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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他并沒有像哈利想象的那樣掉進海里。而是浮在海面上，就好像腳下踩了一塊平穩(wěn)的板子似的——和方才一樣，海浪洶涌地拍打而來，卻一點也沒弄濕鄧布利多的袍子。老人笑瞇瞇地對愣在原地的哈利招了招手，“快來——”他轉(zhuǎn)過頭，看了看記憶中的自己和德拉科，臉上笑意更深了，“我們快要進去了?！?/br>
“進去哪？”哈利傻乎乎地問著，也壯著膽子踏了出去——他當然也沒有掉進海里，當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他三步并兩步地跨到了鄧布利多身邊，“我們這是要去哪？為什么馬爾福會在這里？您有什么非需要他幫忙不可的活兒嗎？”

“這是去年暑假的記憶?！?/br>
“我?guī)缀踉谝虌尲依速M了整個暑假——”而你不聞不問，卻帶著馬爾福來做這些重要的事！哈利氣惱地咽下了后半句，因為他很快意識到校長要“帶誰，去哪兒，做什么”沒有哪一個關(guān)鍵詞是輪得著他來管的。

“我曾經(jīng)想把它藏一輩子，哈利，我犯過許多錯誤——唯獨這個，給我?guī)碜屛覠o法承擔的損失，然而今天，或許是梅林的指引，我不得不將它公開在你的眼前?！?/br>
“誰沒有錯，教授？”哈利不算太有誠意地回答，“從來沒有人抱怨過你。”

老校長只是笑了笑，看上去并沒有得到多少安慰，臉上顯得有些疲憊。

倆人踏著海浪沉默地走上了島嶼，哈利這才發(fā)現(xiàn)，記憶中的鄧布利多和德拉科正站在一處古老的石門跟前——那居然是一扇古老的石門，上面被雕刻無數(shù)的古代魔紋，有一些大概是因為長年累月風吹雨打的原因，已經(jīng)有些被侵蝕了。但是勉強可以看出，古代魔紋的下面還有一副像是圖騰一樣彎彎曲曲的雕刻壁畫——這大概是很久以前某個部落的信仰圖騰。

“我需要一個黑暗巫師的血統(tǒng)來幫助我完成這個任務?！闭驹诠磉叺泥嚥祭嗫粗洃浿械淖约河媚д茸兂鲆话雁y質(zhì)小刀，一邊耐心地跟哈利解釋，“而這個時候的盧修斯恰巧必須呆在伏地魔的身邊，所以我只好請求小馬爾福先生幫我這個忙——要知道，西弗勒斯并不太滿意我的這個決定。”

那個穿著白色法袍的鄧布利多將銀質(zhì)的小刀遞給了德拉科，后者一言不發(fā)地接過小刀，輕輕地皺了皺眉，在哈利驚訝的注視下，毫不猶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鮮血順著他割破的傷口源源不斷地落下，當黑暗巫師后裔的血液沾染到了那個久經(jīng)風霜模糊不堪的圖騰上時，奇跡卻出現(xiàn)了——

石門上所有的古代魔文就好像忽然被喚醒了般，它們開始閃耀著金色的光芒，紅色的血液順著圖騰紋樣的凹槽有規(guī)律地前進流淌——就好像一條有了生命并且陰森十足的血蛇一般蜿蜒優(yōu)雅。

“謝謝，我就知道這是有用的，小馬爾福先生?！卑着坂嚥祭嗾f著，他收回了德拉科遞回給他的小刀，用魔杖點了點，小刀在他手上消失了，與此同時，德拉科手腕上的傷口也完全消失了——流血止住的瞬間，傷口也跟著消失了，甚至沒有留下一點兒疤痕。

德拉科冷著臉放下袖子，一言不發(fā)地伸手，輕而易舉地推開了石門。

門那邊吹出來的風將白袍鄧布利多的胡子吹得飄了起來，白巫師腳下一頓，叫人出乎意料地停下了腳步。

哈利屏住呼吸，意識到鄧布利多大概要說什么重要的事了，而事實證明了他的猜測——

“我想你應該從你的父親那了解到，曾經(jīng)我擁有一支偉大的軍隊。”記憶里的鄧布利多緩緩地說，他背對著哈利，哈利沒辦法看見他的表情。

“是的。”德拉科因為面朝外面，臉上的輕蔑和嘲諷顯得毫不掩飾，“你的圓桌騎士們。”

鄧布利多沉默了片刻。

“這里是小丑的墳墓?！?/br>
哈利注意到，身旁的老人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忽然下意識地抓了抓，隨即又很快地放開了——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當你身邊站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老人，現(xiàn)在他們連表情都完全是一樣的，就好像一面鏡子——白袍鄧布利多轉(zhuǎn)過身來，哈利毫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眼中的悲傷和疲憊與現(xiàn)在的鄧布利多完全一致……

斯萊特林沉默了。

過了片刻，他冷笑了下：“您沒有跟我說這個的必要，教授——小丑已經(jīng)死了?！?/br>
在后半句，德拉科忽然加重了語氣。

哈利很驚訝，為什么這個尚未畢業(yè)的六年級斯萊特林會用這種語氣跟自己的校長說話——然而從目前來看，似乎老校長并不是很在意這個，反而因為斯萊特林的話，在那一瞬間，那架半月形的眼鏡后面，老人藍色的瞳眸閃了閃，然后變得黯淡了些。

那一瞬間，這個現(xiàn)在世上最偉大的白巫師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他死死地盯著德拉科，仿佛過了整整一個世紀那么久，老人輕輕嘆了口氣：“跟我來吧?！?/br>
他被迫結(jié)束了一個奇怪的話題。哈利心想著，在身邊的鄧布利多的帶領(lǐng)下，不得不加緊自己的步伐，跟在那個只存在于記憶中的倆個人身后。相比起觀看記憶的人來說，記憶中的人的步子顯得小心翼翼得多——有很多次，哈利都聽見校長在小聲地提醒德拉科“小心腳下，不要踩到水”。

哈利不能確定，如果當時跟來的是下自己，自己究竟能不能乖乖地聽話而不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這一點，斯萊特林倒是做的不錯。格蘭芬多諷刺地想著，大步跨過了一個奇怪的爬蟲——盡管他知道自己是踩不到那個丑陋的黑暗生物的。

他們來到了一個寬闊的空間。那是一片比黑湖更加廣闊的湖面，湖面無比寬廣，幾乎望不見遠處的對岸。哈利抬了抬頭，同時也驚訝地發(fā)現(xiàn)除了黑暗，自己也看不見頂，他隨即意識到他們恐怕已經(jīng)來到了山體的最中心部位。

湖雖然看不見對岸，卻能輕易地看見湖中間的一個小島，那上面閃爍著一道朦朧而瑩瑩的綠光，倒影在一片死寂的湖水上。而除了那道綠光和那個由斯萊特林召喚出來、始終飄在倆個巫師頭頂上的光球，周圍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見。“事到如今——”

哈利聽到那個討厭的斯萊特林拖長了每個單詞的尾音，用他最熟悉的、令人討厭的腔調(diào)懶洋洋地說——

“如果您還不肯告訴我，我們究竟是為什么而來，我恐怕不會再往前踏一步。”

“我當然會向你解釋一切，小馬爾福先生?！卑着坂嚥祭辔⑿χf，“只要你答應我，一會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你都會聽從我的指揮，絕不反抗?！?/br>
“當然，教授?！钡吕铺袅颂裘迹S即補充，“在保證我自身利益和安全的情況下?！?/br>
“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不會讓我的學生陷入危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