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想養(yǎng)出一張二丫那樣可愛粘人的琴，但星未都已經(jīng)出來了，你再不合意，也得拿出點大人的樣子來。”

“我知道……”容樽不高興的嘟囔聲傳來，“可是他也太不可愛了一點，都不像是個小孩子?！?/br>
“省心點的不好嗎？！你知道養(yǎng)大一個二丫有多費勁？”

“可是我就喜歡圓臉蛋大眼睛！會嘟嘴，會賣萌的小孩！”

年幼的凌星未怔怔地站在窗下，在里面人發(fā)覺前，扭頭逃跑了。

他跑到靈泉邊，里面是容樽專門為他養(yǎng)的魚，蹲了下來，將頭緩緩伸了出去。

水面上，清晰地映出了一個小男孩俊秀的臉蛋。眼睛沒有很大，卻漆黑漂亮，臉蛋也早早褪去了幼兒的圓潤，弧度柔美，早早就顯出了長大后的絕世風(fēng)采。

他傷心地垂下眼眸，忽然用力打亂了泉水，上面的影像嘩地散掉了。

沒有，沒有一點像容樽喜歡的那樣。

晚上，容樽穿著白色長袍，散著長發(fā)等待凌星未回來睡覺，卻怎么也等不見，眉頭微微蹙起。

終于，月色下，小小的身影緩慢地朝這邊走來。他飛身過去，一把撈起小孩，看著他一身的泥土和水漬，不悅道：“這么晚，到哪里玩去了？”

小星未沉默著不說話，容樽提著他進屋，洗澡，換了衣服，丟到床上，沉著臉，“睡吧。”

然后他就要往外屋走，誰知衣擺卻被小小的手捉住了，他驚訝頓住，回過頭來，看見一向獨立睡覺的小孩嘴撇了撇，忽然露出了一個快要哭了的表情，對著他道：“我想要你陪著我睡，不要你走，我害怕……”

容樽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的依賴，臉上原本的怒意一下子散掉，有些手忙腳亂，他坐到了床上，小心翼翼地把小孩拉近自己的懷里，不知該怎么拍，隨便摸了兩下后背，“睡，睡吧……我不走……”

小星未深深地把頭埋進那人雪白的衣襟上，呼吸間全是清香的味道，讓他鼻子發(fā)酸。他使盡了全身力氣，攥緊了容樽的衣擺，死死不放手，好像一放開，這人就會丟下他，去找別的小孩了。

他不要這個人有別的琴，他只要……變成這人喜歡的模樣，就可以了吧？

***

“編好了?！比蓍姿砷_手，九霄立刻從他腿上滑下來，逃的老遠，容樽看著他的頭，滿意地問向眾人，“好看吧？就是太不乖了點，從前我的琴都是乖乖站著的，可愛的不行?！?/br>
九霄頓住，鼓著小臉回過頭來，一臉憂郁地看著他道：“大人，我不是你的琴嗎？”

容樽笑瞇瞇的，沒有說話。

“大人！我也很可愛的！”他又跑回來，撲到了容樽腿上。

容樽順從地讓他又爬了上來，卻沒有看他，而是抬頭對著門口的男人笑道：“凌部長、小徐，你們什么時候來的？”

凌星未看著這個努力討好的小家伙，就好像看到了從前的自己，嗓音澀然，“……剛到。”

“進來坐??！綠綺，倒茶?！?/br>
“是。”綠綺溫柔地把茶端來，“凌部長，請用茶。”凌星未端起，仰起頭來一鼓氣灌了下去，好像這樣才能把嘴里的苦味給壓下去。

綠綺微訝，又給他倒了一杯。

“慢點喝，當(dāng)心燙著?！比蓍茁曇粢琅f緩緩。

凌星低著頭，余光看到門口曬太陽的博美犬，輕輕道：“容部長喜歡養(yǎng)狗？”

“也說不上多喜歡。從前是山里的小侄子在養(yǎng)，現(xiàn)在基本都是成連在照顧，只是偶爾摸一摸罷了?！比蓍诇睾偷卣f道。

凌星未輕“哦”了一聲，沒再說話。倒是成連笑著說道：“還說不喜歡，大人給它取了和從前養(yǎng)的那只一樣的名字，沒事就抱著不松手?！?/br>
“容小寶？”凌星未脫口道，說完就后悔，但門口的那只狗子聽到喚聲，已經(jīng)屁顛屁顛地朝他跑來了。

“你怎么知道小寶的名字？”容樽探究地盯向他。

“……小徐說的。”

容樽點了點頭，小徐來的多，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小徐卻面色一變，十分詫異自己怎么可能跟部長說這種無聊的事……但礙于部長陰冷的目光，又不敢開口，只當(dāng)是默認(rèn)了。

“容小寶？為什么要叫它容小寶？”九霄好奇地?fù)u著容樽的胳膊問道。

被問到這個，成連先是笑了，見容樽也掛著淡淡的笑意，便出來解釋道：“大人的侄子和侄女小名分別叫大毛和二丫，大人就給自己的琴取了個小名叫做容三寶，養(yǎng)的寵物叫做容小寶?！?/br>
“感覺都是一家人呢，真好?！本G綺一臉羨慕的說道。

“我們現(xiàn)在也是一家人呀！”號鐘眨著大眼睛，推了推身邊的焦尾，“是不是？”

焦尾點了點頭。

“繞梁，是不是？”

繞梁回給他一個看小孩玩過家家的幼稚眼神，懶懶地靠在了軟墊上。

“大人大人?！本畔鲋逼鹕碜?，抱住了容樽的脖子，語氣興奮，“這只狗可以被您當(dāng)做從前的寵物養(yǎng)，那我可不可以也變成您的琴？您就叫我容三寶吧，我想當(dāng)您的琴……”

咔嚓。

旁邊坐著的凌星未攥爛了一個杯子。

容樽也沒想到他會這么執(zhí)著，有些頭大地哄道：“好好好，你先跟成連去睡午覺，我們回頭再說。”

等到這小家伙終于被抱到里面去了，容樽松口氣，剛想跟這位部長好好說幾句話，就見他已經(jīng)沉默地站起身來了。

“容處長，我會出差一段時間，你……若有什么事，就去找小徐。”他的聲音有些沒精神，一點都不復(fù)平常的氣勢軒昂。

“你……”容樽剛想說什么，凌星未已經(jīng)淡淡點了下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這是身體不舒服嗎？”他疑惑地轉(zhuǎn)身問小徐。

小徐不確定地?fù)蠐虾竽X勺，“部長本不讓說的……但他前一段確實經(jīng)常吐血，最近好些了，不知道跟這有沒有關(guān)系?！?/br>
“現(xiàn)在的人啊，不管老的少的，都太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了一些。”容樽嘆了口氣，“都這樣了，還要出差，一定要現(xiàn)在出差嗎？”

“容大人，部長其實挺尊敬您的，若有機會，您也幫著勸勸吧……”

“知道了?！?/br>
“哎對了！上次的事兒我?guī)湍鷨柫恕毙⌒烀腿幌肫饋?，看了看前面已?jīng)走遠了的凌部長，有些激動地壓低嗓門說道，“凌云院士說如果出現(xiàn)您所遇到的這種情況，一般只有三種可能?！?/br>
“哪三種？”容樽眼睛也亮起來。

“第一種是徹底消散于天地間了，死亡后既沒有前去地府，也沒有停留人間，這種情況……基本您就不可能再等到您的琴了?！毙⌒煺f著，看著容樽黯淡下來的神色，連忙接著說，“第二種就是他成神了，這樣就不會受到年輪盤的束縛，比如有人想召喚您，