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额^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又滿臉同情地看著這位彷佛要暈過去的老夫人。忠全家的供出來的可不只有陸茂典害顏嘉毓這一回事兒。柏氏和陸茂典通jian，長房兩個(gè)孩子都是陸茂典的，溺殺撞破jian情的顏陸氏……忠全家的都說了。落到皇城司手里，再硬的骨頭也得軟下來。

    除了口供外，還有忠全家這些年保命的證據(jù)。忠全家的心里門清，自己知道的太多了，一著不慎就會被滅口，所以在外面藏了些證據(jù)，譬如柏氏寫給陸茂典的信。不然，陸茂典哪里是送她走，該是送她下黃泉了。

    有了這些證據(jù)，程晏都不需要再想辦法把顏嘉毓從陸府接出來，憑這些能直接將陸茂典繩之于法，她自然也就安全了。

    乍然看到忠全家的口供，程晏瞠目結(jié)舌，這陸家可真夠亂的，叔嫂通jian，混淆血統(tǒng)，溺殺親妹，毒殺孤女，謀奪錢財(cái)。

    他原本還想著是不是想個(gè)法子問問顏嘉毓要公了還是私了，不管怎么樣陸家都是她外家日后會是她的夫家，也是她在這個(gè)世上唯一的依靠。若是因?yàn)樗懨浞懯厦u(yù)盡毀，只怕她會不容于陸家?？僧?dāng)查到顏陸氏竟是被陸茂典殺害，而陸明遠(yuǎn)是jian生子后，這事沒法私了了。問她意見，反而讓她為難，畢竟陸家養(yǎng)大了她。

    于是程晏把人證物證都轉(zhuǎn)交給大理寺，讓他們直接拿著公文上門抓人。

    陸茂典一個(gè)踉蹌跌坐在椅子上，兩只眼睛因?yàn)榭謶植蛔￠W爍，他是不是要完了。

    包捕頭看一眼滿面絕望的陸茂典，再瞥一眼寡婦打扮的柏氏，風(fēng)韻猶存，年輕時(shí)肯定是個(gè)大美人，怪不得了。

    這時(shí)候，一個(gè)捕快小跑進(jìn)來，把一個(gè)木盒遞給包捕頭：“從玉笙院搜出來，字跡對上了?！?/br>
    看見那個(gè)木盒，柏氏一個(gè)趔趄，剎那間褪盡血色。

    “娘！”陸若靈大驚失色。

    柏氏盯著那個(gè)木盒，牙齒上下顫抖，彷佛看見了什么極為恐怖的東西。

    見狀，各人詫異地看著她。

    包捕頭打開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些信件，還有些情詩，看著有些年份了，取了一封遞給陸老夫人。

    陸老夫人抖著手，悉悉索索地打開，看清抬頭和筆跡之后，瞳孔劇烈一縮，眼睛瞪到了極致，柏氏的閨名，陸茂典的筆跡，他們，他們兩個(gè)竟然有私情。

    這一瞬間，陸老夫人想起了這些年陸茂典對陸明遠(yuǎn)兄妹兩人的呵護(hù)，她以為他還算有那么點(diǎn)良知。可如今想來，恐懼令陸老夫人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在顫抖，陸茂典毒害嘉毓是不是也是為了明遠(yuǎn)，他為什么對明遠(yuǎn)這么好？

    陸老夫人豁然站起來沖到柏氏面前，身姿矯健的不像個(gè)老人，她抓著柏氏的肩膀，嘴唇顫抖的不像話：“明遠(yuǎn)，明遠(yuǎn)是老大的骨血，對不對，他是老大的種！”

    屋子里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死寂，緊接著嘩然，陸夫人這話什么意思。

    陸明遠(yuǎn)倏地睜大了眼，匪夷所思望著顛亂失態(tài)的陸老夫人。

    陸若靈大叫：“祖母，你說什么呢？我哥當(dāng)然是我爹的孩子?！?/br>
    陸三老爺撿起掉到地上泛黃的紙張，看清之后難以置信地叫起來：“這，這是二哥的字，二哥你和大嫂？你們!”

    陸夫人呆若木雞，丈夫和大嫂？

    陸明遠(yuǎn)頭頂一涼，那種感覺就像是寒冬臘月，被人抓著頭發(fā)按在冰窟里，他掙扎著想抬起頭來，卻被一股無名的巨大力量按著，怎么也掙脫不開。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卑厥虾控Q：“明遠(yuǎn)是大爺?shù)膬鹤?，他?dāng)然是大爺?shù)膬鹤??！?/br>
    “這些書信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要害嘉毓？”陸老夫人只覺得五雷轟頂肝膽俱顫，那個(gè)可怕的念頭終于冒了出來。明遠(yuǎn)不是老大的孩子，不是她親孫子。

    陸若靈，陸若靈呢？

    “靈兒是誰的，她是誰的女兒？”陸老夫人的手指頭幾乎要摳進(jìn)柏氏肩膀，她整張臉白的透明。

    柏氏抖如糠篩，牙齒切切：“大爺?shù)?，大爺?shù)?，母親，靈兒是你親孫女啊?！?/br>
    陸若靈已經(jīng)嚇得魂飛魄散，哭喊：“娘，祖母，你們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明白?！?/br>
    “你們兩個(gè)什么時(shí)候勾搭上的，明遠(yuǎn)和靈兒是不是你們生的孽種！”陸老夫直勾勾盯著柏氏，胸膛劇烈起伏，呼吸沉重。只覺得有一股氣在胸口橫沖直撞，撞得她五臟六腑都血rou模糊，痛徹入骨。

    腦子里有一個(gè)聲音在叫囂，兒子體弱多病，卻接連剩下了兩個(gè)健康的孩子。陸明遠(yuǎn)和陸若靈都不是長房血脈，所以陸茂典才會對他們那么好，甚至不惜為了明遠(yuǎn)前程毒害嘉毓。

    嘉毓，嘉毓，如果這都是真的，嘉毓才是她在這世上僅存的血脈，那她這些年都在做什么，她縱容孽種欺凌嘉毓，甚至為了孽種眼睜睜看著她被害。她還為了孽種沒追查柏氏殺害女兒的真相。

    “你殺了雁如，你為什么要?dú)⑺覇柲?，你為什么要?dú)⒘搜闳纾俊?/br>
    再一次被震驚的陸家人倒抽一口冷氣，這個(gè)家里到底藏了多少骯臟事兒。

    “外祖母，你說什么？我娘是被害死的!”阿漁顏色如雪，搖搖欲墜，“我娘不是殉情嗎？你為什么說是大舅母殺了我娘？”

    包捕頭也驚了驚，他還沒說到柏氏和陸茂典涉嫌謀殺顏陸氏，陸家老夫人怎么知道的？

    第58章 白蓮花表小姐17

    陸老夫人就覺耳朵“嗡”的一聲, 什么都聽不見了，她一寸一寸轉(zhuǎn)過頭，尋找到了阿漁難以置信的臉龐, 霎時(shí)兩只眼睛睜的滾圓。

    一絲風(fēng)兒吹過來，穿透皮rou，鉆過骨骼，涼徹整顆心。陸老夫人雙唇劇烈顫抖，她要如何解釋, 自己早就知道柏氏害了雁如。

    “不是我殺的, 陸雁如不是我殺的，不關(guān)我的事！” 柏氏汗毛倒豎眼冒金星, 聲音尖利地否認(rèn)：“我沒殺陸雁如?！?/br>
    “忠全家的指認(rèn), 八年前, 顏陸氏撞見夫人你和陸老爺在湖邊樹林幽會, 你們便溺殺顏陸氏偽造成失足, 待會兒還請夫人和您身邊的柏mama隨我們回大理寺協(xié)助調(diào)查?！?nbsp;包捕頭注視著已然駭?shù)交瓴桓襟w的柏氏。

    柏氏情緒徹底崩潰：“不是，我沒殺陸雁如，是陸茂典，是陸茂典殺了她，跟我沒關(guān)系, 我沒殺人！”

    阿漁身子一晃，彷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