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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開,示意一個年紀略長些的宮人動手梳頭,北堂戎渡在一旁看著宮人一下一下地替青年梳理著黑發(fā),靜靜無聲,過了一時,沈韓煙見他總不說話,只自己在邊上坐著,便不由得略偏過臉去,問道:“……今日是怎么了,倒不出聲。”北堂戎渡道:“哪有什么?!鄙蝽n煙心思何等伶俐,見狀,便對室中一干人道:“都下去罷。”等到其他人都出去,一時只剩了彼此,這才拿起方才為自己梳頭的那個宮人擱在一旁的白玉梳,慢慢梳著濃密的黑發(fā),道:“北堂,怎么,是有什么事情么?!北碧萌侄蓵缘盟挠靡?,輕聲一笑,走近到青年的身側,沒回答什么,只把目光停在沈韓煙身上,似乎是略略有些出神,過了片刻,才道:“其實也沒有什么……今天你去祈福,還順利嗎?!?/br>沈韓煙心下一動,想起今日之事,卻又很好地掩飾住,面上不露半分痕跡,只很隨意地‘嗯’了一聲,拿梳子把頭發(fā)慢慢梳得順了,動作十分嫻熟,說道:“我為夫人施了八十一盞長明燈,又替露兒和聚兒各點了四十九盞?!北碧萌侄砷L身立在旁側,一時也不說話,只伸手勾了沈韓煙的一縷頭發(fā),在指間把玩著,然后才道:“……替娘她點多少都是應該的,既是親長,自然沒什么可說,再多了也是不妨,只是佳期和聚哥兒還不過是兩個孩子罷了,你身為父親,為他們點了那么多的長明燈,倒不太好,只怕他們還禁不起的,下回少弄些也就是了?!?/br>沈韓煙微微一笑,答應了一聲,北堂戎渡見他發(fā)如鴉羽,黑亮得動人,便用手摸了摸,沈韓煙含了三分笑意,舉眼看著北堂戎渡的眼眸,從中看得出里面有溫情之色,如斯情景,與從前沒有什么兩樣,并不曾因為時光的流逝而有多少的改變,一如舊日光陰,沈韓煙心中微暖,卻又忽然想起了今日白天在寺中一事,一時間眼神一動,面上無聲無息地便掠過了一絲陰影,心情也不斷地沉寂了下去,只蹙了眉沉吟不語,直默默片刻,方道:“……北堂,即便你我如今已經相伴十余載,但哪怕天天都見著你,我卻還是覺得好景常稀……”北堂戎渡聽出青年語調落寞,竟是有揮之不去的傷感之意,便用手輕輕按上對方的額頭,輕嘆道:“好端端的,怎么說起這些了,莫非我待你不好嗎?我若有哪里不妥,你與我說就是了。”沈韓煙聽得出北堂戎渡語氣真摯,是出自于真心,因此目光當中情深流轉,點頭溫聲道:“你自幼就待我很好,沈韓煙一生,再不能忘,不知道要如何報答才是?!北碧萌侄纱浇堑男θ菝髁寥缪婊?,仔細端詳著身旁的沈韓煙,哂道:“傻子,你我本是夫妻,眼下倒和我客氣上了?!?/br>沈韓煙聽了這話,不由得抬首看一看北堂戎渡,見對方眉宇之間有著溫暖的顏色,是幾分流露出來的真心,當真不是對自己沒有感情的,一時間內心深處卻是柔腸百轉,兀自有千言萬語,割舍不下,卻都不可以說出來一個字,旁邊一瓶新折的梅花紅艷艷地如血如錦,開得動人,年年歲歲花相似,每一年都是這個樣子,而鏡子里的人也是照花前后鏡,花面交相映,但一顆心卻是斑駁灰暗的,被某種不可掙脫的枷鎖一年一年侵蝕得千瘡百孔,這么多年彼此之間一路相攜而來,最初的謹慎與小心,在時光的渲染下一點一滴地轉變,軟化,早已不是從前的情懷……恍惚間,驀然就想起了昔年彼此都還年幼的時光,北堂戎渡那時的關心與照顧,日常生活中的顧惜,無一不是心中陰暗處唯一的安慰,從小到大,待自己最好的人,是他,也唯有他。沈韓煙心中酸澀,一瞬間竟是眼角微熱,幾欲落下淚來,莫非是煙熏的不成,但其實墻角的炭盆里燃著的是最上等的炭,又怎么會有半點嗆人的煙?自己知道北堂戎渡雖是生性涼薄冷厲的人物,可待他沈韓煙總是有一份情意,有著牽掛與不舍的,然而自己卻是在暗中這樣小心算計著他,隱住隔閡,即便是不得已,卻終究還是不堪的……想到這里,一時手里的玉梳幾乎拿捏不住,遂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北堂戎渡的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覺得有真切和踏實之感,心中五味陳雜,酸甜交錯,只慢慢說道:“……北堂,縱使我如今身處高位,再不是當初才進無遮堡的那個無根無依的少年,但我向來在意的,卻一直都只是你的一絲真心……”北堂戎渡聽了,心中亦有些動情,伸手撫一撫青年漆黑的鬢角,那掌心依稀還是溫暖的,很是柔和地看了沈韓煙一眼,澹澹而笑,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弄得我也怪傷感的?!?/br>沈韓煙稀微一笑,如同映襯著心底的涼意,一面搖了搖頭,眼中原本的神色一忽,便稍稍斂了下去,只是但笑不語,心下的凄冷與悲涼,如影隨形,早已植根在骨頭里,刻畫出永遠也擺脫不掉的陰影,縱然前方有寬敞大道,似乎唾手可得,但終其一生,怕是也無法真正把握住了……思及至此,卻也不愿讓北堂戎渡知曉自己的心思,于是強打起精神,唇角微微牽動,露出幾分淺淡的笑意,轉過話題,顧左右而言他,只說道:“我能有什么事……只是你的病還未必好利索了,卻又去宮里吃酒玩樂,王上莫非沒有訓你?”北堂戎渡聽了這一番話,微微揚起唇角,笑容舒展如三月春光,滿面皆是笑影,越發(fā)顯得五官俊秀難描,不覺含笑接口道:“我的身子我自己最知道,什么事都沒有,可是你們一個個的,卻總是嘮叨個不住?!?/br>沈韓煙看著北堂戎渡,不忍因自己影響他的好心情,于是面露微笑,只不作一語,但那笑容里卻沒有太多的力氣去維持著暖意,只是默默沉吟著,片刻之后,才略撣了撣衣擺,低笑道:“……你這便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么?”正說話間,晚膳已經備好,一群宮娥手端盤盞依次入內,幾個內侍則利索地放桌擺飯,沈韓煙見狀,將一頭如云青絲挽作一個簡單的男子家常發(fā)髻,然后就與北堂戎渡一同洗了手,在炕上面對面地斂衣坐了,自有侍人分別站在一邊侍候,先各自取了描金青蓮紋碗,盛上飯送上,接著將菜一一布好,沈韓煙讓人盛出一碗素雞松菌筍絲湯,自己接過來吹得略略溫了些,方放到北堂戎渡的面前,道:“……這個一旦涼了,味道就不大好,你先趁熱嘗一嘗?!北碧萌侄啥似饋砗攘藘煽冢σ饕鞯溃骸敖裉煅缟想m說吃了幾口東西,卻也不過是糊弄一下,哪里能吃飽了,還是在自己家里才更舒坦些?!?/br>北堂戎渡說著,一眼瞥見對面沈韓煙卻不怎么動筷子,于是便問道:“……怎么了,是飯菜不合胃口么?我記得這里有幾樣都是你平日里愛吃的?!鄙蝽n煙聞言,便夾了一筷子的蝴蝶素八珍,其實他是沒有心情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