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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看了眼,是姜澤,想也沒想就接起來,然后就聽見電話那邊姜宵暴怒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姜澤低沉的少年嗓音響起:“睡了么,你回店里一趟,你店被別人砸了。” 徐酒歲握著手機(jī),一臉茫然—— 什么? 她的店? 被砸了? 啊? 第46章 獨(dú)身 下樓太急, 徐酒歲差點(diǎn)從樓梯上滾下去,扶著樓梯的手一手灰, 她都顧不上擦, 連滾帶爬地從家里往店那邊沖。 一路上光腦補(bǔ)自己店里的情況就把她嚇得夠嗆,心中像是懸著一塊將落未落的大石頭, 未知的恐懼最讓人膽戰(zhàn)心驚。 等匆忙到了店鋪那邊, 遠(yuǎn)遠(yuǎn)地她就看見一大堆警察,姜宵蹲在路邊抽煙, 姜澤站在一位警察身邊皺著眉在說什么…… 徐酒歲轉(zhuǎn)頭去看她的店鋪,然后咯噔一聲, 心中那塊懸著的大石頭確實(shí)是落地了, 只是石頭摔得粉碎—— 她的店被砸得比她想象中更加徹底。 徐酒歲回到奉市那么久, 從無到有,身家性命都只是這么一家店而已……剛開始來的時候只有一張紋身椅,一把紋身槍, 墻上桌子上空空如也。 在今天之前,徐酒歲都沒注意到這些年這家小小的店鋪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比如墻上掛滿了她這些年的作品;工作臺上擺著各種畫草稿用的石膏像;攤開沒關(guān)上的紋身素材參考書;擺在她畫上一個花腿時要用的人物動作素材;甚至是茶幾上放著她用了一半的紙巾和懶得洗的杯子…… 如今這些都不復(fù)存在了。 徐酒歲走進(jìn)了看, 沖天刺鼻的油漆味熏得她有些頭暈,她抬頭看了眼,店面兩邊的墻壁上噴滿了紅色的油漆, “騙子”“以次充好”之類的詞語歪歪斜斜…… 血紅的大字刺得眼睛生疼。 她搖晃了下眼前真的瞬間有一片漆黑,連忙扶著路邊的電線桿穩(wěn)了下身形—— 那副面色蒼白的模樣,看得蹲在路邊的姜宵嚇了一跳,原本男人還打電話提著嗓門, 當(dāng)著警察的面,完全不覺得自己狗拿耗子地在激動謾罵手下的小弟管一條街的治安都管不好……見了她這樣子,又罵了聲臟話掛了手機(jī),靠過去,伸手要扶她。 徐酒歲拍了拍男人伸過來的大手,安靜地說:“我沒事?!?/br> 姜宵看她蒼白的臉色和額頭上的冷汗,額前短發(fā)凌亂地貼在額頭上,心想你沒事才有鬼了。 徐酒歲沒理他,直接走向前,對還在拍照取證的警察表明店主身份,并詢問自己能不能進(jìn)去檢查下私人財產(chǎn)。 獲得批準(zhǔn)后,她才從包里開始掏鑰匙,低下頭感覺眼前的地都在晃,掏鑰匙的手也有點(diǎn)抖—— 站在她身后的姜宵看她抖得像篩子,站都站不住一陣風(fēng)都能吹倒的樣子,面色很不好地沖著站在她面前的姜澤使了個眼色。 姜澤會意上前,輕輕接過她手里的包,掏出鑰匙給她打開了店門,推開門回頭看著她。 “jiejie,里面大概點(diǎn)玻璃渣,小心點(diǎn)?!鄙倌晟ひ魷睾汀?/br> 說實(shí)話,看著開啟的大門,徐酒歲自己在旁邊看著都覺得好笑,畢竟這會兒她店里的櫥窗被人砸了個稀巴爛,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她直接走進(jìn)去估計(jì)都不用彎腰…… 開門實(shí)在多此一舉。 徐酒歲從打開的門進(jìn)入,開了燈,燈光亮起的一瞬間,店里如同狂風(fēng)過勁的毀壞程度又讓她下意識地畏縮緊繃了下。 環(huán)視周圍—— 作品墻上所有被裝裱起來的作品都被扒下來摔了個粉碎,那些她親手畫的草稿全部被撕了; 那副她自己復(fù)刻的,被從裱框里抽出來,撕倒是沒撕爛,但是被人用油漆畫了幾把鮮紅的叉; 茶幾翻了,她的杯子摔得粉碎; 用了幾年的紋身椅被人用小刀劃得露出里面的黃色海綿,完全沒法用了…… 徐酒歲踩在玻璃渣上發(fā)出“嘎吱”的聲響,在最開始看見店門外的震驚后,看見里面的一片狼藉她反而整個人都麻木了。 “我從酒吧回家,路過你店的時候看見那些人從里面出來……蒙著臉看不清,體型來看應(yīng)該是上午那些人?!?/br> 姜澤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好的,知道了?!?/br> 低聲應(yīng)了聲,她垂下眼,彎腰從一堆破碎的作品裱框木頭渣碎片里將一張草稿抽出來,抖落上面的玻璃渣,是那張。 輕輕拂去那剛完成定稿的設(shè)計(jì)稿上的煙灰和骯臟的腳印,徐酒歲站在店鋪燈光下盯著畫紙中,佛祖慈悲憐憫的眼看了很久…… 她回過身,看著依靠在櫥窗邊抽煙的姜宵,無力地勾勾唇,嗓音沙啞道:“麻煩姜哥跟你朋友說一聲,可能這邊要晚點(diǎn)才能開工了?!?/br> 姜宵看了她半隱在昏暗光線下的臉,沒哭,但是那雙杏狀瞳眸卻黑得深不見底,異常明亮像是蒙著一層水光。 她語氣那么平淡,沒哭沒鬧。 鐵血壯漢卻覺得心里一揪,實(shí)打?qū)嵉匦奶哿恕?/br> 直接在破破爛爛的玻璃櫥窗上將煙頭熄滅,他“嗯”了一聲,嗓音低沉又陰郁:“這事我一定給你個交代。” 從他姜宵到這條街開始,這邊就是他的地盤。 不收保護(hù)費(fèi),但是連街口挑擔(dān)子賣茶葉蛋的阿婆都被他罩著沒人敢賒賬——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砸他暗戀對象的店,這他媽和當(dāng)著他的面直接賞他大嘴巴丫子有雞毛區(qū)別? 姜宵覺得自己都沒臉面對徐酒歲了,上躥下跳的說要追她,結(jié)果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種事…… 他的男性尊嚴(yán)在她寫滿了強(qiáng)行鎮(zhèn)靜的黑色瞳眸中,碎了一地。 …… 徐酒歲從警察局做完筆錄出來都半夜一點(diǎn)半了,她困得眼睛里都是血絲,也是辛苦人民警察同志。 她都詫異自己還能冷靜地和民警握手,跟他們禮貌的道謝,平靜得就好像今晚傾家蕩產(chǎn)的主角并不是她本人。 警察局出來站在外面吹了一陣?yán)滹L(fēng),她哆嗦了下打了個寒顫攏了攏外套,轉(zhuǎn)頭看站在她身邊一起做筆錄的姜澤。 后者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垂眼看著她。 徐酒歲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聲音沙啞卻柔軟:“這事兒別跟阿年說,我怕他擔(dān)心?!?/br> “……”面對她的請求,姜澤不置可否地嗤笑了聲,覺得這女人的腦回路不是一般的清奇,“你找面鏡子照照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自己看上去更需要人cao心,你還有心思管別人?” 阿年又不是“別人”。 “我沒事?!彼÷暤?,“那些人又不是剁了我的手,砸個店能怎么著?” “你說這話自己信么?” “……” “平時不是挺嬌氣的,看不出來真遇見事時你還真夠堅(jiān)強(qiáng)的?!鄙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