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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想過不娶她?!笨v然心有所屬,但是他從未想過背棄婚約。陸明遠眼底浮現(xiàn)深深的愧痛之色,表妹會被下毒,怕是因為他們知道了他和晉陽郡主的事,所以想除掉表妹。若是早知今日,他一定會更加堅決地拒絕晉陽郡主,不至于糾纏不清,被娘他們知道,給表妹帶來滅頂之災(zāi),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陸明遠伸手拿起筆。 魏英韶哼了一聲:“嘴上說說有什么用,若是你行動上表現(xiàn)出非娶她不可的堅決,你的好爹娘好祖母顧忌著你也不會輕易下手。你若是對她真的有心,眼見著她身體越來越差,怎么會不想方設(shè)法請名醫(yī),你的好爹娘怎么著也得顧忌一二。說白了,你壓根就不在乎她,你的好爹娘好祖母自然會替排憂解難。” 陸明遠如遭雷擊,又像是被人兜頭打了一拳,整個人都懵住了。 第62章 白蓮花表小姐21 陸老夫人中風(fēng)癱瘓, 阿漁便也病了, 不然就得被一些人說嘴,她竟然鐵石心腸到連中風(fēng)的老外祖母都不去探望諒解。 天下無不是父母,可以延伸為天下無不是長輩。這年頭子女宛如父母私產(chǎn), 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父母殺子女,犯法,然很少會被重罰。反之,則是十惡不赦的重罪。 說到底,顏嘉毓的毒不是陸老夫人下的, 顏陸氏更不是陸老夫人殺的,她只是放任不管而已。 老太太一大把年紀家破人亡又中風(fēng)無法自理, 作為唯一的嫡親外孫女怎么能心如鐵石不聞不問。 這么想的人絕不在少數(shù),所以阿漁果斷的傷心欲絕的毒入膏肓的病倒,病的不省人事, 自顧尚且不暇, 哪還顧得上中風(fēng)的陸老夫人。 在阿漁病得昏昏沉沉期間, 陸家的案子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件又一件的人證物證被找出來,拔蘿卜帶出泥,一群人跟著遭了殃。 如曾經(jīng)替顏嘉毓看過病的太醫(yī)院馬御醫(yī),以他醫(yī)術(shù)自然能發(fā)現(xiàn)顏嘉毓病情蹊蹺, 被陸茂典收買了。再像是陸氏府醫(yī), 以及那位劉郎中, 身為醫(yī)者收受賄賂隱瞞病人病情, 已然構(gòu)成犯罪,等待他們的是律法的嚴懲。 隨著案件的審理,消息不脛而走,全城嘩然。 叔嫂通jian,殺夫殺妹,嫡庶混淆,背棄婚約,謀財害命……無不挑動著人們的神經(jīng),不只高門大戶里面,便是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個案子,陸家百年的名聲被扔在地上萬人踐踏。 處于暴風(fēng)雨中心的陸家人卻顧不上外面這些流言蜚語,如今擺在他們面前的當務(wù)之急是還錢。 大理寺專門請了一批人清點顏家的財產(chǎn),金銀財寶、田莊房鋪,還有這些年產(chǎn)生的收益,無不是大工程。 陸若靈縮在角落里,目眥欲裂地看著這些人把院子里的寶貝一件一件的搬走,起初她還試圖阻攔,反被冷嘲熱諷地頂了回來。 這些人說這里面一部分寶貝本來就屬于顏家,還有一部分得抵價賠給顏家。 騙人,都是騙人的。他們陸氏百年名門,累世官宦,家底殷實。怎么可能貪墨顏家的東西,分明是顏嘉毓吃她們家用她們家的。 相較于陸若靈自欺欺人不肯接受現(xiàn)實,二房三房處要平靜的多,這種平靜更像一種認了命的死寂。 陸夫人交握著的雙手指尖泛白,心跳紊亂無章,就算是把整個陸府都搬空了也不夠補顏家的缺口。自從得了顏家巨財,陸家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過的奢靡,衣食住行無一不是最好的,只有他們買不到?jīng)]有他們不舍得買的東西。 就拿一碗最簡單的揚州炒飯來說,用的是最上等的珍珠米,雞蛋必須是當天新下的,那雞是用人參鹿茸這些滋補藥材喂大的,配飯的湯,得用鯉魚舌魚翅十幾樣材料熬出來。 因著顏家那些商鋪田產(chǎn)都是會下金蛋的母雞,哪怕在他們手上每況日下,可至今每年仍能結(jié)余一些下來,所以家里揮金如土也不手軟。 倘若把這些年花費掉的都算上,陸府傾家蕩產(chǎn)也補不上。 陸若琪這些小輩已經(jīng)傻了眼,因為長輩有意無意的淡化,年輕的少爺姑娘根本不清楚顏嘉毓帶著巨款入府,都以為是陸家在供養(yǎng)著她。到了今天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直以來,是他們在吃用著顏嘉毓。 一箱又一箱的寶貝流水一般綿綿不絕地從陸府抬到大理寺暫時保管,京城百姓再一次開了眼,陸家竟然貪墨一個孤女的財產(chǎn)。更令人不齒的是,貪了人如許多財產(chǎn),還不善待人家姑娘,想置人于死地。 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家! 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耗費眾多人力,大理寺終于將顏家財產(chǎn)全部理清重新造冊。 那些金銀珠寶都進了陸家人的庫房,一部分已經(jīng)找不回來了。顏氏名下的商鋪田莊也在這十二年里陸陸續(xù)續(xù)地被暗中轉(zhuǎn)移到陸家人名下。顏家所有產(chǎn)業(yè)這十二年的經(jīng)營所得也是進了陸家人的腰包。 前前后后仔細一算,竟然高達二百多萬兩,這還是生意一年比一年差的情況下。若是心意興隆,嘖,被征調(diào)來算賬的掌柜抽了口涼氣,都說揚州大鹽商富可敵國,顏家還不如那些大鹽商都如此豪富,那些大鹽商得富成什么樣。 莫說被征調(diào)來的掌柜,便是大理寺卿公孫大人都呆了呆,跑來找阿漁,確認她真的都捐出去,不給自己留一些。 阿漁面如白紙,奄奄一息的模樣:“大人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我心意已決。這些東西我是用不著的了,與其留給殺母仇人,不如用來幫助更需要的人?!?/br> 阿漁咳了一會兒,像是要把五臟六腑咳出來,好不容易緩過氣來,面上泛出病態(tài)的紅暈:“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絕不能讓我們顏家的一分一厘落在他們手上。不然我顏氏列祖列宗若是在天有靈,知道這樣的人享用著他們辛辛苦苦攢下的血汗錢,只怕永無安寧。還請大人全部捐給朝廷,就當替我們顏家積福,只求下輩子闔家平安,再不遇豺狼虎豹。” 這一段話說的斷斷續(xù)續(xù),隨時要斷了氣似的。 公孫大人惻然,陸氏這一家人的行徑委實令人發(fā)指:“姑娘慷慨,老夫替天下百姓在此致謝。顏姑娘放心,你們顏氏的東西絕不會落入陸家手中?!?/br> 阿漁露出放心的笑容,那就再好不過了。 陸茂典和柏氏的罪行夠不上抄家,但是陸府的實際情況與抄家差不離了,連宅院都被拿來抵債,就這還遠遠補不上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