅色人影已站在不遠(yuǎn)處的岸上,瀲滟清幽的月色照亮了那人冷峻的眉峰,寬敞的衣袖在風(fēng)中翻飛著,一頭未束的黑發(fā)隨風(fēng)猖狂飄動,身上的暗紅外衣間繡著張牙舞爪的獰惡金龍,長眉淡挑,眼底卻并無絲毫笑意,此時岸邊花木微微搖曳,幾朵落花悠悠飄飛,在夜色里染出一縷暗香,又很快隨風(fēng)而散。男人并不去看神色冷然的牧傾寒,只是盯著對方身旁的北堂戎渡,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只被牧傾寒握在掌心里的雪白手掌,忽然間冷冷嗤笑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危險而無情,如同墨染的張狂雙眉兀地一抬,兩只晶黃的眸子泛著冷意,慢慢開口道:“……你倒是過得悠閑,嗯?”此言一出,那語氣竟活像是當(dāng)場抓到妻子在外偷情的丈夫,北堂戎渡此時光顧想著不要被拆穿才好,倒沒留意到這一點,但牧傾寒直至此時,卻已察覺到了一絲詭異,看向北堂尊越的目光之中,已微微生寒,身體略略一偏,已將北堂戎渡護(hù)在近旁:“……北堂尊越,你今夜如此,是何意?!?/br>北堂尊越冷笑不語,原本從前北堂戎渡去見牧傾寒時,他得知之后便心中不悅,如今既已清楚了自己的心思,再聽到北堂戎渡卻與旁人相會,哪里還能忍得?。侩m知道自己不應(yīng)來此,卻到底還是耐不得,略一轉(zhuǎn)念,就做出了決斷,亦且至此,方才在船上見到北堂戎渡與牧傾寒兩人談笑融洽,舉止親近,心中那一股火早已燒了起來,眼下再瞧見牧傾寒對北堂戎渡這等毫不掩飾的呵護(hù)關(guān)切之態(tài),哪里還忍得住,冷笑著對牧傾寒道:“本座之事,與你何干!”話音未落,身形突然一動,眨眼間已到了北堂戎渡面前,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手攥住了北堂戎渡的胳膊,一拉一扯,就已將人拽進(jìn)懷里:“……還不跟本座回去!”牧傾寒萬不曾想到北堂尊越竟會對自己的心上人動手,登時厲喝道:“……北堂尊越!”右掌反手劈出,直取男人的咽喉位置,北堂尊越則一手?jǐn)堊”碧萌侄傻难h身后退丈余,臉上微現(xiàn)怒色,右邊嘴角輕輕向上扯起一絲冷寒的弧度,依稀殺氣騰騰,野獸般的一雙幽暗金目看著不遠(yuǎn)處的白衣男子,眼神中有著不動聲色的殺氣,森然道:“姓牧的,你最好立即從本座面前消失……”話音未絕,懷里的北堂戎渡已用只有他們父子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咬牙低低道:“……你干什么你?!”北堂尊越聞言,心中發(fā)惱,只當(dāng)少年維護(hù)那人,一時間更是妒火中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