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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而建的涼亭之中,面前的石桌上擺著幾樣精致可口的下酒小菜,并一壺松醪春,彼此相對飲酒。四面微風(fēng)習(xí)習(xí),帶著花香,九月里的風(fēng)熱烘烘地,讓人很有些不舒服,不過由于是臨近水畔的緣故,亭中倒并不怎么熱,畢丹提起桌上青玉制成的酒壺,替兩人一一滿上了酒,既而略略抿了一口,目光卻一直不離對面的北堂尊越,笑了笑,忽然輕嘆一聲,道:“……這一段時間得以與陛下時時相處,丹實在是快活得緊,只可惜歡愉時日無多,丹身為哲哲王子,總不能一直留在京中,雖然舍不得與陛下分離,但無論如何,必是要回去的,卻不知道下回再相見時,又是什么時候?!?/br>北堂尊越聽了,一手拈起面前的玉杯,在手里掂了掂,這才一口飲盡,隨即嗤然一笑,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你若是想要一直與朕在一處,倒也容易,朕現(xiàn)在就教你一個法子?!闭f著,一只手向前探出,修長的手指勾起畢丹的下巴,曖昧地緩緩摩挲,似笑非笑道:“……等到日后你坐了王位,若是愿意上國書歸服大慶,令哲哲成為大慶所轄之地,那么,屆時朕便封你為王君,入住皇宮,豈不就是兩全其美?!?/br>二百八十九.壓抑北堂尊越修長的手指勾起畢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日后你坐了王位,若是愿意上國書歸服大慶,令哲哲成為大慶所轄之地,那么,屆時朕便封你為王君,入住皇宮,豈不就是兩全其美。”畢丹聽了,頓時愣在當(dāng)場,半晌,才苦笑著緩緩搖頭道:“這個……還請陛下見諒,丹,做不到。”北堂尊越聞言,仿佛早在意料之中一般,面上毫無失望之色,只收回了手,拿起杯子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酒,淡然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碑叺さ哪抗庠谀腥四樕襄已擦艘槐椋诎l(fā)現(xiàn)對方似乎并不怎么在意這件事之后,才輕嘆道:“并非是丹不愿與陛下長相廝守,只不過,國家大事與情愛一途不好混為一談,陛下乃是天子,自然最清楚不過?!?/br>北堂尊越隨意擺擺手,哂道:“朕自然明白?!闭f完,也不再談起類似的話題,只與畢丹飲酒聊天,將近黃昏時,畢丹帶了幾分醉意,在向北堂尊越告別之后,便帶人啟程,返回哲哲。-------------------------------------------------------------------------------天開始漸漸暗了下來,有宮人進(jìn)來掌上了燈,北堂尊越坐在寬大的圈椅中,手里拿著一枚式樣古樸的青金掐玉丹珠戒指,沉甸甸的極有厚重感,北堂尊越在燈光下靜靜地看著這枚戒指,這是當(dāng)初北堂戎渡送給他的,在兩人決裂的那一天被他從手上捋下,掉在了地上,可是在后來,他卻還是從角落里找回了這個東西,舍不得真的把它扔掉……北堂尊越的眼神幽昧不定,其實他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心志根本就沒有想象中的那樣不可動搖,盡管他當(dāng)初狠起心腸了斷了與北堂戎渡之間的關(guān)系,可是在之后的每一天,即使在北堂戎渡面前他可以做出一副冷靜的模樣,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快堅持不下去了,一直以來維持著那種父慈子孝的假象讓他疲憊不堪,簡直就快要失控,他不想再堅持北堂戎渡那個該死的父親形象,不想溫情脈脈地繼續(xù)清高下去,他只想要做北堂戎渡唯一的男人,要抱著他,吻他,占有他!心底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咆哮著,嘶吼著,想要掙脫一直以來束縛著自己的樊籠,狠狠揭下戴在臉上的那張面具,露出最真實的猙獰面孔……北堂尊越的五指忽然慢慢收起,捏緊了掌心里的戒指,他閉上眼,腦海中卻出奇地平靜,他想,也許真的是自己太心軟了,明明可以得到一切的,為什么卻一定要苦苦壓抑著,只因為不忍破壞那一點柔情?自己其實骨子里根本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自私又冷酷無比,卻怎么在一碰上那個人的時候,就一下子成了無用的心軟男人……北堂尊越微微睜開了眼睛,他坐在椅子里,久久地,一動也不動。夜色逐漸濃重起來,如同被打翻了的墨汁,北堂尊越一直就那么坐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緩緩站起身來,高大的身體被燈光在墻壁上投出巨大的陰影,然后便無聲離開了大殿。時辰已經(jīng)不早,大多數(shù)的人在這個時候都已經(jīng)睡下了,北堂尊越乘著漆黑的夜,整個人如同夜晚當(dāng)中的一縷清風(fēng),引不起絲毫注意,在踏進(jìn)北堂戎渡的寢宮時,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殿中靜得半點聲音也沒有,北堂戎渡顯然是已經(jīng)入睡,周圍是淡淡的安神香味道,北堂尊越無聲地走向大床,天藍(lán)色的紗帳之內(nèi),隱約是一個熟悉的輪廓,北堂尊越伸手輕輕撩起軟薄的帳子,下一刻,修長的手指一彈,一道勁氣便打中了床上那人的xue道,讓對方無法醒來。蘊含著幽深色澤的狹長雙眼微微瞇起,以一種充滿無數(shù)復(fù)雜情感的視線深深凝視著榻上那具安靜不動的身體,北堂戎渡熟睡的面孔上顯露出一種近乎孩子氣的天真,與那魅力十足的五官配合得相得彰益,與他真實的性情形成了巨大的落差,從而衍生出一種奇異的吸引力,薄薄的燈光好似胭脂一般,涂上北堂戎渡白凈無瑕的面容,為他平添上一抹虛幻的艷色,同時也隱約給人一絲無害的錯覺,俊美得近乎妖異的容貌介于少年和成年人之間,散發(fā)著危險的風(fēng)情,因為天熱的緣故,北堂戎渡的身上只蓋了一條薄薄的紗被,將身體的輪廓凸顯得越發(fā)明晰,里衣的襟口松松散散的,甚至隱約窺得見胸前微小的突起,北堂尊越忽然覺得下半身似乎隱隱作痛,他的視線忍不住粘在北堂戎渡的身上,久久地站在床前看著,一動也不動。燈光中,北堂戎渡的唇瓣微微張開著一點,柔軟的嘴唇在光線下有著妖異的艷麗,甚至還隱約露出一痕雪白的牙齒,北堂尊越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北堂戎渡那張濕潤的薄唇,無法控制地從心底升起一股想要把這個人整個地緊緊抱進(jìn)懷里,狠狠親吻這紅潤嘴唇的想法,想要去反復(fù)嚙咬,他伸出手,輕輕放在了北堂戎渡的額頭上,頓時就覺得一股溫暖通過掌心一直傳遞到全身,其實那只不過也是和其他人一樣的血rou構(gòu)造,但為什么在此刻觸碰的時候,卻引發(fā)得身體產(chǎn)生出一絲微小的顫栗?北堂尊越無心去探求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只清楚地知道這種奇妙的溫度正在蔓延--這是在三十多年的時間當(dāng)中,唯一讓他覺得如此心動而喜歡的溫度。北堂尊越在床沿坐下,他深深地看著北堂戎渡,然后用手開始緩慢撫摸著兒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