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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和這里年輕又新鮮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 但是來這里玩的人也知道偶爾也會有些喜歡熱鬧的大老板來這里談生意,見怪不怪。 更何況男人一只腳踏進(jìn)門,不用說話, 只是眼中溫和的笑意消失時,自然就有一種二十出頭的小男生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威懾在。 ——最難得的是在這種四散開來的威壓里, 還帶著一種學(xué)術(shù)派人士獨有的儒雅氣質(zhì)。 要么怎么說,一個人的書讀得多了,要么他就成了一個書呆子, 要么他就自己也成了一本值得翻閱研讀的書,薄老師便是屬于后面那一種。 門童恭恭敬敬地將男人引到二樓走廊倒數(shù)第二個房間,推開門,里面已經(jīng)坐了幾個面熟的人……聽見動靜抬起頭, 看見門口站著的人,他們紛紛露出高興的表情,七七八八跟他熟稔地打招呼。 ——就是許久未見,但也不會生分了去的那種朋友。 因為所在行業(yè)并不同,大家的穿著打扮也并不一致,此時幾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各自盤踞沙發(fā)某一處坐著,面部放松地喝酒聊天,氣氛很輕松。 薄一昭站在門口掃了一圈,滿意地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人,最后把視線定格在了角落里那點著煙,身著改良漢式上衣,黑色扎口褲的男人身上。 他的臉…… 算了。 此時,那男人顯然也注意到了他,并且將他剛才站在門外不動聲色地掃了一圈屋里的目光看得清清楚楚。 “看什么?”他抿唇噴出一股白煙,沖薄一昭嗤笑,“是找女人還是希望沒有女人?” 面對他的調(diào)侃,薄一昭停頓了下。 而后抬步走到他身邊坐下,坐下了,掀了掀眼皮子,叫了聲“洋哥”。 …… 薄一昭到了后,所有人算是到齊了。 眾人鬧哄哄湊上來要喝酒,薄一昭就陪他們喝了一圈。 喝過了這才重新落坐在角落里坐著的那個男人身邊,抬起手拍了拍他,他抬起頭,沖他笑。 “阿昭,多少年沒聽見你這么乖叫我洋哥了,”男人眼風(fēng)掃過,唇角的笑意變得清晰了些,“還真有點懷念。” 薄一昭嗤笑一聲,懶得理會他的調(diào)侃。 許紹洋抬手,姿態(tài)優(yōu)雅地親自夾了冰塊進(jìn)一只干凈的杯子里,又倒了酒,遞給他,他抬手接了,兩人碰了個杯。 酒精下肚,情緒上浮—— 今天薄一昭心情不錯,那雙平日里不拘言笑的漆黑瞳眸之中難得沾染上一絲絲甘饜與慵懶。 許紹洋碰杯之后向后靠了靠,伸手將領(lǐng)口上的扣子解開了一顆,釋放了喉結(jié),指尖不耐煩地刮了刮衣領(lǐng),黑沉的眸子里透著一絲絲沉悶。 兩人閑聊了兩句,皆是發(fā)現(xiàn)對方的生活并沒有太大的風(fēng)浪—— 無非是薄一昭被砍了研究經(jīng)費負(fù)氣回國,準(zhǔn)備在國內(nèi)東山再起; 而許紹洋則同他之前的那個誰也沒見過,捂了幾年的小女朋友分了手…… 這大概就是所有的挫折了。 說到自己那個小女朋友,就難以避免地想到了自己這打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的感情問題,更難免想到了今天聽見的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許紹洋掃了一眼薄一昭,并未看到他有什么情緒上的不妥,心想這人的心情是真的好。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么,就聽見薄一昭說:“洋哥,沒想到你居然同你那個小女朋友分了手?畢竟你就有過這么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女友,聽說你還為她乖過好多年,那幾年許叔叔過年都拉著我爸去燒高香,說佛祖好靈……我們當(dāng)年都以為,你會和她耗到結(jié)婚?!?/br> 許紹洋放下酒杯,心里開始泛酸。 他心想我今天還見過她,她賞了我一巴掌。 我還得沖她笑,就差把另一邊臉也送上去讓她打。 “我爸就知道胡鬧?!?/br> 許紹洋言簡意賅地點評自己的父親拿兒子的感情事開玩笑的舉動—— 說不定就是因為他老人機當(dāng)年拜佛時候心不誠,調(diào)侃味太重,他的女朋友才跑的。 “嗯,”薄一昭沉聲笑道,“我爸當(dāng)時還笑話他,說萬尺高空只有大氣層,再往外就是沒有嫦娥的月球了?!?/br> 兄弟二人說著都笑了起來。 “你爸這么唯物主義,卻還是同佛祖給你拜了個女朋友回來?!?/br> 薄一昭聽出了他話語里的試探,臉上笑容卻不變:“這你都知道了,我才剛把人帶回來?!?/br> 許紹洋停頓了下,瞥了他一眼,看不出他有不高興的跡象。 想了想,這才慢吞吞地道:“下午喬欣給我打過電話?!?/br> 可惜后者反應(yīng)并不大,“哦”了聲。 “她說她的腳很疼,你卻把她扔在了醫(yī)院停車廠,讓她一個人坐著輪椅坐電梯上樓掛號,弄得她很沒面子?!?/br> “我在她也是坐著輪椅坐電梯上樓掛號,”薄一昭淡淡道,“醫(yī)院又不是我家開的。” 許紹洋被他無情的話說得笑了起來。 之前彌漫在他周圍的低氣壓也跟著驅(qū)散了些。 包廂里其他人紛紛看過來湊趣似的說了幾句,包廂里的氣氛變得比剛才更好了一些,有些人要了撲克跑到旁邊打牌…… 薄一昭和許紹洋則繼續(xù)聊他們的。 “我聽說是因為喬欣來找你,鬧得你的女朋友很不高興,”許紹洋說,“所以你一路也沒怎么給喬欣好臉色,她一個小姑娘受不了這種待遇差距,便打電話來跟我哭訴?!?/br> “哭訴的結(jié)果呢?” “她又不喜歡我,”許紹洋懶洋洋地說,“我只是叫人替她撤了熱搜,讓她又稍微不要丟臉得那么徹底?!?/br> 他說話的事后,話語里其實透著淡淡的嘲諷…… 他真的很不耐煩這些女人鬧勾心斗角,鬧輸了還要找別人幫忙。 但到底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小meimei。 薄一昭聞言拿出手機,登上萬年不上的社交軟件看了眼,果然下午還高高掛在第一的“喬欣公演出意外”熱搜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放下手機,聽出了許紹洋話語里的調(diào)侃,語氣里帶著無奈:“沒辦法的事,我家那個……醋壇子,小炮仗似的,一點就炸,炸完就從醋壇變濃硫酸。” 這語氣說是無奈,其實里面還帶著不知道在驕傲個什么鬼的縱容寵溺…… 剛談戀愛,對方放屁都是香的酸臭味撲鼻而來。 許紹洋想了想,坐起來了些,有些高深莫測地說了句:“沒想到咱們喜歡的類型倒是蠻像的。” “什么?”薄一昭像是聽笑話似的不置可否,勾起唇角哼笑一聲,“我還以為你喜歡那種乖的?!?/br> 乖? 許紹洋不免想起徐酒歲,陰陽怪氣地冷笑了聲—— 乖。 乖時候那是真的乖,烏黑的眼珠子盯著你,讓人心甘情愿想砸鍋賣鐵把月亮買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