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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毙l(wèi)黎拿著茶杯,做出一個敬酒的姿勢,“這樣吧,一個月后,不管你們變成啥關(guān)系,咱們四個一起出去玩一趟,怎么樣?”說著他側(cè)頭望向程澤,目光溫柔:“一個月后,我一定讓你能坐車,好不好?”程澤盯著他看了會兒,直到確定對方眼底滿滿都是鼓勵和希望時,他才倏然笑開:“好?!?/br>他們這頭濃情蜜意地對視著,反倒是梁涼在聽明白之后驚疑不定地拉過程澤的胳膊,著急地追問道:“坐車?是我想的那個意思?”程澤微笑著點頭。一旁的李牧看在眼里覺得更不是滋味。梁涼得到確認后反而冷靜下來,縮回手拿起茶杯與衛(wèi)黎碰了碰,眉宇間染了一層盎然的笑意:“行啊你,我算是服了你?!?/br>衛(wèi)黎揚眉笑了笑,并不點破這其實是程澤自己的想法——讓媳婦兒的娘家人對他的好感與日俱增就是自己的責(zé)任啊。莫名其妙被晾在一邊的李牧摸了摸鼻子,舉起茶杯道:“期待一月后的旅行?!?/br>“嘁?!绷簺鲟托Τ雎?,嘲弄道,“jiejie成天飛來飛去的,這過家家似的旅行有什么好期待的?”李牧看著她的笑容,心底柔軟一片,懷揣著自己也說不清的心態(tài),他聽見自己不由自主地說道:“我期待?!?/br>男人的目光熾烈而專注,梁涼總覺得自己聽到了后面的那句話。“期待跟你的旅行。”鑒于衛(wèi)黎已經(jīng)夸下???,于是程澤的練坐車生涯不得不正式提上日程。二人都是說一不二的性格,所以在這天吃完安女士特制的牛rou粉絲煲之后,程澤就在衛(wèi)黎的陪同下再次坐進了車里。“澤澤,你不要緊張。你這沒什么大不了的,說穿了跟暈車一個樣,坐習(xí)慣了就好。暈車的不都說要靠聊天來分散注意力嗎?來,我也陪你聊,你別想著自己是坐在車里就行……”衛(wèi)黎正襟危坐著,硬生生緊張成了一個話嘮。程澤聽著好笑,身體和心理上雙重的緊張感在對方的絮叨里莫名輕了一些,他輕聲道:“你別緊張?!?/br>衛(wèi)黎聞言露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勉強平靜道:“我,我不緊張?!?/br>程澤失笑,搖了搖頭,再次逼迫自己回憶當時的場景。他心里甚至有幾分玩味的輕松——做多了也就駕輕就熟。起碼,他現(xiàn)在可以毫無阻礙地想到……迎面撞來的卡車。一個月的期限,并不是衛(wèi)黎隨口胡謅。事實上,在程澤決定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已經(jīng)意味著成功。這種心理上的恐懼,或者說記憶中的恐懼,除了直面沒有任何其他方法。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著對方逼迫自己是另一回事。男人緊皺的眉頭,蜿蜒而下的汗水,不停發(fā)顫的嘴唇,無一不讓衛(wèi)黎揪心。不然我們就算了。這句話幾次三番到了嘴邊,卻還是被他吞了下去。衛(wèi)黎咬緊唇,小心翼翼地張開手環(huán)住對方的肩,他湊到程澤耳邊輕輕道:“不怕?!?/br>程澤聞言緩緩地睜開眼,眼睛里帶著的那么點脆弱引得衛(wèi)黎忍不住親了上去。薄薄眼皮下是溫?zé)岬难矍颍缤瑤Я藴I水的溫度,讓他的嘴唇顫了顫。“程澤?!毙l(wèi)黎啞著聲音喊他。程澤微微笑起來:“嗯?!?/br>衛(wèi)黎探手摸到他不由自主輕顫的手掌,然后牢牢握住,他情不自禁地壓低聲音哄他:“我在這,不要怕?!?/br>程澤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順勢把下巴擱到他的肩上。對方的肩膀?qū)掗焻s瘦削,上面明明骨骼突起,他卻覺得有種難言的安心和舒適。“第一次坐在車里,我一點都不敢想,好像只要想一想,就能感覺到我爸媽的鮮血……濺到我臉上;第二次,我開始想我們那天吃飯的情景;第三次,我能想起我們坐到車上;上次你開車的時候,我看到了迎面撞來的卡車……”程澤慢慢閉上眼,他感覺到自己被他握住的手一旦不自禁地顫抖起來,就被衛(wèi)黎更用力的握緊,他感覺到對方的手在自己背上不斷安撫著。他在此刻忽然有了繼續(xù)的勇氣。第78章七十八“老程,咱兒子這么聰明,等小學(xué)畢業(yè)咱們就送他去市重點念?!?/br>“念啥市重點,那地方盡出書呆子!”“什么書呆子,那是讀書人!你一個大老粗懂什么啊?!?/br>“是是是,我是大老粗,下回?zé)襞輭牧丝蓜e找我這個大老粗修……”“你還真是……唉,小心!老程、老程!”“爸爸!”“沒事,放……”那句“放心”沒來得及說完。衛(wèi)黎感覺到肩上傳來的濕意,心里疼痛的同時居然摻雜了一絲極淡的放松。他想,十三歲的程澤死死憋住的事,總算由現(xiàn)在二十六歲的程澤完成了。所以,他可以期待對方從此刻起真正長大,是不是?不過正如所有的家長會心疼孩子的成長,身為愛“妻”狂魔的衛(wèi)老板假裝淡定地冷酷了會兒,結(jié)果沒過十秒就妥協(xié)了——他攬著對方的后腦勺,將他稍稍拉離自己,然后抬手覆上程澤的臉。濕漉漉的。真他媽心疼。衛(wèi)黎努力彎了彎唇,明知對方看不見,卻還是想要給他最明朗陽光的一面。“哭出來?!彼w在程澤臉上的手慢慢摸索,用大拇指用力地摩挲著對方緊閉的嘴唇,然后強硬地把食指塞進了,嘴里卻用著與之完全相反的柔軟語調(diào)哄道,“不要忍,乖?!?/br>這句話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束縛程澤十三年之久的牢籠。男人的哭聲嘶啞而沉重,仿佛已經(jīng)痛苦到難以自制,偏偏又像是習(xí)慣一樣將聲音牢牢地控制在喉嚨口。根本算不得撕心裂肺的哭法,偏偏讓人覺出幾分又深又沉的酸楚和苦痛。“衛(wèi)黎……衛(wèi)、衛(wèi)黎……”程澤反復(fù)地喊著他的名字,聽到對方應(yīng)答就停一會兒,然后繼續(xù)喊——就如當年的程澤跨過十三年的時光,質(zhì)問他的救贖他的愛人當時為何不在;又像是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慶幸今時今日還能得他相伴,從此攜手。衛(wèi)黎聽在耳中,心里清明透亮偏偏無計可施,于是他只好一遍一遍地撫摸對方的脊背,用沉默來陪伴。“衛(wèi)黎……衛(wèi)、嗝……衛(wèi)黎?!背虧杀M力緩了緩情緒才開口,“我,我想他們……嗝、我好……嗝、嗝我好想,好想他、嗝……他們。爸,嗝……爸爸!媽!”一句不長的句子,因為打嗝說得斷斷續(xù)續(xù)。衛(wèi)黎努力想找些可以笑的地方出來,然而嘴角還沒扯起,就已經(jīng)覺得心酸難受。他的程澤,他的愛人,是不是從來都只能把思念藏在心底,然后假裝自己是個無堅不摧的大人,從此不再需要避風(fēng)港。但是現(xiàn)在避風(fēng)港需要你啊。“程澤,你哭的業(yè)務(wù)真不熟練?!毙l(wèi)黎勾了勾唇角,聲音有些沙啞,但帶著致命的溫柔,“連球球都不會哭到打嗝了,你真弱?!?/br>他張開雙臂把對方抱進懷里,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