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9
紙從上遞給她。 她開始以為是徐井年,沒好氣地讓他出去,一定眼又發(fā)現(xiàn)來人穿的牛仔褲是黑色的,黑色牛仔褲包著兩條細長的腿—— 遞過來的畫紙上也不是她的設計稿圖,幾張石膏像練習圖,而且rou眼可見,一張比一張畫的好的那種。 徐酒歲愣了愣,抬起頭。 少年半彎著腰,半張臉隱藏在身后的陰影中,他垂眼看著徐酒歲,與她對視上的瞬間溫和地笑了笑:“jiejie,你回來了?!?/br> 明明只走了幾天,就覺得好像她走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徐酒歲有些驚訝姜澤怎么跑過來了,想了想自己這幾天在網(wǎng)上鬧得“壯舉”,這會兒她見到任何熟人都得有點心里建設才能行……抬起手撓了撓臉,她也站起來:“姜澤,你怎么來了?” “交作業(yè)?!鄙倌甏穑澳阕咔安贾媒o我的,記得嗎?” 他說完這句之后就不再說話了,沒有多問不該問的,也沒有多說不該說的……哪怕學校里因為這熱搜鬧得沸沸揚揚,他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般。 “記得?!毙炀茪q問他,“不問我去近海市做什么了?” 姜澤抿了抿唇,以為她說的是跟喬欣打了一架那件事。 他實在不想和她討論這件事。 沒想到看她捏著自己的草稿,往書桌上一拍,插著腰一臉冷靜地說:“我去見你師祖了。” 姜澤愣了愣。 “jiejie……” “我就是千鳥堂的九千歲,許紹洋是我?guī)煾??!彼曇羟逦?,近乎于果斷決絕地打斷了少年的遲疑,沖著他笑了笑,“不是要拜師嗎,還叫jiejie?”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少年呆愣在原地,那張永遠是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絲錯愕的裂痕,他眨了眨眼,想起她的店被砸之前,在刺青客論壇的一系列鬧劇—— 起因就是因為“九千歲”這名刺青師…… 最開始她從來不說,原來她就是九千歲。 哪怕店被砸了,咬碎了牙。 對于收他做徒弟這件事她也是態(tài)度含糊。 如今倒是像脫胎換骨,換了個人似的——她立在書桌上,微微仰著下巴,漆黑的瞳眸之中仿若點綴著閃亮的星光。 唇邊帶著一點笑。 “別廢話了,平時好好上課,周末寫完作業(yè)了到我工作室來給你做系統(tǒng)的學習,月考成績要拿給我看,退步的話就不許再來了,高考完再說,”她抬高了聲音,“知道了嗎?” “好?!苯獫赡樕下冻隽艘稽c笑意,“師父?!?/br> 徐酒歲指揮著少年幫忙自己整理堆在一起的東西,還挑撥他一起罵徐井年亂扔東西。 家中倒是熱熱鬧鬧。 徐酒歲拾起被踩得臟兮兮的設計稿,拍了拍,又用橡皮擦小心翼翼地將腳印臟的地方擦去……擦干凈了找來新的裱框,將它重新裱好擺在書房角落里。 等店鋪收拾完畢,她就能把它重新擺進櫥窗里,可能就放在以前放的位置附近。 耳邊的碎發(fā)挽至耳后,她環(huán)視周圍零零碎碎的一切,忽然頓悟這大概也是上天給機會她徐酒歲一個不破不立的機會—— 人不能總拘泥于過去,舍棄不了,割舍不掉,蒙住雙眼還以為自己能夠做的很好。 “——師父,這是什么?” 姜澤從設計圖草稿下面抽出一個小本子,拍了拍上面的灰,遞了過來。 徐酒歲接過來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本冊子,翻開里面都是她剛剛入門的時候,零散練習的刺青常用元素練習圖…… 般若,羅剎女,玫瑰,骷髏,佛像—— 每十幾頁專門練習一個元素,造型不同,十幾頁后會有一個空白頁,上面龍飛鳳舞的潦草字寫下一個分類元素,是許紹洋的字跡。 指尖在一個畫了一半,又被暴躁地胡亂涂抹掉的般若上蹭了蹭,她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涂鴉的右上方,同樣的筆記還批注:暴躁什么? 像是發(fā)現(xiàn)了個小彩蛋,徐酒歲笑出聲來。 想到了她成為刺青初學者的時候…… 充滿向往,也充滿干勁,難得的是一直有人在旁邊扶持著她。 他可能不是一個好的情人,但是他確實是一個好的師父。 唇角微勾,她將手中的冊子遞給了姜澤:“這是師父當年練習的冊子,回頭我也給你找個這樣的空白練習本,按照我練習的順序,一個個畫過來……七天專練一個,先臨摹,再原創(chuàng)——” 姜澤接過那個冊子。 她肅著臉:“上課不許畫,好好聽課。” 姜澤笑著應了聲好。 徐酒歲想,她會有自己的徒弟,從此獨立起來,還是千鳥堂的九千歲,堂堂正正的那種,不需要再做任何逃避。 無論是二十一歲還是二十五歲,她總該往前看,人總該長大,第一課就是坦然面對自己曾經(jīng)擁有過、又或者是失去的一切。 然后就會是新的開始。 她充滿干勁。 …… 收拾好了東西,徐酒歲當著姜澤的面,又跟紋身材料商確認了下各種材料和練習皮的訂購。 亂七八糟的材料費加起來花了她大幾千,姜澤看到了也很不好意思問她要不要教點兒學費,徐酒歲大手一揮,拒絕了。 畢竟這里面有些也是新開店要用的東西,而且這用的也不是她的血汗錢,是許紹洋給的“砸店精神損失費”。 “你就當是你師祖給的見面禮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抽屜里找出個沒用過的小速寫本,在書桌前坐了下來,按照當年自己用的那個練習冊,許紹洋給的順序,一個個給姜澤安排練習分布。 紋身基礎元素復雜,初學者什么風格都要練到,很多刺青師如許紹洋只做一種風格,通常也是做了一兩年后有了自己的偏向和喜愛風格后才會放下別的類型專攻一種…… 徐酒歲如今也是隨師父擅長中國傳統(tǒng)風格,但是偶爾小生意上門,為了養(yǎng)家糊口,她也給人紋點兒英文字母,小清新圖案什么的。 拿筆在空白練習冊上她低頭寫的認真,一縷頭發(fā)幾次掉到眼前被她別至而后。 如此小動作重復幾次后,站在旁邊的姜澤不知道從哪翻來個發(fā)夾,伸手摁住她的頭發(fā),要給她夾頭發(fā)—— 徐酒歲被他壓了壓,抬起頭看到他手里的發(fā)夾,沖他笑了下說著“我自己來”一邊正伸手接過他手里的發(fā)夾,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書房門口站了兩個人。 一個是一臉幸災樂禍的徐井年,還有一個是面無表情的薄一昭。 徐酒歲當下扔了筆站起來,踩著拖鞋向著男人像小鳥似的撲打著翅膀飛撲過去,雙手掛在他脖子上,仰著臉,乖乖地問:“老師,你怎么來了?” 男人垂眼看了她一下,見她短發(fā)在他懷里蹭的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