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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男孩長成了少年,可是,除去原家請來的老師教授的知識外,他什么都不懂。 性格孤僻,乖戾,扭曲,完全沒有正常的溝通和交際能力,自我封閉,極度缺乏常識。 怎么可能去喜歡別人?那種怪物,又怎么會有人能忍受得了他? 白念芳怔怔盯著自己指尖,眼瞼微微抽搐著,臉色是一種灰敗的白。 原燃長大了,長得越來越像原和禮,尤其眉眼,不過,輪廓更加精致,有精致的唇峰和更秀挺的鼻梁,那都是來自另一半基因的遺傳。 他臉上摻雜的屬于別人的部分,白念芳不想看,尤其是當(dāng)那些部分,和屬于原和禮的五官神態(tài)交織起來時。 只是看一眼,她就嫉妒得想發(fā)瘋。 一直到死,原和禮還要用這種辦法來折磨她? 直到第二天,原戎聯(lián)系上安文遠,確定原燃確實安全抵達了湳安,狀態(tài)很正常,他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原戎,“算了,小燃喜歡那邊,就讓他待著?!?/br> 原和義,“爸,你這樣放著,對小燃和安家人都不好,安家不知道小燃情況,萬一他在那發(fā)病了,傷人了怎么辦?你這是溺愛他,反而會害了小燃?!?/br> 白念芳呆滯的坐著,宛如一個蒼白的幽靈,一言不發(fā),原和義看了她一眼,“到時候,我負責(zé)帶小燃去檢查。” 原戎沒說出話來,病痛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讓這強勢果決了一生的老人,在暮年顯得格外蒼老疲憊。 他忽然抬起頭,直視著原和義,重聲道,“讓他住那兒,小燃想住哪里就住哪,他自己不想回,你們誰都不準(zhǔn)強迫他回!” 原和義還想說話,“爸!” 原戎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已經(jīng)站起身,快步離開了客廳。 …… 文毅上前,道,“這是小少爺房間里留下的東西。” 除去寥寥數(shù)件貼身物品外,原燃什么都沒帶,原和義甚至在那堆東西里面,一眼看到了數(shù)張卡,是原家給原燃的那幾張額度巨大的信用卡,在他那晚離家時,居然一張都沒帶。 原和義表情陰森,半晌,冷笑著,從牙關(guān)擠出一句話,“去,那些卡,都給他去停了?!?/br> 出生在原家,原燃從小對錢沒有概念,物欲又輕,安家自然也不會短他吃喝,原和義停掉那些卡后,過了五六天,屁事都沒有發(fā)生。 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氣得原和義臉色青黑,在辦公室里一連摔了好幾套茶具。 * 新年過去,一切似乎重新走上正軌,本來新年活動算辦了個圓滿,但是,逐星游戲出了個不大不小的茬子。 “是這樣,我們公司接到了一封舉報郵件,說是您在去年年底舉行的新年活動中,使用了自己編寫的外掛程序。” 張合北有些驚訝,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少年居然如此年輕,一張冷漠俊美的臉,格外惹眼。 他語氣很平淡,嗓音有股冰冷的質(zhì)感,“年前,1月18號那次投訴,你們沒有受理。” 張合北,“……” 他說不出話來,第二名那個叫噬空的id,確實也是使用了外掛,而且,之前有過投訴,逐星當(dāng)時忙于組織新春活動和內(nèi)部結(jié)構(gòu)調(diào)整,焦頭爛額,當(dāng)時確實就這樣忽略過去了。 這種事情,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丑聞,以逐星公司的能力,按下來不成問題,張合北這次來找他,原本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這個。 “你學(xué)過編程?”他問,上下打量對面少年。 少年似有些不耐煩,隨意點了點頭。 “以后,大學(xué)有興趣報相關(guān)專業(yè)么?”張合北說,“逐星科技很歡迎你們這種年輕,聰明,有潛力,有想法的優(yōu)秀人才。” 張合北當(dāng)年大學(xué)讀了一半就退學(xué)了,做事不拘小節(jié)慣了,后來進了逐星,一直靠一手過硬的技術(shù)吃飯,他以前也仗著自己技術(shù)干過不少游走在黑白邊界的事情,道德感本來也不強烈。 聽到逐星二字,少年面上似劃過一絲冷笑,直截了當(dāng),“沒興趣。” “你不怕我們收回獎品?”張合北饒有趣味,“畢竟,你肯花力氣重回游戲,還親手編寫了這個腳本,所以我能不能這樣猜測,我們公司出品的星空儀,對你還是挺重要的?” 少年眼神沒什么波動,似乎這句話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見他這模樣,張合北先是有些失望,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抖掉煙灰,看著對面,直起了身子,神情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起來。 他記得,第三名和第四名之間,類似鴻溝的分?jǐn)?shù),而第三名分?jǐn)?shù),和FIre這個號之前一直打出的平均分?jǐn)?shù)極其相近。 如果說,第三名,那個叫“航海者”的id,也是由眼前這少年幕后cao縱的話。 那么。 逐星不處理違規(guī)事件,獎品由他拿到。 逐星處理,一二名被取消資格,獎品被輪次替換給第三名,還是在他手里。 張合北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尤其是“航海者”這id,已經(jīng)有一定的游齡了,可是,之前一直表現(xiàn)很平庸,這次忽然雄起,到底是巧合,還是只是因為背后的cao縱者,已經(jīng)偷偷換了人? 年輕,聰明,縝密,技術(shù)高超,做事不擇手段,帶些偏執(zhí)的執(zhí)拗。 張合北現(xiàn)在還不知道眼前這少年真名。 但是,看他舉止談吐,不像是普通家庭能養(yǎng)出來的,似乎對錢完全沒有概念,對人態(tài)度冷得過分,又得完全順理成章,一點不像是故意擺譜。 他盯著對面少年俊美的臉,忽然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在哪里見過。 張合北仔細回想了一下,還是一直想不起來。 “小同學(xué),這是我的名片?!彼麖囊露道锬贸隽艘粡埡诘捉疬吤?,“以后,對逐星有興趣,歡迎隨時聯(lián)系我?!?/br> * 原燃這段時間情緒似乎一直不是很高。 安漾有心督促他學(xué)習(xí),在家里是不方便的,在安文遠不間斷的耳提面命下,她再也沒法像以前那樣,只要是在家,就能隨時隨地和他待一起,于是,只能另謀出路。 好在湳附毗鄰湳大校園,湳大校園很大,里面有各式咖啡館,不需要校園卡也可以進,里面都是湳大學(xué)生,氛圍很好,安靜,適合學(xué)習(xí)。 因此,假期學(xué)校圖書館不開,安漾就告訴安文遠自己出門學(xué)習(xí),倆人一前一后出門,隨后在湳大咖啡館會合,一起待一天,什么也不做,就頭對頭學(xué)習(xí)。 “爸爸還沒回來?!卑惭贸鲨€匙開門,四處看了一圈,聲音里含了一點喜意。 這就意味著,她還能在家再和原燃多待一會。 “之前我弄了點黑巧!”她雀躍道,“你等等,等下就可以吃了?!?/br> 棉花從二樓偷偷溜了出來,見到小主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