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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下一刻,她能癲狂成魔。 吳姝猛地抓住欄桿,朝下喝道:“你們干什么!” 聲音沉而穩(wěn),帶著不可小覷的威嚴,周旻說過,她兇起來的模樣,還挺嚇人的。 底下的人,似乎停了半瞬。可很快,又緊接著,該干嘛還是干嘛。為首的兩個壯漢,已經朝吳姝的地兒走來。 海婆婆慌張地怒喝和阿蘭聲嘶力竭地叫喊,讓吳姝面上雖還穩(wěn),可內心咕咚咕咚的狂跳,已然出賣了她的緊張。 她想轉回屋,拿刀或者搬動機關,只要夠快,她還是能跑得掉的。 可吳姝犯懵了,她一動不動,像被法術定住了一般。說不清,想不明,就這么直愣愣地站在哪,看著那兩個壯漢靠近。 許是吳姝面上反映太過“淡定”,那兩人反而極為客氣,“吳娘子,請跟我們走一趟。” 情況到了這一步,反而沒什么可怕的了,吳姝淡笑:“可是什么緣由要我跟你們走?!?/br> 兩名漢子相互對視了一眼,搖頭:“不知,我等只是奉命來帶你。其余的,孫族正并未說明?!?/br> 是孫赫下的命令,他既然能用安保隊,想必不會光明正大地玩陰的,吳姝心下稍頓,“你們且等一等,我安排好她們?!?/br> 她意指海婆婆和阿蘭,誰知一名壯漢出聲阻道:“不必,她們也一塊走?!?/br> 才剛平緩的心跳,又突然狂跳了起來,吳姝問:“為何?” 那壯漢搖頭,“也不知?!?/br> 他們奉命行事,孫赫沒必要跟他們講得那么清楚?;蛘?,孫赫怕吳姝跑了,一并要拉上海婆婆和阿蘭。 “那走吧。”吳姝下巴一抬,就徑自下樓。 兩壯漢在她身后面面相覷,吳姝牽著海婆婆的手,摟著瑟瑟發(fā)抖的阿蘭,“別怕!” —————— 她們被關進了祠堂。 關她們的,是一間儲藏用的小屋子。 整整三個時辰,沒人理她們,也沒人過來。 還是因為阿蘭叫得太厲害了,才有人過來。 吳姝聲音平穩(wěn)的向那人道:“我要見族長!我們中任何一個人出事,你都擔不起。孫赫在哪?讓他來見我?!?/br> 那人不語。 吳姝又問:“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你們這樣一直關著我們,是什么意思?”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么?要被關到什么時候?十里鎮(zhèn)沒有王法了嗎?” 那人只回答了吳姝一個問題:“現(xiàn)在子時剛過?!本妥吡?。 不聞不問地關了你三個時辰,就是要磨滅你的理智,讓你發(fā)狂,最終跳入別人早就設計好的圈套。 一股莫名熟悉的陰謀感,讓吳姝緩緩地閉上了眼,昨日尋找吳景不在家時,她就該有所警覺,是她大意了! “我餓!”阿蘭委屈的小聲嘀咕,海婆婆摟著她,不停地安撫她,試圖讓她睡著。 雖已是春天,可深夜依舊很冷,又是在這潮濕的小房子里。吳姝要脫身上的披風給她們。 海婆婆搖頭拒絕:“不打緊的,我們身上都暖和著。你臉色不太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吳姝伸手想揉揉自己的臉,可到最后,只是掩著面捂了捂,“是我連累你們了。” 海婆婆:“說什么連累的話,周旻知道我們出事了嗎?” 吳姝松開雙手,這也是她最擔心的,“應該已經知道了,說不定已經跟守在家里的人打起來了。” 海婆婆問:“阿姝,二爺當年......到底有沒有給你留了遺書?” 吳姝來不及回答,有人進來,開了門,為首一人,正是孫赫。頓時,屋里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吳姝冷睇,譏笑地問:“孫族正,你今兒個,唱的是哪一出?。俊?/br> 孫赫一邊眼角抽了抽,擺擺手叫人先等一等,他叫吳姝單獨出來。 吳姝拍了拍膝蓋下方的裙擺,走出來,外面站了四五個漢子,想是來帶她們的。 孫赫走到角落,吳姝也跟了上前,咬牙道:“年前的銀子給少了嗎?你還要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兒?!?/br> 孫赫露了個意味不明的表情,像要拯救吳姝一般,“我最后問你,你還愿不愿意跟我了?若是跟了我,這事我還真能有法兒把它給解決了?!?/br> 什么? 吳姝震怒,“你把我們抓來,就是為了逼著我給您做妾?孫赫!你腦袋被驢踢了?還是酒喝多了還沒醒?就不怕我真撕破了臉,咱倆連面上都不用講了?” 吳姝足足一頓冷嘲熱諷,說得孫赫都不敢瞧她。 可他沒慫,嘿嘿jian笑了兩聲,說:“現(xiàn)在只有我能救你,信不信,就是你的造化了!” 昏黃的燈火下,孫赫本就有點尖嘴猴腮的臉,有了尖嘴獠牙的可怖。 吳姝猶豫,信還是不信? 第44章 對質 看出吳姝的猶豫,狼也似的精光從孫赫那小黃豆眼里迸出來,射在吳姝的身上,能立馬戳出兩個洞來。 可惜,孫赫也就是半瞬的意~yin,外面有人大喊:“孫族正,族長叫你快些!” 吳姝拉著要走的孫赫,“是誰?是族長還是你?” 孫赫甩開她的手,嫌棄道:“還能有誰?死到臨頭了都不知道,枉費我還想念著以往的恩情來救你。哼,作踐!” 孫赫的變臉讓吳姝瞬間警醒,這人就是個膽小懦弱的,見救不了人,便拉出另一副不認賬的嘴臉。 他們要帶走吳姝,還帶走了海婆婆和阿蘭。阿蘭被嚇得不輕,一直瑟縮在海婆婆的身邊,嚶嚶地哆嗦。 吳姝問:“你們要帶她們去哪里?” 她們與她的方向截然相反,顯然不是帶去同一個地方,可沒人回答她。 墻面上新舊交疊的漆泥,在搖曳的火光中,顯出斑駁不一的痕跡,在煙熏火燎和莊嚴肅穆的交替之下,更襯出年代久遠的深沉。 吳姝前面有一人領路,后面還跟著一人,他們都沒有碰她。 走到燈火通明的大廳,一股熟悉炙悶的香火味迎面撲來。 一眼掃過去,中間一老者,端著刻板嚴肅的表情,正是孫族長無疑,他左手邊上站著的,正是孫赫。 族長右邊站著的,是族里的賬房吳先生和吳掌柜,兩人不同于孫赫的趾高氣昂,他們一見到吳姝,都不約而同地移開了視線。 獨獨缺了祭司吳景。 吳姝眼角微抽,心中已是明了,這局是為她而設。 吳姝進來,孫族長把雙手搭在手杖上,旁邊的孫赫開口:“吳姝,跪下?!甭曇粞鹄浜?。 吳姝心中冷笑,瞧孫赫那狐假虎威的模樣,真想啐他一口。 吳姝正眼也不瞧他,“孫族長,不知我這是犯了什么錯,要這般勞師動眾,叫大伙兒半夜不睡覺,就是為了看我跪祠堂?”又接著說:“還是分紅不公,或是今年捐贈的銀子,諸位不滿意?” 吳姝最后一句問責的意味已經很明顯,孫族長依舊一副淡定模樣,佯沉含威。 見孫族長沒吭聲,旁邊的孫赫眉頭一挑,喳喳道:“哎,我說吳姝,別不識好歹。族長就是看在你亡夫吳睿的面子上,才對你留了顏面,沒給你五花大綁。別蹬鼻子上臉!” 吳姝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